闻夏拿到了农具,身后知青点的知青们也来领农具了,其中就有骑自行车的帅哥。
她故意放慢了步子。
在记分员的本子上看到了帅哥的名字——裴景帆。
裴景帆?
他就是裴景帆?
闻夏想了想,这个就是社员常议论的裴景帆,听社员们说这些首都过来的知青,裴景帆的家境是最好的,听说他好像是首都大院子弟,老有身份了,本来可以不用插队的,但是人家觉悟高,来建设农村的。
怪不得。
怪不得裴景帆衣着气质都那么出众,怪不得还能带着徐汉平他们进国营饭店,合着就是富二代官二代啊。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闻夏心里有谱了,也淡定了不少,还是决定远离这些知青。
估计这个裴景帆也和徐汉平一样,表面上都是一副很有礼貌很随和的样子,其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这种乡下人。
她还看不起他们呢。
不管他们了,她还是想赚她的小钱钱。
小钱钱多甜,多香啊!
一整天她都在想她的小钱钱。
傍晚下了工,她早早地进厨房做饭,吃完饭洗好澡,她赶紧就爬上床睡觉了。
一点也没有做妖。
这让闻老太太闻明十分惊叹,闻夏前几天向他们袒露心声之后,他们一直表示怀疑,怕闻夏偷偷摸摸地又给徐汉平送什么东西。
结果闻夏一直都很乖。
祖孙二人渐渐对闻夏有些放心,却不知生产队的鸡叫第三遍时,闻夏又偷偷摸摸地起床了。
抱着自己房间的白面、红枣、红糖、两个鸡蛋,悄悄地进了厨房。
有了昨天的经验,闻夏这次做起红糖发糕来,熟练许多。
这次她做了两盆大小的发糕,切出来就是二十四块,剩下的白面、红枣还可以再做三盆发糕,红糖剩下二十次次的量,就是鸡蛋的量不够了。
今天要从小男孩那儿多买一点。
把厨房收拾好了之后,闻夏抱着发糕又一次悄悄地离开了家,刚踏上去往县城的大路,她就忍不住朝知青看,看看那个裴景帆是不是会出现。
没有出现。
她安心地向前走,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黑市,一到黑市,昨天的老人就迎了上来:“小姑娘,你终于来了!”
“大叔,你今天又来了。”闻夏客气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们都等你呢。”
闻夏向老人身后一看,又看见了三个老人。
老人笑着说:“昨天你做的那个发糕,我分给他们吃了,他们吃了还想吃,非要跟着我过来,今天做了没有?”
“做了。”
“还是昨天那个价?”老人问。
闻夏点头:“没错。”
“给我来三块,他们一人两块。”老人说。
“好。”闻夏刚把袋子打开,冒着热气的发糕再一次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四个老人像托一样,一直夸奖闻夏的发糕好吃。
不到十分钟,闻夏的发糕又卖完了。
闻夏发现老人还没有走,不解地问:“大叔,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老人笑问:“小姑娘,你除了会做发糕外,你还会做什么?”
发现了。
这位老人可能是个老吃货了。
闻夏笑着问:“大叔,你想吃什么?”
老人说:“包子,肉包子、烧麦、红烧肉、饺子、面条什么都行,只要好吃就可以了。”
“行,过几天我就试着做点别的。”
“好,到时候,我一定光顾。”老人想着闻夏做的这个发糕这么好吃,那么其他的东西应该也是值得期待的。
闻夏笑说:“好,谢谢大叔。”
“客气客气。”老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闻夏又找到了卖鸡蛋的小男孩,这下买了六个鸡蛋,匆匆地出了黑市,看见有一些人挎着篮子,篮子里面装着猪肉、猪骨头什么的,脑中不由得就冒出红烧肉、骨头汤等等美食。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除了沾了原闻夏的光,吃了两顿不过瘾的红烧肉外,这两天她是一丁点儿的荤腥都没有沾到。
顿顿都是红薯。
这个时代红薯都是未改良过的。
水分少,甜度低,偏干,红薯饼刚出锅还行,一旦凉了,又黑又硬,就像咬橡皮筋一样。
吃多了,还会有些胃酸。
她真想吃红烧肉、水煮肉片、火锅、大盘鸡等等。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么馋。
她摸摸衣兜里的钱和粮票。
算了,革.命尚未成功,不能贪图享乐。
于是她打消了加餐的想法,直直地走向大路,没有注意到旁边招待所前的裴景帆。
裴景帆看看闻夏,又看看黑市的方向,接着又看向闻夏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扬起好看的弧度,晃的旁边的朋友一脸纳闷地问:“老大,你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闻夏:他在笑我。
朋友:笑你什么?
闻夏:笑我长得美,看一眼就开心。
朋友:……
——
第7章 劝说
“没什么。”裴景帆淡淡地回一句,继续和朋友商量事情,片刻之后,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闻夏纤细的背影。
闻夏可不知道裴景帆在看她。
她一心想着回家。
从开始的疾走,变成后来的小跑……一路上走走跑跑。
她终于到了山湾子。
一进篱笆院子,就看到闻老太太闻明端着饭碗出来。
“奶奶。”闻夏今天发糕卖的很快,但是两盆发糕的时间花费了一些时间,所以回来的时候稍稍晚了一些,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从路边薅了些野菜抱在怀里,此刻笑着对闻老太太说:“奶奶,我溜达的时候,薅了些野菜,中午可以做菜汤喝。”
“嗯,放下吧,洗洗手,过来吃饭。”闻老太太说。
“嗯好。”闻夏笑着回应。
偷偷地把六个鸡蛋给藏了起来,没事儿人一样吃早饭,去上工,中午下工的时候,闻夏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四厘米左右的铅笔和一本用了一大半的作业本。
她开始记账。
记账是赚钱的必要程序。
她把每天的出入都写的明明白白,从房间出来时,看见闻明正趴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写字,黑黑的小手里攥着一支不足三厘米的铅笔头,极其专注地写着“田、走、日”等字。
这孩子是要把铅笔头用尽了才肯丢吧。
闻夏又朝闻明身旁的化肥袋做的书包里瞧了一眼。
除了书本外,就是他手里的铅笔头和作业本了。
太艰苦了。
等她把发糕卖完了之后,她一定得给闻明一支新的铅笔、一个橡皮和一本新的作业本。
这成了她赚钱的一种动力,这种动力鼓舞着她更早地起床,第二天凌晨,等她将两盆发糕做好了的时候,鸡才叫第三遍。
她开始做第三盆。
面糊已经发酵完毕,她心情愉快地将六颗红枣去核,从中间切开,等分地点缀在发起的面糊糊上面,放到锅中。
她坐在锅洞前,用大火猛烧。
待到木锅盖边缘冒出一圈白汽,顺着白汽闻到清甜的香气,这一锅又做成了,闻夏赶紧把发糕端出来,放在案板上稍稍降下温。
在此期间,她迅速把厨房、锅洞都给收拾好,这才将最后一盆发糕切成平均的十二等份,和刚刚的二十四等份装在一起。
这次的量有点大,防止发糕之间互相挤压,卖相难看,她把所有的发糕都放在竹篮里,准备挎着竹篮去卖发糕。
就在这个时候,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她心下一紧,赶紧吹灭煤油灯,猫在菜橱旁。
透过厨房的木窗子,看见闻老太太从房里走出来,朝这边看了一眼,她立刻屏息,唯恐闻老太太走过来,好在这个时候闻老太太朝厕所方向走了。
没一会儿闻老太太回来,直接回了房间。
房间里许久没有声响。
闻夏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红糖、红枣、鸡蛋和面粉藏回房间,拎着竹篮子悄咪咪地出了院子。
一路直奔县城。
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闻夏第三次卖发糕,卖的十分顺利,手里一下就多了三角六分钱和三斤六两的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