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还很美味。
***
校舍群,由一座又一座的“尖塔蘑菇”组成,圆墩墩的蘑菇柱,尖顶上嵌了日月权杖,所有的“蘑菇”被一道弯弯曲曲的墙壁围起,尖塔蘑菇之间,铺满了绿茵茵的草地——
非常诗意与漂亮。
男舍与女舍中间以一道墙、一扇铁门隔开。
“喂,你挡道了。”
柳余的藤箱被踢了开来。
殷勤的少年早就勾肩搭背唱着歌跑了,监管瞪着一双挥舞着手里的长尺:
“欧仆、男人,一切雄性,都不许进来!出去!出去!”
一个黑裙少女踢开她的行李箱,傲慢地走了过去。
“玛丽!”
刚才和娜塔西交谈甚欢的卡洛王子追了过来,他替她扶起藤箱,“对不起,弗格斯小姐,玛丽平时被我父亲宠坏了,玛丽,道歉!”
……玛丽·卡洛?
柳余看着被卡洛强制拉来道歉的黑裙少女,视线从她嘴边的一颗痣,滑到她过分丰腴的身体,终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如果说她是恶毒女配,占了相当重的戏份,那这玛丽·卡洛,就是几集就领盒饭的小炮灰。
原书中,玛丽公主看上了盖亚,先是疯狂追求,追求不成,又恼羞成怒对他下了春0药,只是后来被娜塔西误打误撞地破坏了——
只是玛丽行迹败露,被开除出了光明学院。
后来结局也不大好,嫁给了比她大上一轮还爱虐妻的老混蛋。
此时的玛丽,还是趾高气昂的,她穿着昂贵的丝绸裙,带着黑手套,与羽毛帽,连道歉也是漫不经心的:
“哦,对不起,没看见。”
柳余微微笑了,她露出六颗牙齿,这笑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最温和无害不过:
“没关系。”
她对主顾,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毕竟,她想要这人手里的药——非常时,行非常事。
柳余承认,她实在算不得一个有底线的人。
她的底线,早在前世日复一日地喝着黄叶夹杂石子儿的清汤里,掉光了。
“走,走!马上!一切雄性,离开!”
舍监胖墩墩的身体滚过来,驱赶着靠近女舍大门的男人,卡洛王子歉意地朝几人点了点头,也道别走了。
这时,行礼带得多的贵族女孩儿们就为难了。
她们大都手无缚鸡之力,身上穿着不禁用的丝绸裙子,扇着羽毛扇,面前还摆满了多个大件的藤箱,没有欧仆,也没有绅士,光靠她们自己一趟趟地搬,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平民女孩们就好多了,她们大多只有个小包裹,轻轻巧巧地就跨过了门槛去。
有热心的、刚才混熟了的,就互相帮着搬,可那些高傲的、不合群的,就没什么人愿意帮了。
“贝莉娅姐姐……”娜塔西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我来帮你。”
她伸出纤细的几乎一折就断的手要碰藤箱,却被柳余一下子掸开了:
“不用。”
众人就看着红衣少女提起有她大半个身子大的藤箱,跨过高高的门槛,大踏步往校舍走。
金色的大波浪长发在身后一甩一甩。
娜塔西嗫嚅了下,缩回了手。
玛丽上下扫了她一眼,突然道:
“喂,这位……恩,弗格斯小姐不要你搬,你来帮我怎么样?十个卢索一趟,平时你可挣不到。“
“不,不……”
娜塔西想摆手谢绝,却被强硬地塞来一个箱子。
她脸腾地红了,下意识觉得不大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闷着气要提箱子,谁知才提起来,手就被摁住了。
摁她的那只手涂了红色的甲油,皮肤又白又嫩,娜塔西抬头,一下子就看到了贝莉娅。
她侧对着她站着,柔和精致的小脸板起来时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娜塔西,放下。”
“弗格斯小姐,这可是她自愿干的,十个卢梭一趟,平民小姐,对不对?”
玛丽朝娜塔西抬起了下巴。
“放下。”
柳余绷紧脸。
娜塔西下意识放下了藤箱,
“你敢?!”
“玛丽公主,这不是索伦王宫,我们谁也不是您的仆人,您如果执意要欺负娜塔西,我不介意将这事告到校监那,让她来评评理。”
柳余转过头,温柔不失严厉地看着娜塔西,“抬头,挺胸,我弗格斯家出来的,可没有软骨头!”
“可、可……”
她是公主啊,而且接下来还要和她共处一室。
“没有可是。”柳余状似不经意地拿起她的舍牌看了眼,“娜塔西·伦纳德,和玛丽……卡洛?”
“不行,你不能和她住,”她抬头问舍监,“我能和我妹妹换个房间吗?”
舍监只管不让男孩子们偷溜进来,并不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挥挥手:
“随便!”
于是,柳余这次不但在众人面前设了个爱护妹妹的好形象,还成功地将自己塞进了玛丽公主的房间,与她共享一间房——
按照原书,娜塔西在刚进光明学院时,确实跟玛丽公主住了一段时间。
等柳余哼哧哼哧地提着三个藤箱到自己房间时,发现玛丽已经站在了房子中央,正以扇面抵着鼻子,一脸嫌弃:
“噢,这该死的鬼地方!又小又破,还不及皇宫的卫生间大!”
柳余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不像玛丽公主抱怨的那样,房间布置得很干净清新,米色墙壁,湖绿窗帘,靠东墙摆了个上下床,下铺放了个小手袋,上铺空着。
什么都是一式两份的。
书桌、座椅、衣橱——
只是两个衣橱都被打开,挂了衣裳进去。
两个平民女孩,一个正弯腰铺床,一个正将藤箱里的衣裳一件件挂到衣橱里。
“弗格斯小姐。”
玛丽公主纡尊降贵地向她伸出黑手套,让她亲吻她的手背。
柳余面无表情地绕了过去。
她抢着和她住,是为了将那春0药拿到手,可没打算给公主做仆人。
她直接走到一个衣橱前,伸手将里面挂好的衣裳全部丢了出去。
“噢,天哪!你都干了些什么?!”
平民女孩们跪在地上,看着被丢得到处都是的裙子,不知所措。
“床铺我睡上面,没问题;书桌、衣橱……所有的一切,你一分我一分,听明白了?”
玛丽被她桀骜的态度激怒了,她用扇柄指着她:
“贝莉娅·弗格斯,卑贱的男爵小姐,靠着一个平民富商发夹的贵族耻辱,你居然妄想与高贵的卡洛王室平起平坐?!”
柳余看着她,就像看个中二病智障——
难怪那么快就领了盒饭。
对付这类人,见效最快的方法就是:关门,放狗。
她将手中的鸟笼打开,指着玛丽公主:
“斑斑!去!晚上加餐。”
斑斑兴奋地一拍翅膀:
“斑!”
灰斑雀像利箭一样冲过去,平民女孩们趁机跑了出去。
玛丽花容失色地尖叫着,她提着裙子在房内跑来跑去,边跑边叫贝莉娅将鸟收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可她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快如闪电的灰斑雀。
不一会儿,已经被啄得像个疯子,跟落败的公鸡一样蜷缩在墙角,抽抽搭搭地道:
“我、我要告诉我哥哥!”
“卡洛王子?请便。”
“还有!我要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莱斯利先生!他一定不会再喜欢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你喜欢他?”
柳余笑眯眯地蹲了下来。
玛丽缩了缩,又挺起胸膛:“是,是又怎样?!莱斯利先生风度翩翩,谁都喜欢!”
“哦,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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