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钱我已经给她了。”
王怜花一颗心落了地,她还真担心男人不在的第一年,她就把事情搞砸了,那她可真是太没用了。
“那楚楚你歇会,我和欢欢去把稻子脱粒。”
“你们去吧,我在家把饭烧好就过来。”
比起割稻,脱粒要轻松一点,至少不用总弯着腰,但相对的给稻子脱粒比较危险,若是不留神容易把手碾到。
以往这活都是陈水生干。
今年家里没男人,王怜花只能硬着头皮去干,虽然看着怪吓人的,可只要仔细一点,也不是不能干。
一捆一捆的稻子脱完了粒,稻谷流进旁边的麻袋,稻秆也不能丢了,还要原样捆起来,晒干之后就是稻草,家里生火烧饭要用的。
“姐,你去捆稻秆,我来晒谷子。”
捆稻秆不费什么力气,但谷子就要从这边运到西边的晒谷场,陈楚楚力气大,主动把力气活揽过来。
母女三人忙了一天,晚上熬到十点。
终于把所有的稻子都脱了粒,天色夜了,也不能晒。
就先装在蛇皮袋里,一袋一袋的摞起来,上头用大油布盖着,家家户户的稻子都放在这,村里会自发的安排男人值夜,也不怕被人偷了。
王怜花也觉得累,但精神不错:“欢欢,明天你就去学校吧,接下来只要晒晒谷子,这点事我和楚楚就能做,你总请假也不好。”
“好,我明天去学校。”
最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陈欢也没打算继续留在家里,学校那边总请假是不好。
对陈家母女来说,农忙最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天气也十分的好,艳阳高照。
陈家的稻谷满打满算晒了三天半,王怜花张罗着把谷子收回去,那天正好是礼拜天,学校放假。
母女三人合作,一个把稻谷铲在一块,一个用簸箕装了往蛇皮袋里倒,另外一个就张着蛇皮袋,一袋装满了就两人一块搬到三轮车里。
陈楚楚骑着三轮车一趟趟把稻谷拉回家。
从中午忙到傍晚,总算把最后一袋稻谷摞在家里。
王怜花松了口气:“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我去烧晚饭,烧点好的,咱们也补补身体。”
刚说完,陈欢拎着铲子和扫把跑进来,“外头下雨了!”
下午三点多时就看见天色变阴了,这会果然下起了雨。
“幸好咱们先一步把稻谷拉了回来。”王怜花看着细密的雨滴,还在后怕。
陈楚楚则突然想到什么,拔腿就冲进雨雾里。
“楚楚,下雨了你还要去哪?”
第65章 嫁妆本
陈家的这场农忙结束的时间刚刚好。
一来王怜花担心自己应付不了,开始的早。
再则当然少不了徐凌低调的帮忙。
这会下起雨,晒谷场那边可是忙成一团糟,呼喊声大叫声,忙着把稻谷扫在一块,然后盖上油布。
还有些已经装袋的,赶紧把袋口捆起来,来不及往家里运,也要先堆在一块,才能用塑料膜盖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是死的嘛,磨磨蹭蹭!稻谷全泡了水,明年咱们吃啥?”
“快去拿油布,快啊——”
“这样不行,唉,你别装了,赶紧先盖起来!”
在吵闹的晒谷场还有一道不容忽视的声音。
嗯,来自胡玉凤!
陈家的稻谷都收回家里,胡玉凤呢?
胡玉凤家的稻谷也晒了三天多,按着徐银山的意思,中午那会就该收了,可胡玉凤觉得稻子还没晒透,想再晒晒。
一直磨蹭到三点多才开始装麻袋。
装了一半就开始下雨,胡玉凤又开始心疼稻子,手忙脚乱的开始抢稻谷,可她和徐银山总共两个人,还有那么多麻袋放着。
遮了这边挡不住那边。
她气的直骂。
“你瞎了吗,那个角没扯好,那里,那!”
徐银山闷着头,在胡玉凤面前被骂的跟个孩子似的,刚把这头扯好,另一头盖好的塑料膜就被风吹开了。
他松开这边,风一吹这边也白盖了。
“叔叔,给!”
一块砖头出现在眼前,徐银山都愣了下,抬头就看见陈楚楚。
他这不更吃惊了,半天没接过来。
陈楚楚手里抱了一摞砖头,见徐银山没反应,也就没等他,快速把砖头压在塑料膜上,沿着边边角角都放了砖头。
这样一来塑料膜就固定住,不会被风吹跑。
晒着的稻谷都遮盖好,陈楚楚又去拎装在麻袋里的,一麻袋稻谷差不多有一百斤,她一拎没拎得起来。
“我来!”徐银山过来,两人合力将麻袋堆在一块。
“丑丫头!谁让你来给我家干活!”胡玉凤怎么想的,死丫头没事献殷勤,指不定又有什么坏主意。
陈楚楚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雨越下越大,还剩下几麻袋稻谷在外面淋雨。
陈楚楚跑过去搬,胡玉凤想了想,没开口赶人。
送上门来的免费苦力,她干啥不要!
哼!
指不定死丫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陈楚楚没管胡玉凤,帮着徐银山一块把稻谷搬到一起,盖上油布,油布的边角再用砖头压着。
放下最后一块砖,雨已经很大了,晒谷场这边的人早就跑光了,没地方避雨,谁也不傻,难道还在这淋雨?
陈楚楚的头发湿了大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掉在脖子里,凉的人直激灵。
“丫头,今天真是多谢你帮忙。”徐银山身上也全湿了。
但抢救的及时,稻谷没湿透,只要明天天气放晴,再晒一晒,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是来年一年的口粮,他也着急,胡玉凤嘴里叽叽喳喳,关键时候就不派啥用场。
“徐叔你客气了!”陈楚楚不以为意,她也不是没瞧见胡玉凤的脸色,说实在的,她来帮忙还真不是冲胡玉凤。
她这是还徐凌的人情。
“少来这一套,当别人不知道你心里什么算盘,我可告诉你,你帮我家做再多活也没用,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再进我徐家的门!”
稻谷都盖起来了,也没什么大的影响,胡玉凤又开始飘了,反正她是看不上陈楚楚,至于陈楚楚送上门来干活……
那更是下贱。
不值钱的!
要不怎么说姑娘家要自重,白白倒贴男方家里,公婆心善还好,换了刁钻的公婆,那就觉得这姑娘下贱。
送上门来的干啥不要?
就当是家里多了个使唤的佣人!
所以说自己不看重自己,别人就更会轻视。
陈楚楚从来没指望能从胡玉凤嘴里听见什么好话,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冲进细密的雨雾里。
“我说你听没听见我的话——”胡玉凤还喊呢。
徐银山也是听不下去,两只手背在身后就走。
“你等等我!”
胡玉凤追上男人:“我可告诉你,丑丫头指不定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不然她能平白来帮咱们干活?你可警惕着点,别上了她的当,这丫头现在可机灵着。”
徐银山看她一眼,无话。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耳朵聋了啊——”
胡玉凤一路喋喋不休,从晒谷场念叨回了家。
……
陈楚楚跑回家,身上湿透了。
“下这么大雨,你干啥去了,快把湿衣服脱下来。”王怜花瞧见女儿落汤鸡一样的回来,心疼坏了,“头发也湿了,快,拿毛巾擦擦。”
陈楚楚把头发擦了擦,扭身去房里:“我去换身衣服。”
“这孩子,下这么大雨还出去,也不知道去干啥!”
陈欢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水,里面切了两片姜,“妈,楚楚大概是有事吧,她不是胡闹的人。”
王怜花也知道,可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天气,陈水生撑了把伞出门,就再也没回来,那天的雨还没今天大,她在家里等啊等。
一群杂乱的脚步接近,踏着雨水四溅,乌鸦鸦的来了一群人,他们披着雨衣,帽子跑掉了,头发湿答答的。
对她说陈水生没了。
好好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连句话也没留下。
陈楚楚从房里出来,陈欢把姜茶递给她,眼神指指王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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