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护卫队长声嘶力竭:“我们要立刻撤退!现在就撤!”
“轰——”
所有人情绪瞬间崩溃,窝蜂往外跑去。
……
“快,往这边!”
在基地高层逃命的时候,祁琅行人也在疯狂逃命。
他们沿着幽深的走廊大步狂奔,所过之处在不到分钟内就会被身后的虫族女王毁灭成废墟,那凄厉诡异的嘶鸣声就像死神的邀请,几乎让人情绪崩溃。
“不行,它追得太快了。”
弗里兹往后看了眼,眉眼冷戾,转过头来对祁琅吼:“我留下殿后,你带着教授走!”
“它是变异体,还带着群高等亲卫,即使是双s的你,也打不过群,只会被拆吃入腹。”
阿诺德冷静地拽下光脑,把按在祁琅手上:“我体质差,拖累了你们速度,你们立刻走,我身上还有不少东西,可以留下殿后。”
弗里兹想都不想就拒绝:“这份资料的研究不能没有你,我来殿后。”
阿诺德:“她带着我也跑不出去,帝科院还有其他…”
“——行了行了!你们别争了。”
祁琅眼看着前面个t字型通道,把割开手腕,反手推阿诺德就往另个方向跑:“我来殿,拉仇恨这个事儿我熟。”
两人同时瞳孔缩,阿诺德个踉跄,弗里兹毫不犹豫就要向她跑去,祁琅直接把枪扔过去,猝不及防的弗里兹接住枪,脚下不免顿,就听她遥遥大喊:“别墨迹,我有后招,会儿去找你们,我命大死不了!”
弗里兹只是那顿的功夫,身后的女王已经轰然而至,在众人惊骇的注视,它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们眼,直接扭头就朝着祁琅跑开的方向追去。
弗里兹反应过来刚要追,就看见女王跑过后通道完全坍塌,阿诺德立刻调出地图:“走,这边可以绕过去。”
弗里兹咬牙,深深望眼坍塌的废墟尽头,带着特种队往另边的通道跑去。
祁琅带着女王遛,本来想往楼下跑,但是楼梯口已经有群虫族在追着基地里的研究员大开餐会了,她不得不转身往楼上跑。
祁琅很清楚她的体质对虫族的吸引力,为了尽快摆脱女王,她根据之前阿诺德传输给她的地图,径自跑到顶层的间隔离室。
祁琅跑到门口,握门把手,门居然没锁。
行了,女主光环不是白开的,我大海还能再浪个三百年。
她赶忙冲进去,反手把门阖上,重重密闭的大锁落下,瞬间把大门封成铜墙铁壁。
“嘭!嘭!”
她退后两步,眼看着门上被暴怒的女王生生砸进来几块凹陷,好会儿,外面没有了声音,祁琅估计是自己的气味被隔绝,女王没有了目标就走了。
祁琅这才终于松口气,手撑着墙壁大喘气,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角坠下,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死里逃生,真·死里逃生。
要是再不行,她只能考虑□□女王来段跨越种族的禁忌之恋了。
祁琅狠狠踹脚墙,骂骂咧咧:“mmp,这破基地什么玩意儿,连实验体都看不好生生让跑出来,这他妈什么职业素养脑子有坑活该被虫子啃得……”
“这倒怪不了他们。”
祁琅骤然顿。
她抬起头,光可鉴人的墙壁,反射出身后渐渐缓步走近的男人,颀长清瘦的身形,温和疏朗的眉眼,皮鞋踏地的声音很轻,轻得近乎漫不经心。
“是我做的。”
慢悠悠的声音,叹了口气:“谁让我担心你呢。”
第八十四章
男人的步子很轻, 但是很稳, 下下, 漫不经心的, 却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
祁琅抬了抬头, 看见光滑墙壁清晰反射出他的模样,温润的眉目, 清俊的轮廓,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宽大的衣摆微微划开舒展的线条。
那样无害的张脸, 那样云淡风轻的姿态,却仿佛张渐渐铺开的巨,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力。
祁琅直觉得宗政是个变态, 虽然平时他变态得比较低调,好像病得不重,看着还有回归正常人的希望,但是偶尔也不知道怎么个刺激, 就像来了大姨妈样, 能让他立刻变成病得格外严重的神经病。
她慢慢站直, 转过身来靠着墙壁, 看着他:“站住。”
宗政已经走到她距离她不到三米的位置了, 估计如果她没有叫停, 他定会很自觉地走到她身边。
不过祁琅说停,他也就真的停住了,好整以暇看着她, 仍然是那副不温不火脾气超好的样子。
“快两个月没见了。”
他笑着问:“想我了吗?”
祁琅木着脸:“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
宗政说:“艾肯尼校放荡不羁的风流韵事早就传遍了,我看你都在这儿玩疯了,哪里还有时间想我。”
祁琅抹了把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宗政本正经地说:“你没看出来吗,我很不高兴,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哄好我。”
祁琅:“…”
祁琅痛苦捂脸。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次她想和他正经谈事情的时候,这个狗男人就会凭借出其不意的骚操作强行把她拉入狗血虐恋言情剧的发展模式。
明明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啊?!
想当年,当年的当年,他还是个和她板眼谈生意的正经人啊!个兢兢业业好好赚钱的奸商宗先生啊!
“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祁琅泪流满面:“我不仅需要应付你的阴谋诡异,还要应对你不时抽风的恋爱脑,我真的太难了。”
宗政看着她,笑眯眯说:“哪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对你还不够关心嘛,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呢。”
“那你家关心可真是别致。”
祁琅:“把实验体都放出来,害得我被追成狗。”
“宗先生的关心”要嘛,死人的那种~~
“我说了,我只是担心你。”
宗政温声细语:“这个基地守备森严,你们那么点人,怎么能安全逃出去,我把实验体都放出来,混淆视听,才方便你们脱身,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是在帮你啊。”
“而且我门都给你留着呢。”
宗政指了指门锁,又指了指自己:“我也在等着你,你进来就能见到我,久别重逢,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开心。”
祁琅说:“我开心得快裂开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开心,那我就放心了。”
宗政笑得特别舒展,他又往前几步,与她只隔着线的距离,他微微低头,垂眸看着她,两个人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他漆黑的眼睛定在她身上,专注地凝视着她的侧脸,抬手轻轻撩了下她额角被汗湿的碎发。
祁琅有气无力看他眼,没有阻拦。
她虚,她特别虚,流着血溜着女王逃命,停下来,她喘得肺都要炸了。
“你疲惫的样子很可爱。”
宗政像是被她难得的乖巧给惊到了,转瞬就是不得了的喜欢,他手虚虚捧着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刮过她脸颊上颗小小的血珠。
她的皮肤很白,不是白雪似的冷白或者苍白,而是很温润漂亮的暖白,让他每每会想起曾经把玩过的白瓷茶杯,那薄薄的莹润剔透的瓷胎,如果染上他的温度,真是件想想都会让他头发都微微发麻的事。
那颗血珠被指腹刮开,晕染出极为鲜艳妖异的色泽,被微微蹭开的那抹红,由浓转淡,尾线微微上挑,像是个小小的钩子。
专门钩人的心。
宗政出了神似的,盯着那线红痕,眨不眨。
雪白的衬衫立领下,男人的喉结微不可察动了动。
祁琅掀起眼皮子看他眼,宗政才像是突然回过神,他眨了眨眼,弯着唇又强调遍:“真的很可爱。”
“…”祁琅发出灵魂的呼嚎:“你神经病吧!”
“这个你上次已经说过了。”
宗政想了想,诚恳说:“以前我应该不至于,但是现在被你刺激得可能有点了,所以你对我好点,关爱病患嘛。”
“…”祁琅被他打败了,毕竟牛逼的人不要脸起来总会格外的牛逼。
祁琅现在没功夫和他墨迹,感觉呼吸平复得差不多了,转身重新打开门锁,宗政看着她:“歇会儿再走吧。”
祁琅看着重重铁门重新升上去,随口说:“我赶时间。”
宗政不置可否:“你要去找基地负责人,想再挖出来些东西?”
“你真聪明。”
祁琅用听就很敷衍的语气对他说:“怎么,宗先生还有什么想说的?”
宗政凝视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睛漆黑剔透,嘴角带着半真半假的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了会儿,突然笑了:“我知道后门有架纳尔森私藏的飞行器,我可以带你去。”
祁琅看他眼,侧身让开门,笑嘻嘻说:“宗老板,请。”
“快点快点!”
纳尔森催促着身边副手和操作员,操作员正在满头大汗地试图解开通往停机坪的大门,因为整个基地被不明原因侵入系统,不仅大量可怕的实验体被擅自释放出来,就连每道原本划就开的门锁也得重新输入代码开启。
隔壁凄厉的惨叫声逐渐降低直至于彻底死寂,令人毛骨悚然的节肢踏地和咀嚼声越来越近,纳尔森眼睛都因为恐惧泛红,他甚至忍不住捶打操作员:“快!你这个混蛋给我快点,否则我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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