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
弗里兹瞪他眼:“你也是,别给她送任何东西,我必须收拾她!”
“好吧。”
菲尔德“无可奈何”地长叹声:“你下手轻点,要不然我不好对上面交代。”
“你已经不好交代了。”
祁琅在里面阴飕飕说:“菲尔德,你个心机狗,等我出来你就完了。”
弗里兹呵呵了:“你放心,在他完之前肯定是你先完,我就不信了,这里都是我的人,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让你翻出花来?!”
说完,他直接勾着菲尔德的肩膀:“走,好久不见,咱们喝酒去。”
菲尔德摇了摇头,怀揣着终于能瞧见牲口翻车的微妙快乐,最后看了看关得严实的大门,“无奈”地被弗里兹勾搭着走了。
……
祁琅开始了无聊的被囚禁生活。
门口始终有几个卫兵晃悠,二十四小时倒三班地看着她,她深知那变态恨她要死,老老实实在屋子里蹲着,能拖天是天,反正最多拖到目的地,到时候有东南军区的人在,弗里兹肯定不敢再对她下手,还得和她表现出同仇敌忾拧成股绳的和谐同僚关系,那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事儿了。
但是想是回事儿,真这么做又是另回事儿,尤其是她身上的空间纽出来的时候忘带了,身上零零碎碎就那么点吃的,在连吃了五天味道怪异的营养剂后,祁琅觉得自己都变成营养剂味的了。
她回想下战舰上味道多种多样的食堂,这个抗战到底的决心天比天虚软,最后她决定,大不了和弗里兹正面肛,反正她要吃饭去。
这样想着,当这天晚上她毅然决然拉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没人了。
祁琅:“?”
她探头探脑看了看,又走去楼道看了看,还真的没人了?
有什么特殊任务吗?
虽然情况看着很诡异,但是祁琅并不担心,弗里兹的十三军团可不是吃素的,哪个海盗团要是能无声无息打到战舰上把人杀绝了,那实力离造反打上帝都星也就差不了什么了。
祁琅本来想去找菲尔德问问情况,不过路上正路过后厨,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决定先在厨房找块面包什么的垫下。
厨房里很黑,只有走廊隐约的灯打进去,祁琅摸着黑走到料理台边,摸索着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然而厨师很爱岗敬业,料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祁琅屁都没摸到,只能往旁边的大冰箱那边走。
祁琅拉开冰箱门,被明光闪了下,眯着眼睛往里面摸,没摸两下就摸到了块大面包,还有碟子芝士酱之类酱料,她叼着面包,手端碟子,另只手还往里面摸,口齿不清地嘟囔:“有没有肉啊,猪肉牛肉大羊肉,实在不行虫肉也行啊…”
“没有。”
阴凉凉的男声懒洋洋地说:“你看人肉行吗?”
祁琅:“…”
祁琅呆呆看着从冰箱旁边阴影里走出来的弗里兹,他冷厉妖异的面容乍看活像是厉鬼爬上来,尤其是他对上她惊恐的眼神,还勾唇笑,更是泛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冷劲儿:“你看,扒你的皮怎么样啊?煎炸火烤你喜欢哪样?”
“咔嚓。”
祁琅颤,手上的碟子直接掉地上摔碎,弗里兹表情更是得意,居高临下瞥着她:“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晚——”
“啪!”
祁琅反手就给他巴掌,弗里兹被打得脸歪到边,扭过头不敢置信看着她:“你还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祁琅冷笑着把把他的手薅上来:“给你脸了,还敢摸我腿,你这手不想要了我就帮你剁掉,还敢对我潜规则,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别血口喷人!”
弗里兹受不了这屈辱,厉喝声:“我脑子抽了才看上你,我根手指头都没碰你!”
祁琅:“人证物证都在,这手不是你的难道还能是我自——”
祁琅突然呆住,弗里兹也突然呆住。
因为弗里兹抬起手,两只胳膊,而祁琅手上,还拽着只胳膊。
而且她手上的那支胳膊,小小的,就像小孩子的手。
但是战舰上根本没有小孩子啊!
而且这只手臂,还是白乎乎的,硬邦邦的,冷冰冰的…
“咯咯咯。”
个铁色的小脑袋从后面凑过来,带着阴森森回音的童声笑得特别开心。
“姐姐你在找我吗?”
“…”祁琅与弗里兹四目相对,都陷入了沉默。
士兵们结束了天的忙碌,都进入了梦香,正美滋滋做着梦呢,就骤然被道撕心裂肺惨叫吓得魂飞魄散:
“鬼啊————”
第七十三章
士兵们连滚带爬从床上跳下来, 二话没说披上外套拿着武器就冲出去, 支支队伍沿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迅速集合靠拢。
到了紧闭的厨房门前, 为首的军官与旁边的观察员对视眼, 比了个手势, 默数三秒之后,猛地抬腿就要狠狠踹开门!
“嘎吱——”
就在军官的军靴底踹到门的那刻,厨房大门骤然被从后面拉开,露出张半垂着的阴沉沉的俊美脸蛋。
军官当时就个激灵, 瞬间从头凉到脚,在强烈的求生欲下强行扭着身体往周围踢,几乎把自己扭成个劈叉的姿势, 才没有脚踹在自家长官脸上。
“长长…长官?!”
军官呲牙咧嘴地站起来给他敬礼, 瞬的惊骇后, 又迅速站直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长官,我们听到异动怕出了什么岔子就赶过来,战舰入口已经被封闭,二营正在舰船上巡逻筛查, 随时可以迎接战斗, 请问您有何指示?”
弗里兹直没抬起头, 眉眼冷得像要掉冰碴子, 听了军官的话,他只不耐烦地“嗯”了声,直接命令:“没事儿了,都回去。”
军官怔:“长官可是那声…”
“老子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弗里兹猛地抬起头怒斥声, 就像是被点着了的炸药包,军官甚至能看见他额角绷起的青筋,但是更醒目的却是他脸上个鲜红的巴掌印。
“呃——”
军官下意识倒吸口凉气,吸到半察觉到不对,生生憋着险些没给自己憋死。
但是这已经没用了,因为他身后看见的士兵们已经非常没有谱的帮他把剩下的半口气吸进去了。
听着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军官想死,真的想死。
完了,看见这幕,他们肯定完了,长官定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军官小心翼翼抬起头时,就看见弗里兹那张脸,已经黑沉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军官当时腿肚子就发软:“长…长官,我们什么都没看看见…”
“还不快滚——”
回答他的是弗里兹暴怒的大吼:“都给我滚回去睡觉!三秒之内不消失的全去训练场跑圈,跑到死为止!”
“轰!”
十三团的士兵们秒钟内给弗里兹表演了个鸟兽群散,眨眼间走廊里空空荡荡没有个人影。
弗里兹余怒未消地狠狠锤了锤铁门,把铁门生生锤下去个小坑,才握着拳头带着身浓重的阴云气场往回走。
走进厨房,遥遥就能听见唉声叹气的声音,伴随着虚弱的咳嗽声,仿佛个命不久矣的重症病人在垂死挣扎。
弗里兹面无表情踹开里门,就看见那女人绑着半个脑袋的绷带,有气无力地靠坐在沙发旁边,手搭在胸口,仰头看天,眉头紧蹙,气息微弱,双目无神,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奄奄息”。
而在她旁边,程达小朋友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比他腿还高的机械头盔,紧紧抓着她的手大声哭嚎:“姐姐!你快醒醒啊,达达再也不胡闹了,姐姐,是达达啊,你快看看达达啊。”
看见他回来,小胖墩连忙叫他,小眼泪更是急得快掉下来了:“小叔叔小叔叔,你快看看姐姐,姐姐说她心口疼。”
弗里兹挑了挑眉,慢悠悠走过去,余尊降贵蹲在祁琅旁边,斜眼瞥着她:“怎么了这是,吓坏了?”
“咳咳咳。”
弗里兹这声,就像触动了祁琅身上的某个开关,她剧烈咳嗽两声,艰难地抬起手,握住弗里兹的衣角。
“长…长官。”
她说句喘口,咳咳咳地惨烈样让人怀疑她下口气就过不来了:“您…您别怪他,孩子小,不懂事,瞎胡闹…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对您态度不好…事到如今,我也知道错了,您别和我计较…也让我…安心吧。”
这难得的真情流露动人场面,让小胖墩瞬间泪如雨下,他大哭着:“小叔叔,你快救救姐姐啊,姐姐都这样愧疚了,你就原谅姐姐吧。”
这大小在耳边,个撕心裂肺地咳个撕心裂肺地哭,但是冷酷无情如弗里兹,眼皮子都没眨下。
他随便在周围看了看,大长腿够,就从旁边的柜子底下够出来个被团成团的塑料包装。
他慢悠悠把塑料包装抖了抖,展开,捏着角捏起来,晃了晃。
是个原本装着三斤果酱面包的包装袋。
而现在,袋子空空荡荡,随着他的摇晃,只有微不可察的碎屑随风飘散。
弗里兹定定盯着袋子,像是突然对它上面的花纹特别感兴趣,语气轻飘飘的:“吃了啊?”
祁琅:“…”
小胖墩:“…”
“吃得挺快啊。”
弗里兹往旁边看,声音更是古井无波:“啊,还喝热牛奶了呢,干干三瓶,胃口挺好啊。”
祁琅:“…”
小胖墩:“…”
“哦,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弗里兹扔了袋子,开始挽袖子:“听说你心口疼?”
祁琅:“…”
祁琅眼看着弗里兹手臂上绷着青筋的麦色肌肉,瞬的呆滞后,骤然爆发惨叫,哭得惨不忍睹:“长官!我知道错了,这都是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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