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黔州境内的云雾山,晌午还是艳阳高照,午后雾霭朦胧,笼罩着山头,漫山血色杜鹃时隐时现。
一行人马扎营在山脚下,帐篷密密麻麻。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大坑,褐色泥土表面,隐约能看到埋藏在地下的石板凸起,长款二三十米左右,像埋没的地下城堡。
人工凿出的阶梯延伸而下,空旷的环境里,清脆的‘叮咚’声不时响起。
“禹少爷,有情况!”
惊喜声传来,坐在帐篷里的青年豁然起身,迈开大步前去,身着迷彩服,模样刚毅俊朗,此刻墨色的眸子一抹精光,顺着台阶匆忙而下。
只见布满泥泞的大门已然大开,阵阵发霉潮湿的味道,前方,黑黢黢的甬道,看不到尽头。
“禹少爷,你说这次会是谁的墓?我可没听说,这云雾山还葬着哪个王孙贵族,以目前出土的东西来看,也许是西汉时期。”说话的是跟在他身后的越叔,皮肤蜡黄身材瘦小,这些人里资质最老的存在,也是国宝级的考古人员。
“也只有进去看看才知道了。”
禹辰二十出头,蓄着短发,古铜色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就是扔进娱乐圈,那也是妥妥的演值巅峰人物。
“咕咚——”
话语间,修长指骨紧握的圆球已然掷进石门中,黑暗里,它撞击石板发出了绿幽幽的光芒。
“没有有毒气体,我先进去探路。”禹辰半点不见娇气,持着手电,闪身进入甬道中。
脚下是长满墨绿苔藓的石板,云贵川常年阴雨绵绵,两侧的土墙侵蚀严重,偶尔有一两条蚯蚓土质中蠕动。
手电的光束是唯一光源,探测之下,石板约莫十米左右。
这一晃眼,禹辰兀自怔忪。
前方的隔断石板墙,如同屏风般屹立,没有任何笔墨,孤零零地由两具尸体缀点,箭羽直戳脑门,活生生将人钉在那里!
他们的皮肉已经腐烂,松垮垮的现代服饰遮掩着干瘪的身体,手足可见森森白骨。
很显然,不久之前,盗墓贼曾经光顾这里,不过,却被这里的机括暗器要了命!
“越叔,这里有机关,找点活物进来……”
“喵……”
禹辰不敢妄动,正准备撤离,一声猫叫在墓室里响起了回音。
“咔哒——”
他还没能仔细分辨是幻听或是错觉,就在他退了半步的刹那,耳边似乎有齿轮转动。
“禹少爷!”
越叔惊呼,探出手去,却已经晚了。
石板忽然开裂,像是打开的箱子口。
禹辰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重心下坠,伸手却抓住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禹少爷——”
越叔情急之下往前蹿去,‘轰——’地一声,大火伴着惊雷席卷而来,熊熊地火光仿若潮水喷发,强烈的气浪下,掀翻了不少人。
“哗啦——”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下来,紫红色的闪电大有开天辟地之势,雨水倾盆,来得毫无预兆。
“禹少爷……”
越叔匍匐在地,望着磷火,无能为力。
“今天是6月20日,距离考古队挖掘事故已经过去一个月,传闻中的西汉京房墓并不存在。考古工作者证实,墓里埋葬的竟然是一面猫脸面具,古人信仰多变……”
“啧啧。”
翻动着新闻稿件,安夏感慨之余,不免对历史的神秘面纱又多了几分憧憬。
因为喜欢,所以专研,也正是如此,她现在的工作极其的神圣——离岛市博物馆的……向导。
六伏天气,馆外烈日炎炎,管内清凉怡人,一道道玻璃柜的展台内,摆满了古老文物。
锈迹斑斑的青铜鼎,古老泛黄的竹简,重见天日的尚方宝剑……
“安夏,出来搭把手,新货来了。”
休息室外有人这么喊道,安夏忙放下了手机,快步迎了出去。
皮卡车尾随着数十名保安停在博物馆的后门,不少人已经围上前,明明是一个人就能抱起来的箱子,为了慎重起见都是两人在抬。
博物馆不常上新货,一旦陈列,几乎很少挪动。
馆长说,最近为了迎合新闻热潮,将陨石坑墓的文物申请来,展示一段时间,让更多的人了解历史文明。
“怎么还有唐三彩?”
安夏看着木箱上打的标签咕哝,挽起西装制服的袖口,将马尾卷成花苞,干净利落之后扫了一圈,搬起了个水壶大小的盒子,十二分的力气只能使出三分来,格外轻松。
“站住,别跑!”
刚走开两步,呵斥声在背后,安夏正回头,突然一记重力撞击,她脚跟不稳,猝然趄趔栽倒下去。
“哗啦——”
箱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