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战谦言软了神色,声音也清润起来,
“战氏不是谁都能动的。你把所有觊觎战氏的人都记下,总有一天他们要把吃下去的十倍百倍偿还。”
他的语气淡淡的,在这空寂的环境中响起,却让人觉得那么可靠。
战谦言从不说大话。
他说出口的,必定能够做到。
战清宇觉得自己的眼眶又热起来,盯着战谦言的神色渐渐变了。
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那么高大。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能够打败他的存在。
“以后,不要大半夜找琦琦出来聊天了。我想紫歆很乐意陪你。”
原本温润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男人说着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顺便拉着凌琦起身。
战清宇来不及收起眼底的感动,尽数化为愕然。
他瞪大眼睛,隔着眼底的水汽看着男人霸道的挽着凌琦的腰走出堂屋,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他蓦的扯开嘴角,无声的笑了。
那笑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捂着肚子笑倒在了沙发上。
含在眼底的泪雾也凝聚起了更多的水汽,笑的流了满脸的眼泪。
谁说没人能打倒堂哥的?
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总能轻易让堂哥折服。
即使一句话不说,也能牵动他所有情绪。
以前是言漫漫,现在是凌琦。
在他眼里,凌琦和言漫漫就是同一个人。
无关长相,不是替身,只因为她们都同样能牵动战谦言的情绪,同样的让战谦言在意。
“漫漫……漫漫……”
战清宇张大嘴,像是笑的不能呼吸了。
他无声的喊着一个名字,那个被他深埋心底的名字。
他已经尝试接受田紫歆,已经喜欢上了田紫歆。
但是,有一个人,永远是他心头的朱砂痣。
爱上了,就是一辈子。
这份感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死,或者因为认识到了自己对她的爱及不上战谦言而消失。
不过是被他自己深埋心底罢了。
言漫漫也好,凌琦也罢。
从出现在他世界里的那一刻,就早被贴上了战谦言的标签。
许久,他停止了无声呐喊,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苦涩,倒在沙发里痛哭失声。
他失去了很多。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这几年绷得太紧了,难得放松下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门外,风吹树叶,发出空远的声音,像是谁在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歇,趴在沙发上的男人动了动身子,露出半边带着泪痕的脸。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展现出毫无防备的姿态来。
发泄过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安稳的睡眠。
——
翌日一早,战谦言和凌琦就要回帝都去。
已经提前一天收拾好了东西的田紫歆抱着莫莫,无奈的按住他兴奋的胡乱挥舞的小手。
目光,却停留在后院方向。
“走吧,清宇凌晨才回来,又喝醉了,这会儿估计还没醒。等下了飞机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
战贤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