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碧水涟漪一圈圈荡开。
秦孤桐从被窝里探出手,缠住萧清浅指尖,一寸一寸轻轻细细的摩挲。两人十指交缠,无声亲昵许久。
秦孤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外面天还亮着,依白鸢所言,清浅应该很忙才对。“都忙完了?还是偷空过来?”
萧清浅垂下睫羽:“有些想你,寻了个由头过来。”
秦孤桐忍俊不禁:“有什么事清浅但请直说。”
萧清浅反问:“身上可有不适?”
秦孤桐摇摇头,白鸢刚刚吹嘘半天,说多亏她的神药,自己伤的极重却好得最快,只是力战气竭,因此昏睡三天。
萧清浅见她的确无事,扶她起床如厕洗漱。隔壁李昭雪知道秦孤桐苏醒,去厨房熬了米糊肉粥送来。两人谢过她,一同坐在桌边喝粥。
萧清浅这才说明来意:“君瀚府急着赶回收拾天汉寨,只留了两名斥候,分了东西明日也要回去。阿桐,你写封信一并捎过去,不必太过细致,存个情谊即可。”
秦孤桐点头:“这容易。”她爽快应了一句,转念才回过味,一把抱住萧清浅:“你样样都替我考虑周全了,清浅,你怎么这么好。刚刚白鸢还夸你呢,别看萧清浅一副不问俗事神仙似的,实则世事洞彻,人情练达。”
萧清浅伏在她肩头浅笑:“倒是有愧她谬赞,族中子弟数我最是不亲庶务,不擅人情。”
秦孤桐自然不信:“怎么可能,他们肯定都比不上清浅。”
萧清浅有一瞬的恍惚,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悲悯,轻不可闻的叹息:“......我不需这些手段活命。”
萧清浅不欲多说,催促秦孤桐写好信,亲眼看着她重新卧床休息,着人请来白鸢。白鸢嘴里抱怨,萧清浅转身已经离开,只好秦孤桐陪她唠嗑。
秦孤桐陪她聊了几句,眼皮耷拉又要睡过去,忽地惊醒过来:“你说甚么?中毒?小鬼?”
“哎呀,你果然仔细听,我都说到后面了。”
“再说一遍嘛。”
白鸢嘴里埋怨,见她发问来了精神。将自己如何发现不死狱狱主中毒,进而有查出他贴身亲信小鬼中毒。
如何知而不说,施展三寸口舌,在不死狱狱主眼皮底下拉拢小鬼。又借小鬼之手,查出左鹰在油灯之中下毒。
如何替小鬼解毒,看出她对不死狱主并非忠心耿耿。然后暗中推波助澜,瞒天过海制出毒针送给小鬼。又如何给小鬼下药,以此威胁防止她反水。
秦孤桐心中疑云渐渐拨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们几人当时纳闷,不死的狱主怎得就突然死了。”
白鸢甚是得意:“你姐姐我可厉害,无需我动手......”
这厢话未说话,外面有人扣门。
“白鸢!大骗子!快开门,快开门,快滚出来。”
李昭雪未料到这小姑娘尽是这般火爆脾气,只得好生劝道:“姑娘,这是秦女侠的屋子,你找的人未必在此。秦女侠正在养伤,不宜吵闹。”
白鸢拉开门,瞅着小鬼没好气道:“嚷什么嚷?这么大动静,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院里进了不死狱杀手呢。”
小鬼眼咕噜一转,忍下怒气谄媚道:“你可说好我们在新安碰头。我等了你三天,你在洛阳住的真舒服。”
白鸢道:“甚么时候说好的?当我不知,你那时跑得多快?可没见你下去找我呀。
李昭雪见她们熟人说话,拉着小钱告辞,转身进了隔壁屋。
李昭雪将桌上放在桌上,转身看着小钱,小钱连忙上前抓住她衣角:“昭雪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就是担心你,在那里等得害怕。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人都来了,气也无用。李昭雪训了小钱两句,不免担心她饿不饿,累不累,同行的姑娘是个什么来路,可有被欺负。
小钱岂敢隐瞒,可刚要开口,白鸢和小鬼在外面吵嚷起来。
白鸢道:“不成不成,你都出来了要这个干什么?想害人呀。”
小鬼捏着银针求她:“江湖凶险,有备无患。你给我陪了药,我离开告诉你谁杀了你爹娘。”
白鸢冷哼一声:“我还要你告诉干嘛?不死狱都没了,人也死的七七八八,能活下来的我肯定打不过。”
小鬼难以置信:“你不想报仇?别说杀父杀母的大仇,就是欺负我一下,我也要十倍报回去。”
白鸢道:“那你去,别烦我。”
小鬼脸色难看:“我不会武功,打不过那个人。你帮帮我,我知道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