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想。”安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禹辰哦了一声,话里居然还有点淡淡的失望。
安夏瞪了他一眼。
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
禹辰开车还是挺稳的,去医院的路程不远,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那家人没有能力住得起更好的医院,更加住不起市中心的医院,所以就在附近找了个医院住了下来。
他们现在就是要去探望受伤的人。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虽然有着安夏最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但是里面的中央空调还是挺足的。
一进来安夏就感受到了凉爽的感觉,让她一瞬间舒服的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张开了一样。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护士。”禹辰说。
安夏点点头,用丝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外面炎热的天气让她仿佛回到了夏天一样。
甚至比国内的夏天还要更加灼热。
她看见禹辰去到护士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回来了。
“怎么样?问到了吗?”
“嗯,在四楼。”
禹辰和安夏乘着电梯上去。
这家医院看起来条件不怎么样,楼层只有七楼,混杂的病人还是挺多的,因此每一次电梯人都很多。
安夏进了电梯之后看见不少人都带着口罩,除此之外,因为天气的原因,封闭的空间里面还有一股不小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禹辰紧紧的在她身边。
安夏感觉到禹辰的手掌,身上传来的薄荷味道让她感觉舒服了几分。
出了电梯之后,她才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你还好吗?”安夏一皱眉禹辰就感觉到了,她看起来挺不舒服的,脸色有点惨白,手捂着胸口。
旁边有自动售卖机,禹辰给她买了瓶矿泉水。
安夏喝了几口水之后,惨白的脸色看起来总算是好看了点。
“我没事,就是刚才被闷着了。”她是真的没想到电梯里能够传来那么难闻的味道。
不仅有汗液的味道还有其他的味道,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几乎要让她窒息了。
“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安夏看着他神色如常的样子。
“还好,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禹辰说。“既然没事的话我们就继续走吧。”
安夏嗯了一声,从后面看着禹辰的背影。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比她更难以忍受,先不说他出入的场合应该很少有这种混杂的味道,再来就是他的嗅觉十分的敏锐,可是他依然还能够面不改色的,并且说出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这种花,她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非常了解他。
禹辰回头一看。
“怎么还不来?”
安夏这才好想反应过来:“来了。”
“就是这里了吧?”安夏看着病房号。
“嗯,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禹辰淡淡的说。
安夏皱眉:“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就站在这里,也不会袖手旁观。
禹辰看她执拗的眼神,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答应我,不要随便说话。”
“嗯。”安夏点头,知道他这是为了保护她。
推开病房门,里面是普通的病房,有三个病人并排住在一间病房,里面的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听到声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又收回了目光。
禹辰的目光精准的看向病床最里面的人,也是他这次来的目标。
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但是一只脚绑着绷带,露在被子外面,清楚的可以看见。
他侧着身子,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正要上前,忽然有个年轻的男人拦住禹辰,目光警惕:“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男人打量着禹辰,禹辰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父亲身上,很明显就是为了他父亲而来,在联想到最近那些人经常过来闹事,他就忍不住警惕起来,担心是不是又是那些人来了。
只是禹辰和安夏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力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你是42号床病人的亲人吗?”
男人点点头:“他是我父亲。”虽然回到了禹辰的问题,但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禹辰。
而从他们交谈开始,背对着禹辰的男人始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他之前从工地上的那些人中知道他的伤势不轻,但是具体是什么伤他并不清楚,现在知道的也只是他的腿受伤的。
但是看男人这么警惕的样子,他又忽然在想,是不是他的父亲受伤的非常严重?
他随意的往床头一看,大概了解到床上男人的年龄和名字。
“你们又是谁,难道你们又是公司派来的人?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接受和解!你们提出来的条件我们不可能同意,不要再来打扰我父亲,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他冷冷地说。
之前更难听的话他不是没有说过,只是禹辰看起来温和有礼,不像那些人喜欢打官腔,看起来比较温和,他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带刺,只是提到自己的父亲还是忍不住有点激动。
“能不能请你把具体的情况说清楚,我是专门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来的。”禹辰淡淡的说,对上年轻人警惕的眼神也依然十分的淡然。
年轻人皱了皱眉:“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是被派来了解这件事的,我想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至少我听见的和我现在看见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把具体的事情告诉我吗?”
男人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半信半疑。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一查,只要搜索一下,我的身份就很轻易能后找到。”禹辰拿出一张名片来,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至于职位倒是没有,不过简约的灰白名片看起来非常有设计感,和普通的名片不太一样。
听见禹辰这么说,男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下。
正如禹辰说的,现在搜索非常方便,他一直都是名人,只要在网络上搜索一下,就能够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禹辰的名字搜索出来的当然是不俗的家世,男人震惊了一下,他也知道禹家有位小少爷,没想到这件事会是禹辰亲自出动。
禹辰的名字还是有一定的威信的,男人想到这里脸色缓和了不少。
至少说明这件事不在是被敷衍的状态,而是确确实实的得到了重视。
“现在可以说了吧?”禹辰说。
男人的目光落到安夏身上。
禹辰:“这是我的女朋友。”
所以根本无需要遮掩什么。
男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禹先生,别怪我这么紧张,实在是公司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万一我这些话要是被人听到,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扭曲意思传出去,这种是我们已经吃亏过一次,不想再吃亏第二次。”
男人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安夏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禹辰没有直接问,而是等着男人说。
他们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我父亲是十一月份受伤的。”男人说。
“如果是十一月份受伤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是住了一个月的时间?您父亲的伤还没好吗?伤的非常严重吗?”安夏问。
他们作为外人来说看见的只有外伤,也许还有内伤是他们看不见的。
男人点点头:“是的,我父亲今年五十岁,他做的是最简单同时也是最费力的活,就是搬砖,一天的收入能够在两百块左右,如果努力一点的话,还能够有更高的收入。”
他今年已经上了年龄,干这些活确实是比较合适的,不用站在高架上,至少没有太多的危险。
“那他为什么会受伤?而且还会伤的这么严重。”安夏忍不住问。
“我父亲有通风的毛病,一到了这个时间腰就会疼,我劝了他好几次先辞去工作,毕竟我还是想以我父亲的身体为主,谁知道我父亲一直推脱,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工头不愿意放人。”
“为什么?”
禹辰问。
“当然是因为我父亲就是一个廉价的劳动力。”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面无表情。
“他老实肯干,而且拿的工资是最少的,偏偏因为我父亲上了年纪又格外的好说话,而且现在工地正是缺人的时候,所以工头说什么也不愿意放人。”
安夏皱皱眉,能够听出男人语气中的怨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父亲在十一月三号的时候因为疲劳过度在运送砖头的时候受伤了,砸伤了腿,之后更是因为工作繁忙导致病情严重,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我父亲的腿已经快要不行了。”
“这是医生的诊断书,我说的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他拿出一张折叠着纸出来,上面满是折痕,看得出来保存的非常好,甚至都没有一点毁坏的痕迹。
禹辰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是医院的诊断书。
说的是男人父亲的腿伤,小腿的肌肉坏死,差点就要到截肢的地步了,还好送来的及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