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餐说说笑笑的,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餐桌上徐晓曼对穆泽凯的好,那是疼进骨子里的,穆浅浅表示一万个不解。
楼上楼博光的房间里,霍惠南质问,“吃饭时,你那些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眼神?”楼博光蹙眉,深幽的眸潭淡冷不起波纹。
“装!我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心思,现在穆浅浅是你的弟妹,你都统统给我收了。”如果这是第一次就算了,每一次她都能看到她这个二儿子痴痴的看着穆浅浅,聚餐时这样,订婚宴上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能够让他做出拆散穆浅浅和老三的事,也只有那个可能。
而那个可能绝对不是霍惠南想看到的,兄弟两为了一个女人反目,这只会是家门不幸。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宁愿这辈子不认回穆泽凯,也绝不要穆浅浅进楼家的大门。
饶是楼博光是白痴,也听出了这老太婆瞎艹的心是什么意思了,他只不过每次看到穆浅浅都会忍不住想到顾清殊。
捏了捏眉心,他似有烦躁的回道,“你那些肥皂剧看多了吧?只说一次啊,我不喜欢穆浅浅。”
说完,不等霍惠南反应,他拉门出去了。
从家里出来,楼博光开着车子,在朗州绕了个半圆。
一路繁华夜景,安静无比。
忽地,他的车子停在对街,眼眸静静而凝冰般的看着窗外的一对男女。
男人气质温润如玉,长身挺拔,那双漆黑的幽潭里只有他面前美丽脱俗的女孩。
路灯下,小区门口前,丽影双双交叠,她身姿曼妙纤细,便像一簇幽兰般宁静自然,站在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竟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女人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嘴角边微含淡淡流情般的笑容,“到了,路上注意安全。”
“我看着你进去。”男人单手抄兜,眉目温柔。
顾清殊也不矫情,点点头,便转身进去了。
并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只这一点,楼博光眼瞳里已经容不了一粒砂砾,他推门下车。
顾清殊上楼,到达自己的楼层,刚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从她后面直接将她推了进去。
“啊……”顾清殊吓得惊叫了声,手里的皮包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那人也没躲,只是将顾清殊狠狠箍在墙壁上,眸光阴沉。
其实能够想象那一下,肯定是很痛的。
一道清冽而熟悉的声音,“够了吗?”
顾清殊诧然,她以为是个流.氓,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楼博光,但楼博光跟外面那些流.氓也是无异的吧。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却没能推开,不由脸色更冰冷了,“楼先生,这样私闯民宅有意思吗?”
“有你在,就很有意思。”
顾清殊一口淤血憋在胸口。
“什么时候回去?”楼博光目光深深的凝视着,不答反问。
顾清殊感觉胸口处绞痛异常,嘴角溢出一丝悲凉的苦笑,“为什么要回去?我有那么贱吗?”
“因为我还需要你。”
顾清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缺女人啊,你早说啊,看在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上,我给你叫。”
楼博光黑脸,“如果是你,我就接受。”
“楼博光,你还可以再无耻点么?”
“那……我们结婚吧。”听得出他这话是认真的,但那眼底的深沉是她永远都琢磨不透的。
就算是认真的,在她顾清殊眼里都是跟施舍一般。
他以为她顾清殊还跟那些小姑娘一样憧憬着一段不可能的爱情?
有婚姻又怎样,他不爱她,她也不会再爱他了,这样的婚姻要来何用。
心湖里不起一丝波澜,她平静的吐出,“我不愿意。”
本来楼博光也没想过她会同意,却还是怔愣了一秒。
“我给你时间考虑,这个时间一直有效。”楼博光沉声道。
然后也不再桎梏着顾清殊,径直迈开大长腿,坐到客厅沙发上,手伸进裤兜里,他想抽烟,但想到顾清殊不喜欢烟的味道,以前不屑去做的事,这次竟生生忍了下来。
某人的不请自入,顾清殊也懒得费口舌去赶人,只淡冷的丢下一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没什么好考虑的,你什么时候走?麻烦带上门。”
房间的门,被顾清殊很大力的关上,并且还反锁了。
楼博光挑了挑眉,就怕她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生气就好,生气了就表示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也没去烦她,就那样窝在那比他身长还短的沙发上。
这一窝,就是窝了一夜。
翌日,顾清殊起床,看见某人还赖在她家没有走。
她皱了皱眉。
昨夜她睡得很早,至于楼博光走没走,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到某人还在她家里,她全身血液都沸腾起烦躁之意。
“你怎么还没走?”她微讶,一早上的美丽心情也因为楼博光而不太好。
余生,她一点都不想再跟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了。
为什么还要来折磨她?
他对她总是那么狠,那么残忍,到底又有何脸面来见她?
应该说贱人都是无敌的吧。
“早餐,我做好了。”楼博光淡淡的一句,直接忽略掉顾清殊的问题。
顾清殊很恼火,谁允许他闯进来的?
谁允许他动她的早餐的?
顾清殊讽刺的白了楼博光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回房间,拿了包包就走。
楼博光的大手压在门板上,堵着大门,不让顾清殊走,“吃了早餐再去上班。”
“滚开。”顾清殊怒火沸腾,却尽力压制着。
“吃早餐。”
“楼博光,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做的,还有麻烦你给我滚。”顾清殊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他挖掘不到的利用价值,非要如此纠缠不休。
她累了,她真的好累,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是不是想要让她永远消失在这里?
面对她几近歇斯底里的抓狂,他只有云淡风轻的三个字。
“吃早餐。”
“别逼我动手。”
“随你。”
既然他说随你,顾清殊挥起手,一个耳刮子甩下去。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在两个人心间,皆是一怔。
他没想到她会真的动手。
她没想到他都不躲。
顾清殊有一点害怕了,以楼博光的脾气,她动了手打他,不死也得脱成皮。
“现在可以去吃早餐了吧?”
顾清殊咽了咽口水,有气还有一丝畏惧,这次她乖乖的坐回到餐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