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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敷衍。
  裴景帆摸了一下鼻子。
  闻夏抱紧资料说:“裴知青,快下工了,我们也回去吧。”
  裴景帆点点头,侧身让闻夏先走。
  闻夏走出办公室后,从裤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转头看向裴景帆,说:“裴知青,谢谢你,这个还你,非常感谢。”
  说着就把巧克力塞到裴景帆的手中,接着转身就走。
  裴景帆看到手中一袋巧克力,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阵挫败,他抬眸看向闻夏纤细的背影,倏尔又笑了,笑的俊朗清澈。
  “裴知青!”
  忽然一个喊声传过来,裴景帆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一派正经地面对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美妞止归零的地雷,么么哒。
  明天见。
  第13章 谢谁
  “裴知青,生产队里有社员找你有事儿。”来人说。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我带你去。”
  “走。”
  裴知青话刚落音,又看了闻夏一眼,才朝生产队走去,而闻夏继续朝家走,抱着一沓资料,想着自己这就当上会计了,心里美滋滋的,步子都轻盈了很多。
  一抬头看见了院门口站着的闻老太太和闻明。
  “小夏。”闻老太太一看到闻夏就唤。
  “奶奶。”闻夏迎上前。
  “你真的当会计了?”闻老太太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怎么也想不到孙女这么有出息,居然可以当生产队的会计,体体面面地拿双倍的工分。
  “嗯。”闻夏点头,把手里的一沓资料送到闻老太太面前。
  “这是什么?”闻老太太问。
  “大队长给我的资料,让我学习并计算的。”
  “哎哟,这么多,你都能看懂吗?”
  “能。”
  “那你得好好看,好好保存,可别弄丢了。”闻老太太一辈子都和田地打交道,把粮食、生产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非常慎重地拉着闻夏进院子,还不忘回头看一看,千万可以别丢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闻夏笑着说。
  “别笑,得严肃一点。”
  闻夏收起笑容。
  闻老太太十分重视地问:“大队长还说了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
  “这些数字什么时候算好?”
  “大队长没说。”
  “那你也得给快点算好,千万别辜负大队长对你的期望。”
  “我知道。”
  “赶紧进屋算吧。”
  “一会儿再算,我先做饭。”
  “不用,奶奶做。”
  “我来做。”
  “奶奶做。”
  闻老太太极其固执,把闻夏推进房间里,亲自去做饭,特意做了顿白面面条,加了满满的一小勺油,油花飘在汤面上,混着纯正的麦香,令人垂涎。
  这还是闻老太太第一次这么大方。
  闻夏闻明目瞪口呆。
  闻老太太却是满脸带着笑容,催促着闻夏闻明多吃一些,饭后也不让闻夏洗碗,点了煤油灯,让闻夏好好地看资料,还不许闻明大声说话。
  闻夏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倍感温暖。
  在昏暗的灯光下,闻夏一页一页地翻看水湾子生产队的资料,这份会计工作并不难,难的是要把公粮、公分、粮食、损耗、生产队成本等等都考虑在其中,好在闻夏向来心细。
  她把刘会计之前糊涂的账目重新整合,做了更为先进的表格,重新誊写,在生物钟提醒她需要睡觉时,她吹灭煤油灯,躺在床上,想到自己成为会计,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黑市赚更多的钱,她就格外的踏实。
  很快地就睡着了。
  次日她按时间起床和闻老太太做包子发糕,挎着竹篮去黑市,一次性赚了三块多钱二十多斤粮票,还有一张工业票。
  她这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身上已经有十多块钱毛票和大几十斤的粮票,心里有了底儿,想着自己前天刚刚晕倒,闻老太太和闻明又那么瘦,当即就下定决心在黑市买了猪筒骨、猪下水、面粉等等,装了满满的一个竹篮,雀跃地回到家中。
  闻老太太当即大惊:“小夏,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吃啊。”闻夏说。
  “谁吃?”
  “我们吃。”
  “我们能吃这么多?”
  “吃不完做成卤味卖。”
  “卤味卖?”
  “没错。”这年头肉票十分金贵,但凡有些肉票,肯定是想买猪身上最好的部位,于是难以清理又不解馋的猪下水就很难卖,价格一降再降,闻夏趁机买了半筐。
  听说是卖的,闻老太太才没有那么心疼,问:“会有人买吗?”
  “当然了。”
  “可是这样你会更辛苦。”
  “怎么会呢?我当了会计,不用干体力活了,中午晚上回来肯定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啊。”闻夏说:“奶奶,你别担心,我会办好的,走走,我们去吃饭去上工。”
  “我和你一起做。”
  “行。”闻夏笑着说。
  接着祖孙二人便把猪下水泡在大木盆中,一起去上工,路上碰着不少社员,社员纷纷冲闻夏打招呼,羡慕闻老太太有个好孙女。
  闻夏没什么感觉。
  闻老太太第一次因为孙女而骄傲,走起路来,也特别有力气了,中午回家,和闻夏一起在厨房里清理猪下水,加入过年剩的一点白酒、八角、盐、酱油、花椒等放在盆中研制,她们匆匆地吃了个日常的午饭。
  短暂的午休后又到上工时间,闻夏和闻老太太去上工。
  闻夏先去生产队办公室整理一些资料,然后到记分员那儿拿上个月社员和知青们的出勤情况以及农具损耗,一到记分员跟前,就感觉到了两道异样的目光。
  一道是徐汉平的,莫名其妙的目光。
  一道是张玉勤的,仇恨的目光。
  这两个人简直是绝配了,闻夏谁也不理,和记分员核对出勤问题,就在这时候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闻会计。”
  闻夏转头一看,是裴景帆,裴景帆依旧穿着的确良上衣,袖口微微卷起,手中握着一个锄头,这么一个极富时代的装扮,一种高级感却油然而生。
  果然脸好身材好,干什么都好看。
  “裴知青,你喊我?”闻夏还是第一次听人喊“闻会计”的。
  “嗯。”裴景帆点头。
  “什么事儿?”
  “你在核对上个月出勤吗?”
  “嗯。”
  “我上个月有两天请了假了,你们记下来了吗?”
  闻夏看向记分员。
  记分员说:“记下来了。”
  闻夏转头和裴景帆说:“记下来了。”
  “是吗?我有一次就是匆匆说一句,不知道记分员同志有没有听清楚,要不再查一遍?”裴景帆说。
  “你是哪天请假的?”记分员问。
  裴景帆看着闻夏说:“六号。”
  “还有一天呢?”记分员问。
  “十八号。”
  “都记下来了。”
  “好的,谢谢闻会计。”裴景帆说。
  闻夏说:“不客气。”
  裴景帆离开。
  记分员看向闻夏。
  闻夏不解地问:“怎么了?”
  记分员说:“出勤是我记的,请假也是我记的,他不应该是谢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