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夜凉如水，罗肃从涵洞底下一米多高的荒草从中钻出。
拍拍身上的草种，罗肃微笑看看头顶的一弯月牙，这样的天空才真实嘛。
打开手机本想看下时间，却发现多了几十条未读的微信，这让罗肃有点不解。
他的微信上除了以前的工友们在群里偶尔发个牢骚，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发信息单独找他。
毕竟以现在这个社会，你离开原工作岗位，和原先的工友们就相当于隔了座山。
等他打开微信，整个人被恶心的不行。
李美琴和杨伟这对狗男女，轮番给他发信息，让他参加婚礼，提醒他别忘了。
然后又邀请他参加下周五晚的同学聚会，请他务必到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将手机揣回内兜，罗肃点上支烟，深吸口，冲着半空吐出。
“本来我把你们俩贱人都给忘了，现在自己跳出来找打，那你们可得等着。”
……
摸黑回到家，母亲早已熟睡，罗肃轻手轻脚的洗刷一番，刚进卧室就被坐在他床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不睡觉，扮鬼吓人吗？”罗肃没好气的道。
“不，我是来吓鬼的，我这张脸，怕是鬼都会吓瘫吧。”夏侯燕自嘲的笑了笑。
罗肃沉默，放下洗刷用品，指了指被子：“把床铺好，今晚陪我睡吧。”
原本只是想恶心她一下，谁让她暗讽自己是鬼来着，结果夏侯燕竟然真的乖乖放好被褥，还顺势钻了进去。
“把衣服脱掉，今晚为你治疗，治好后回你的房间，只要烧伤的位置，不要有衣物。”
罗肃转头在黑色双肩包里倒腾着，听着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其实有点犹豫。
孙立仁给他这药剂的时候就说的明白，这会让伤者更加痛苦，哪怕推拿按摩会减轻痛苦，那也不是一个女子能承受的住的。
可这大晚上的，罗素上哪去给她整止疼药，或者说，让她开车去趟医院？
罗肃拿着药剂轻声说：“我知道你能联系上你的手下或家人什么的，让他们去给你弄点止痛药吧，一会儿，可能会很痛。”
背后声音顿停，不久，夏侯燕轻声说：“有多疼？”
“大概，相当于你再承受一次火烧的痛苦，当然，我会帮你推拿按摩，帮你减轻痛苦，但我怕你忍不住，所以~”
“不用了，只要能让我恢复，多痛我都受的了，哪怕千刀万剐，来吧。”
罗肃转身，看着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纤弱之躯，心头微颤。尤其是那双峰，一侧几乎烧没，当时得有多疼。
“趴下，先从后背开始，这条毛巾我没有用过，如果痛，就咬住，实在受不了就喊停，我们明天再继续。”
夏侯燕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将白色毛巾搓成卷状，含在了嘴里。
看着她后背上的伤痕，罗肃取出那支药剂，冲着她的背部猛的一按。
“哧”，雾状药剂喷撒，落在夏侯燕的后背上，瞬间她整个人崩紧，身体开始颤抖。
罗肃赶紧按照孙立仁所说的那样开始推拿按摩起来 ：“疼吗，受不了就喊停，没必要硬撑，不过用止疼药后，效果，可能会有点差。”
夏侯燕双手死死抓住罗肃的床单，手指骨节握的发白，却一声不吭，而颤抖却越来越狠。
推拿按摩，罗肃自然不够专业，他只是照着眼前虚拟小人的演示在照葫芦画瓢，尽可能的用力推着，按着。
不多时，手上多了层滑腻腻的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坏掉的皮肤组织，看上去有点恶心。
倒不是有什么怪味，只是那触感让人难受。
再仔细一看，那死皮搓掉的位置，一抹雪白肌肤出现，罗肃都忍不住想叫出声，好白好嫩的皮肤。
可现在不是时候感叹，他手上不能停，继续用力的搓动着，否则药力一过，这些死皮弄不掉，她还得再遭一次罪。
良久，整个完美的背部展露出来，罗肃累的满身大汗，刚刚的澡算是白洗了。
喘了口粗气，罗肃用湿巾擦了擦手，用手机拍了张照片，递到夏侯燕面前：“一切都值得，怎样？”
却发现她已经疼的晕了过去，罗肃苦笑着起身，掀开被子，刚想顺势继续往她下半身开始用药，继续推拿按摩来着。
却听夏侯燕声音沙哑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你，还能行？”罗肃有点担心，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在承受多大的痛苦，但现在他真的有点佩服，不是每个人都有这分勇气的。
“可以，继续，如果你累，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没问题。”夏侯燕的声音虽弱，却充满斩钉截铁的味道。
拍拍发酸的胳膊，罗肃苦笑着说：“你个女孩子都没问题，我个大老爷们哪有什么好休息的，既然你没问题，那要不，我们这次从脸开始？”
夏侯燕愣了一下，乖乖的翻过身来：“拿根小树枝来吧，这毛巾太大，会挡住一部分伤痕，你可别漏掉。”
真臭美，罗肃嘀咕一声，跑去外边折了根香椿树的树枝，截了很短一段，让夏侯燕咬在嘴里。
“把头发束起，对，这样就好，忍住，开始了。”
这次药剂喷下，夏侯燕直接惨哼出声，那声音在这深夜，如鬼哭般凄厉。
罗肃叹了口气，手上用力，从她的额头开始，到鼻梁，脸颊，下巴。
直到一张美到让他窒息的小脸出现在面前，罗肃才不自然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继续，继续啊，感觉，好热，呵，恢复了没，不要停。”
罗肃苦笑着起身到柜子上取来个小镜子给她：“自己看吧。”
夏侯燕看着镜中人，瞬间两行清泪流下。
她的脸，回来了。
罗肃有点失神，他没想到夏侯燕会这么美，换作那些一线影视明星都敌不过这张脸，更何况这还只是张素颜的脸，而且 没有眉毛，没有睫毛，这样都能把他看呆。
试想一下，她再稍稍化个妆，那真的能颠倒众生了，搁古代这张脸就是祸国殃民的存在。
“我不美吗？”
看到罗肃竟然看着窗外的月牙发呆，夏侯燕剧烈喘息着轻声问。
“不，你很美，美的让人窒息。”
罗肃依旧没有看她，而是点了支烟，依旧看着窗外的月。
“那为什么不看我，你害怕？”
罗肃摇头：“怕什么，你烧成那样我都没怕，现在你恢复了我怎么可能怕。我只是在想，一会儿你前胸、臀部怎么弄，要不你从家里叫个人来？”
夏侯燕噗嗤一笑，强撑着坐了起来，拉着罗肃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我，夏侯燕，答应过你妈为她养老送终，无论是烧成鬼的我，还是恢复容貌的我，这诺言，永不变。”
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光滑如凝脂的小脸上，她柔声道：“这话，对你也一样，难道你要让我个女孩子说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