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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她这一路似乎没有感受到阴风?
  仿佛听见了她的话,灰蒙蒙的混沌之中忽然出现细微波动,一股阴寒之力朝她掠来,她的真灵轻轻晃了晃。
  摇光心神恍惚,能感受到那点金芒以肉眼可见的迅速黯然下去,就在这时,与金芒纠缠在一起的灵光飘出一层如细纱般的乳白外衣,将金芒与自己包裹住。
  阴寒之力盘旋在她周围,见无法湮灭金芒,最后无奈飘离。
  到了这时,摇光才狠狠缓了口气。
  *
  真灵朝某个方向飘去,不知飘了多久,眼前的场景开始有了变化。
  一条宽广的长河朝远处奔腾,浩瀚、神秘,望不见起源,看不尽尽头,带着永恒的味道。明明只有一条主干流,一眼望去仿佛能看见无穷无尽的支流。
  这条河流,横亘在混沌空间,将灰蒙蒙的混沌一分为二。
  摇光盯着眼前的河,震惊到差点连思绪都冻住了。
  这是……时间与命运长河?!她在烛九阴的记忆里看见的那条河流。
  所以是这条河在牵引她的真灵?
  是了,没有被阴风吹灭的真灵,会遵循某种暗藏的天理,往时间与命运长河飘去。
  她竟然真的来到了这条传说中的河流,此时若是有躯壳,摇光相信自己必定浑身乏力心跳如鼓,激动得面泛桃花。
  在她望着这条奔腾不息的长河发呆时,一点金芒不知从哪个方向飘向河中。
  是哪位陨落的大乘期真灵飘到时间与命运长河来了?摇光不了解这儿的情况,只警惕的远远望着。
  那个飘来的真灵在河畔徘徊,看上去有些迷茫,摇光福至心灵,产生一股明悟,那个真灵在蒙昧状态,不像自己是清醒的。
  她心念一动,想悄悄靠近,蓦地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可以自由行动了。
  控制自己飘向后面来的真灵,那点真灵在她过来的时候,已经慢慢浸入河流中。
  代表真灵的金芒飘入河流中,奔流不息的河面掠出一圈圈细微涟漪。刚好赶到的摇光透过晃动的涟漪,如看快放默片般观看完一位大乘尊者的一生。
  这个恰好出现的真灵来自苍穆界,是和天曜界一样的大千世界,不过与天曜界以宗派家族为主不同,苍穆界以国划分势力。这个真灵出身高贵,是某国皇子,身份差不多相当于天曜界妖族十圣嫡系。
  在苍穆界他也算是天之骄子,一万岁晋为大乘尊者,是那个国家老祖般的存在。至于他为什么会陨落,河面泛起的涟漪让画面变得太模糊,摇光没有看清,只通过大乘尊者的视觉看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巨大的手掌朝他盖去。
  这奇异的一幕不禁让她心旌摇曳,宇宙何其大,三千界不是夸张的说法,在天曜界之外,存在着无数个精彩的世界,甚至在三千界外,说不定还有更加神异的世界。
  摇光心里忽然涌起无限豪气,一个天曜界算什么,总有一天她会将三千界都踏遍,甚至闯一闯三千界外的世界。
  在她愣神之际,那点金芒已经完全沉入长河中。
  这是通过时间与命运长河直接投胎去了吗?摇光忍不住想要触碰河水,在快要接近之时,猛地回过神来。
  豪情退却回归现实,她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自己活得好好的,不想稀里糊涂投胎。再说她不到妖尊境,别说投胎,恐怕真灵一进去就溃散了。
  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要望河兴叹?这条河既然叫时间与命运长河,说不定能看见未来。
  摇光望着河流纠结了半晌,最后决定先顺着河流流淌的方向走,说不定有其他发现。
  沿着河岸走,这一路她从河面的涟漪中看见了无数人的一生,有苦尽甘来最后问道长生的人生赢家,也有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的炮灰,当然更多是普通人平凡的一生。
  这期间她再也没看见其他真灵飘往长河,想来也是,妖尊大乘期不是街边的大白菜,哪能天天有真灵来报道。
  灰蒙蒙的混沌里,除了望不见尽头的奔腾长河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摇光的视野里忽然多了点什么。
  如果有躯壳,说不定她会忍不住揉揉眼睛,因为在不远处的河流中,有个人正逆流而上。
  在这里能不以真灵显现,甚至落入长河中还有余力逆流而上,需要多强大的实力才能做到?
  摇光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对她不利,谨慎的停下。
  那人似乎没有发现她,全神贯注的对抗时间与命运长河的阻力,流动的长河缄默无声,却以顽固强悍的伟力阻止河中之人的脚步。
  这场无声的较量中,那人面无表情的一寸寸慢慢往前挪,虽然速度慢得像乌龟,但到底往上游移动了。
  她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在恢复体力。在她身后的河水出现了一条暗灰色的线,似乎在护着她不至于往后倒退。
  那线条诡异莫测,如同沾染着不详的诅咒。
  “是你?”停下步伐的人准确的看向摇光的方向,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关于饮月窟的那个伏笔,终于要写到了嘤嘤嘤。
  另外这章有个大彩蛋!!和下本系列文有关,嘿嘿,系列文已经酝酿很久了,虽然距离这本完结还有挺长一段时间orz
  ……
  第145章
  她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清脆柔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冷玉质感, 仿佛人迹罕至的冰川上吹拂而来的一缕风, 利落、冷冽、空灵。
  摇光没有出声, 事实上自己此时也无法真正开口说话。
  那人似乎看出她的顾忌,上挑的凤眸闪过一丝笑意:“你没意会错, 我就是在与你说话——我此行的目的之一,本就是为了你。”
  “放心,我没有歹意, 甚至还会帮你离开这儿。”
  她仿佛有读心术般, 将摇光心中所想统统道破。
  “你是谁?”摇光尝试了许久,真灵勉强发出一种与神念类似的媒介“说话”。
  那人偏头皱了皱眉, 似乎在想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良久后,她斟酌着开口:“记得有人给过你三句话么?唔,饮月窟?”
  摇光大惊失色, 她竟然知道灵天境内发生的事, 甚至连那个自称逆流回来、附身在饮月窟传人身上那缕神念说的话都知道。
  等等,逆流回来?
  “看来她交代的事我完成得不错。”那人感知到摇光的情绪波动,松了口气。
  摇光敏锐的察觉到她话中的信息:“那个人是谁?你又要做什么?与我有关?”
  “我不能透露太多, 有些事你以后就明白了,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话, 有些故弄玄虚的眨眨眼,“总之,是对你有利的事。”
  “你是从下游而来, 也就是说,你与我处在不同时空?未来?”她不肯说实话,摇光也没法逼她,只好靠猜测来试探她的身份。
  那人露出不置可否的笑,“你我有一段因果,以后会有机会碰面的。”
  她的话匍一说完,长河之水忽然变得汹涌,似乎她的话触动什么规则,惹怒了这条河,想将她冲回去。
  一件银色梭状物被她抛入汹涌的河水中,那梭状法宝刚一沾水就化为一张细密的银网,将四周肆虐的河水镇压下来。
  “你说的那个她,指的是我?未来的我?”摇光没心思惊叹她手段通天的本事,抓紧时间继续问。
  那人略一挑眉,露出一丝讶异,“不愧是……”
  后半句话被她咽下,她思索片刻,道:“那几句话,你可要仔细对待……毕竟,是我千辛万苦带来的。”
  摇光顿了顿,问:“为什么是你?不是我自己来?”
  “你大约听过一句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她意味深长的笑笑:“这话耳熟么?”
  摇光愣住,这话能不耳熟么?华夏的高中政治知识点……哲学?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难道是因为未来的她来过一次,所以无法再次踏入?
  “这是三千界独一无二的河,所有人的命运都能在其中找到,它有无数支流,变幻莫测,或许你轻轻一碰,某个人的命运就发生了偏转。”
  她收回梭状法宝,长河已经平静下来。随意找了朵涟漪,那个神秘女人指甲轻轻一碰,涟漪中的人命运被瞬间改变。
  原本一个半生凄苦的人因为她那的动作,命运逆转,前半生家庭美满,无比顺遂,只是后半生急转直下,晚景凄凉。那人在痛苦和抑郁中病逝,而原本属于他的命运,恰好也是在同一天病逝,因为早年落下的病根。
  “无论过程如何,最终都会殊途同归,就如支流总要汇入干流……除非,你有足够的力量,壮大支流影响干流走势。”
  她看着摇光,狭长上挑的凤眼隐有暗光流转,话中的意思呼之欲出。
  摇光愣在那儿,想说什么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嗓子,无法开口。
  “还是幽静期,最好还是快回去吧。”
  那人甩袖一挥,带着摇光真灵的那团雾气“呼啦”一下吹离长河,摇光只觉得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朝她袭来,接着猛地睁开了眼。
  将摇光的真灵送回躯壳的神秘女子微微勾唇,继续在命运长河里艰难逆流而走。空旷的混沌世界断断续续寻出几声低语:“几十万年前的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果然谁都有稚嫩期……”
  不知往前走了多久,她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在辨认什么,接着拿出一颗材质特殊的玉石,朝河里抛去。
  河水顿时沸腾,那颗被投入水里的玉石上冒出无数气泡,如泡腾片般转瞬就要被河水融化。在玉石消失的前一刻,藏在玉石内的一缕神念冲破时间与命运长河,无声无息的附在某人身上。
  那个被附身的人,赫然便是从未露出真容的饮月窟传人。
  还在长河内的人低头看着涟漪中的场景,拧眉自语道:“也不知到底发生了多少偏转,可惜我只知道偏转后的事。”
  “命运之道,果然最是捉摸不透。”
  *
  摇光睁开眼后,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未时一刻,咦,感觉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下一瞬,她“哗”的一声从床上起来。昨天战狂答应五叔要陪她练手,现在已经未时一刻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将玉佩珍之又珍的藏进小世界里,摇光慌慌忙忙的赶去嵘山旁的湖泊。
  等她赶到湖畔,一个身着紫色劲装的伟岸男子黑着张脸站在一颗树下,见到她之后脸更是黑得可以挤出墨汁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因为他的情绪凝固住。
  “你似乎不知何谓守时。”他环胸,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摇光,语气中的不满昭然若揭。
  第一天就迟到,摇光自知理亏,目光真诚的朝他赔罪:“今日有事耽误,是我的不对,若是以后有事不能来,我一定会提前和你说。”
  战狂向来不耐烦与这些娇弱的女子相处,可惜这次的事又不能撂担子,加上眼前之人笑得眉眼弯弯朝他赔罪,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斤斤计较,只好皱眉冷淡的嗯了声表达自己的态度。
  将修为降到元丹初期,他站姿随意的站在原地,“我不主动攻击,再让你三招,来吧。”
  摇光愕然,这么简单粗暴就开始了么?
  “愣着作甚,还想浪费某的时间?”他不耐烦的斜睥着她。
  他的站姿随意,浑身上下看起来破绽百出,但实际动手才能体会到其中玄妙,他周身破绽浑然一体,完全无从下手。摇光眸光微闪,反其道而行,出手攻向破绽最少的左肩。
  也不见战狂如何闪躲,甚至他的身形几乎未动,摇光却奇怪的扑了个空。
  “第一招。”
  摇光不信邪,手心暗藏了一朵焚帝天火,继续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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