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贺正轩半掀开自己的眼皮,看着站着病房外头的叶恪时,心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狂喜,一见对方要推开门走进来,便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双耳却支得高高的,一直认真地听着对方的动作和声音,可惜听着听着,闭着双眼的贺正轩便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睡意了,心神一个放松,人竟彻底地睡了过去……
而等第二日他猛地惊醒过来之后,病房里头早已经没了叶恪的身影了。
见状,贺正轩心里一慌,猛地坐了起来,四处看了看,没有。
当下他便急得赶紧下了病床,刚准备拧开房门出去找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叶恪熟悉到竟然连脚步声都能一下听出来了,当即他便立马飞速上了床,然后动作麻利地给自己盖好被子,在来人推开房门的刹那便猛地闭上了双眼。
只可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来人发出一点声响,贺正轩便只好装作迷迷蒙蒙地睁开了双眼,却在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叶恪对视到了一起。
“醒了?”
叶恪放下了手中的早餐,“一会吃了早饭,就回贺家吧,不要在我这里纠缠不清了,我也没那个心力跟你纠缠不清……”
一见他都受伤住院了,叶恪还是不愿意给他一点机会,贺正轩就不免有些气馁,难道叶恪只喜欢失去记忆的他,对现在……
等等,可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心头忽然就生了一计。
然后叶恪就看着贺正轩看了他一眼,便瞬间皱了下眉头,“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什么贺家?”
闻言,叶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后便按了一边的响铃,然后就也坐了下来跟他对视着,挑眉,“又失忆了?”
“又失忆?怎么我以前失忆过吗?还没说呢?你到底是谁?跟我是什么关系?”贺正轩放在被子下面的手,重重地捏了下自己的大腿,才终于一直维持住了这幅唬人的模样。
可叶恪却始终都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然后医生就来了给他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一直不住地抽着气,“不对啊,不对啊……”
可贺正轩却一口咬定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叶恪就将贺父给叫了过来,再之后还有他的损友。
看着这剧情发展,贺正轩的脸上虽然还维持着面无表情,可心里早已经哀嚎起来了,不对啊,发展不对啊,按照这男人的习惯,难道不应该将他带回家好好地照顾吗?怎么连他爸都叫来了?这还叫他怎么演?
可戏已经演到这个地步了,贺正轩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然后大家就一脸冷漠.jpg地看着他尬尬地说自己怕是因为高空掷物而失忆了,看着他尬尬地说他好像莫名有些熟悉叶恪这个人,看着他尬尬地谁也不认,非要跟叶恪在一起……
一番尬演结束之后,叶恪还没开口说些什么,贺父竟然就先甩手离开了,然后损友们也接二连三地离开了,还没走出多远便立刻爆发出一股巨大哄笑声。
“哈哈哈哈,贺轩儿这计划都能想出来,哈哈哈,演技拙劣地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亏他还能一直假模假样地演下去,哈哈哈哈,逗,太逗了,我要笑死了……”
“可不是,谁能想到贺轩儿谈恋爱是这样啊,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早让他跟叶恪接触啊,哈哈哈……”
“还有,还有你们没看贺叔那表情,一脸的这货不是我儿子,这货不是我儿子,哈哈哈,最后那么干脆利落的走了,也是不想认贺轩儿了,哈哈哈……”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句调侃的贺正轩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几句了,可下一秒却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低笑,抬头便与叶恪的满带笑意的眼神对视到了一起,当即便觉得换来了这个笑,即便自己真的是在卖蠢也是值了,可脸上却还是一直维持着我真的失忆了的严肃表情。
没人认领之下,就又被叶恪领回了家。
在叶恪看不到的地方贺正轩已经不知道傻笑了多少回了,而每一回都被爱打小报告的团团告诉了叶恪。
而这一次被叶恪领回家中的贺正轩发现什么医院,什么父亲那都是小意思,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只因为叶恪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家里放着各类恐怖片,而且放的声音其大无比,这也就算了,每回自己洗澡都不拿衣服都让他帮忙拿,好几次他的鼻血就差点跟喷泉那样喷出来了,对方也依旧毫无察觉。
三五天下来,贺正轩的脸色便变得青白一片,黑眼圈厚重就跟这几天来都没睡过似的。
而说实在的,这几天他也跟没睡着差不了多少了。
只因为一睡着,他的梦里就开始恐怖片与动作片开始轮回播放了,每回不是吓醒就是憋醒。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叶恪在整他,但表情却一点也不像。
这一日,贺正轩看着外头阴云密布的天空,又看了看天气预报里头报道的雷阵雨,他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不安。
而等第一道雷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看了看现在的时间,下午5:05。
心头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想要立马见到叶恪的冲动来,对,就是现在,马上。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冲动来自何处,但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急迫,即便外头已经开始下起了滂沱大雨,贺正轩还是从家里的抽屉里拿了些钱便出了家门。
一路上伞被吹坏了也就算了,还招不到出租车,好不容易打电话叫来了损友,结果却因为隧道被淹过不去了。
此时天上的雷声已经越来越密集了,贺正轩的心头已经越来越慌了起来。
叶恪不知道会怎么样?会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这么想?
但眼看着这里已经离他的明科要不了多远了,贺正轩便不顾好友的劝阻与呐喊,一头就扎进了风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