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莺双手叉在胸前,理直气壮地说:“明明是她先招惹我的,如果不是她去勾搭祁寒,我会这样做吗?还有,她自己蠢能怪谁,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她就信了。就这智商,她的第一该不会是抄来的吧?”
骆殊站在边上隐忍不发。
她不是傻,只是没想到霍莺竟然胆大到拿霍忱来跟她开玩笑,所以才信了她的话。
沐佳宁气得想打人,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霍莺还在嘚瑟地说:“还有事没,没事我就进去了。”
沐佳宁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
霍莺正要回教室的时候,隔壁班的祁寒突然朝她们走了过来,少年气息微凉,表情漠然,但看向骆殊的时候,还是收敛了几分冷意。
霍莺顿住了脚步。
祁寒走到骆殊的身边,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语气淡淡道:“请假回家吧,先把衣服换了。”
沐佳宁趁机说道:“殊殊弄成这样都是霍莺弄的,祁寒你可要看清楚了,千万不要喜欢某些心怀不轨的女生。”
霍莺在一旁咬牙:“你……”
沐佳宁怼道:“你什么你,我说的就是你。”
霍莺气得不行,偏偏祁寒还在,她又不敢表现得太强势。
沐佳宁也说:“去跟老李请个假,把衣服换了先,不然会感冒的。”
骆殊轻轻地“嗯”了一声。
-
骆殊跟老李请了假。
回家的时候,兰姨看她湿成这样,过来担心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骆殊从来不会把自己和霍莺霍妍的过节告诉家里人,神色微暗,淡淡地说:“我没事。”
她回房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让小胡叔叔送她回了学校。
这一整天,骆殊上课都上得心不在焉的,脑子一片混沌,老师说的话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沐佳宁关心道:“你今晚就别刷题了,好好休息。”
“嗯嗯。”
骆殊回到家里,不像平时那么积极地跑去厨房,在沙发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兰姨以为她是学习太累了,也没吵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霍忱回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侧躺着的人影,小脸红得有些不太正常,嘴唇还泛着白。
他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脑袋,表情沉了一下。
然后走到边上,打了个电话。
兰姨见状,也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有些不太对劲,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兰姨面露担心:“小姐这是发烧了?”
霍忱淡淡道:“已经叫医生过来了。”
“先生,小姐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连头发丝都是湿了,可能是淋感冒了。”
“为什么淋雨?”霍忱语气微冷。
“不知道,小姐不肯说,换完衣服就又回学校去上课了。”
霍忱皱了皱眉。
小孩到底还是不省心,这么大人了,也能把自己给淋病。
半个小时后,私人医生过来。
仔细瞧了一下后,医生说:“先吃点退烧药,然后输一点盐水,明天再看看情况。”
骆殊被吵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边上站了好几个人。
霍忱开口道:“去把药冲一下。”
“好的先生。”
骆殊看到医生要给她输盐水,往后缩了缩。
霍忱在一旁提醒:“别动。”
“能不打针吗?我可以吃药。”骆殊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能。”
骆殊哭了。
霍忱见她害怕,坐到她的身边,淡声开口:“怕就抓着我。”
骆殊看了他一眼,表示不敢。
但医生把针拿过来的时候,骆殊下意识地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霍忱的手,两眼紧紧闭着。
她打小就怕这些细细的针,倒不是多疼,就是怕,本能的害怕。
霍忱难得温柔安慰:“没事了。”
骆殊一睁眼,见已经弄好了,她才松了口气。
兰姨把药也冲好端了过来,“小姐,把这个喝了吧。”
骆殊一口咽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喝完之后还嘀咕了一句:“好苦。”
兰姨笑了笑,“良药苦口利于病。”
骆殊输着点滴难得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动漫,霍忱也没有离开,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陪着。
骆殊觉得感觉这画面有点温馨,好像……有了家的感觉,而且今天霍忱对她比平时温柔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骆殊有些犯困,盐水还没输完她就已经睡着了。
输完后,兰姨过来帮忙把针拔了。
本来想叫醒骆殊回房间再睡,霍忱开口道:“别叫她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将人温柔抱起,往楼上走去。
骆殊很轻,身体也软软的,霍忱第一次抱人,手臂微微有些僵硬,神情也很拘谨,生怕一不留神就把她给磕了碰了。
他轻轻推开门,把人放到床上。
骆殊嘴巴轻轻吧唧了一下,在床上缩成一团,霍忱帮她把被子盖好。
这是他头一回来骆殊的房间,之前只是在门口瞥了一眼,这会进到里面,发现装饰已经完全变了一个风格。
不再是冷清清的,而是带点可爱和温馨。
只停留了一会,霍忱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骆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她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尖叫了一声。
完了,迟到了。
兰姨今天怎么也不叫她。
骆殊急匆匆地起床,瞥见霍忱还坐在沙发上,她愣了一下,怔怔问道:“忱哥,你今天不去上班吗?”又不是周六周天的。
霍忱淡淡地“嗯”了一声,问她:“身体好点了没有?”
骆殊想起昨晚的画面,用力点头道:“好多了,不过我好像迟到了。”
“帮你请过假了。”
“真的?”
刚刚还很担心的人,立马就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颜。
她从楼梯上下来。
兰姨开口道:“小姐先不用急着去学校,待会医生还会过来再给你检查检查。”
“唔,还要输液吗?”
兰姨被她逗笑,“得看医生怎么说了。”
骆殊在心里默默祈祷今天千万不要输液。
她走过去吃了点早餐,发现今天霍忱竟然没有拉着她九点之前起床,顿时觉得生病还挺幸福的。
吃完后,霍忱淡淡开口:“骆殊,过来一下。”
骆殊哒哒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昨天淋雨是怎么回事?”霍忱严肃地看着她。
骆殊往上翻了翻眼皮,思考了两秒,试图蒙混过关:“我就是,就是去食堂的路上不小心了淋湿了。”
骆殊一点也没指望霍忱替她出头,毕竟跟霍莺比起来,她到底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霍忱看着她轻捏手指,眼神乱瞥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语气加重了两分:“骆殊,说实话。”
骆殊干笑两声:“我说的就是实话呀。”
见霍忱的表情沉了下来,骆殊规规矩矩地站好,老实回答:“昨天霍莺说在春江楼有家宴,我过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堵车,想着跑过去比较快一点,然后跑到一半就下大雨了。”
“霍莺干的?”
骆殊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
霍忱淡淡道:“我知道了。”
骆殊下午又输了半天液,一边输液一边看书,霍忱听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后才去了公司。
骆殊脑子里还在宽慰自己,霍忱愿意照顾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能奢求太多,让霍忱向着她。
在霍家两年,骆殊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她可以自己和霍莺她们斗智斗狠,但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到爷爷的面前去,更不会跟爷爷告状让爷爷帮她。
骆殊很感激爷爷救了她收留她,所以从来都不想让他为难,现在霍忱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