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看的话,她身上那些牡丹全是手工刺绣出来的,用的是纯黄金和白银里抽出来的金银丝线染色之后刺绣,每一朵花都只让人想到“花开富贵”这四个字。
司徒秋长得很洋气,现在这样古典的打扮,却一点都不突兀,而是有种黑牡丹的英气和神秘。
她笑着站在门口,用眼神向客厅里的客人示意。
当她看见站在正对大门的方向,站着的一个年轻女子时,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客厅里的人这时动了起来,纷纷跟她打招呼。
司徒秋挽着沈如宝的手,一起步入客厅。
当沈如宝带着甜笑进入亮处的时候,刚才还有些喧闹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温一诺的视线从司徒秋那边移开,落在沈如宝身上,不由眼角微微抽搐。
她知道大家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就连傅夫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用手掩住了脸上的笑意。
这真是“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好巧不巧的,沈如宝居然穿了一条跟温一诺身上这条dior复古连身裙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也是大摆细腰蓬蓬裙,只是细节上有些不一样。
温一诺这条是淡香槟色,因为要跟她脖子上这条田黄石的锦鲤吊坠搭配。
而沈如宝这条是樱花粉,而且袖子那里也有不同,不是包裹式,而是蓬蓬袖,公主裙的样式。
这种样式单看还行,但是跟温一诺身上那种包裹式的袖肩相比,就显得略孩子气。
更可怕的是,这种样式的裙子非常挑身材,它是需要有绝美的好身材去配合它,而不是它来掩盖身材上的缺陷。
沈如宝的身材其实也不错。
她的个子不高,其实也挺适合这种裙子样式的,单看的话,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不然她和司徒秋就不会在dior高定那里专门选择这个款式了。
当时做高定的设计师说过这个样式是复古式,能穿好的人很少很少。
可她们就是要挑战这种不可能,穿别的名媛没法穿的好看的样式。
可惜有了温一诺这个身高腿长腰细的模特在旁边对比,沈如宝那边就不够看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的腰已经够细了,可温一诺能比她肉眼可见的还要细上半吋。
她觉得自己腿的比例非常好,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腿部所占比例却很高。
可有了温一诺那高挑到腿长一米二的对比,沈如宝的一双腿让人觉得只有六十厘米,也就是温一诺的一半长。
当然,她们的身高并没有差那么多,存粹是这条裙子引起的视觉效果。
现场情形来看,这种视觉效果的对比简直是惨烈。
客厅里的人虽然都不说话,可是眼神都在温一诺和沈如宝之间扫来扫去,脸上全是揶揄的看热闹的笑容。
沈如宝到底年纪小,自己精心准备了半年的生日成人礼风头,就这样被一个普通人抢去了,怎么忍得住?
她脸色变了又变,一双手背在身后,终于一扭头,大眼睛里泪珠盈盈欲滴。
司徒秋早就看见了温一诺,没有沈如宝反应那么剧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没事人一样对客厅里的众人说:“大家见笑了,真没想到我们家专门定制的服装,在外面居然也能买得到。看来dior要失去我们家这个客户了。”
众所周知,对于大牌来说,量身定做的高定服装,独一无二是最基本的原则。
不然为什么要花十几倍甚至百倍的价钱买高定?
是钱多咬手还是装逼翻车?
第386章 最美的时光
司徒秋说完,客厅里的人就都知道她在说谁,有人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傅夫人非常不以为然,这些人嘲笑温一诺,就是在笑她。
再说,高定她又不是没买过,她是不信dior这种百年大牌会摆这种乌龙。
于是她走到温一诺身边,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司徒夫人的意思是dior一款两卖?可是我看我小友身上这条裙子,和贵千金身上这条并不一样啊?”
盛夫人也出来打圆场,跟着说:“是不一样。首先颜色就不同,而且你们看袖子,温小姐这边是包裹型的,沈小姐是蓬起来的。”
这是最大的不同,不过可惜,温一诺这种袖口看着优雅大方,沈如宝这样一对比,不仅是略显小孩子气,而且略显小家子气,这才是最要命的。
傅夫人掩嘴笑道:“盛夫人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们今天才从dior店里买的裙子,说是复古款。复古款大家都知道的,买复古款的高定,只能在原款上修修改改,不可能有完全的独一无二。”
复古款最大的问题,就是版型不可能唯一。
因为这种版型不是设计师新想出来的。
客厅里的十有八九都是买过高定的,对复古款一点都不陌生。
被傅夫人一提醒,大家都恍然,可看着沈如宝那滑稽的样儿,又不敢真的笑她,一个个憋的很辛苦。
司徒秋凝神看着傅夫人,心想上一次她就带着温一诺出席了盛世雅集的餐饮会,今天又带着她来参加自己女儿的生日成人礼,看来是铁了心要给温一诺出头……
而傅夫人这个女人,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对司徒秋发火,司徒秋不敢跟她怼的,甚至连事后穿小鞋都不敢的人。
她轻飘飘收回视线,笑着说:“既然傅夫人这么说,看来是乌龙。dior大概也不敢这么做。”
司徒秋居然服软了。
沈如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盯着司徒秋,心里无比憋屈。
凭什么?!
她才是今天晚上的焦点!
她闭了闭眼,手里虚握着拳头,凑到嘴边轻声咳嗽了一声,细声细气地说:“……妈咪,我想换件衣服,好吗?”
这是在抱怨司徒秋不给她出头到底。
温一诺又没家世背景,为什么还让她待在这里?
司徒秋明白沈如宝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好言好语地安慰说:“没问题,今天贝贝最大,贝贝想做就做什么。”
她转身吩咐自己的私人秘书,让她去找衣服过来置换。
沈如宝心里好受些,她扭头看了看温一诺,又看了看自己,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视线从温一诺的脖颈间一晃而过。
和裙子一样,两人的配饰都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颜色不一样。
温一诺脖颈间的颈链是浓郁凝润的黄,而沈如宝脖颈间的颈链,是深不见底的黑。
但都是小锦鲤形状。
这是有多大几率,才能连配饰都一样?
这一瞬间,沈如宝断定自己身边出了“内奸叛徒”,把她今天的精心打扮提前透露给温一诺了。
不然怎么可能连配饰都像了七八成?
客厅里别的人可没有她观察那么细致,因为只是裙子的相似已经够对比惨烈了,没人再关注别的东西。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在这种场合直接跟温一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撕逼,太毁形象了。
沈如宝不会这么做的。
她笑着跟司徒秋走到客厅左面的起居室里,等着人给送新的衣服过来。
为了今天的生日成人礼,她准备好多衣服,这套既然撞衫了,那就再换一套,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温一诺的身材怎么能那么好呢?
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致,托腮沉吟。
司徒秋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只是担心沈如宝不开心,坐过去想安慰安慰她,低声说:“贝贝,别不高兴了,其实你用不着换衣服,就应该这么穿着,等你爸爸看见了,可要她好看……”
沈如宝眼圈一红,扑到司徒秋怀里,抽抽搭搭地说:“可是那样显得我好难看……我不要被她比下去,今天那么多客人,等下还要一起吃饭……”
少女心思总是诗啊……
司徒秋感慨着,摸了摸沈如宝的头,说:“不会的,她没我们贝贝好看。”
沈如宝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司徒秋说她想的话,只好自己说:“妈咪,为什么她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呢?我跟她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她这样处处跟我做对,就不怕我一生气,爹地妈咪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
“我看她是想巴结你,贝贝太善良了,你之前不是还很喜欢她吗?大概是给她脸了。这种阶层的人最能蹬鼻子上脸。”司徒秋轻笑一声,低头说:“可是今天没办法,她是跟着傅夫人来的,我们不能把她赶走,知道吗?”
沈如宝并不知道,他们的请帖对普通朋友比较严苛,甚至需要比对姓名和身份证号码。
但是对比较熟识的亲朋好友,却没有那么严密,是允许他们带一位到两位不具名的朋友的。
这也是生意人惯常“与人为善”的习惯,本着“好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的原则,多个朋友多条路,三教九流的人都愿意结交一番。
司徒秋沉吟片刻,给她解释说:“温一诺是傅夫人带来的,南宫家跟我们沈家是世交,温一诺攀上了傅夫人,连你爸爸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司徒秋这么说,沈如宝心里更不舒服了。
她撅起嘴,不依不饶地说:“温一诺算什么东西呢?还不如我的花巴点子讨人喜欢,凭什么给她面子?”
她说的“花巴点子”,是她养的一条宠物狗的名字。
司徒秋心里一动,笑着说:“嗯,你说得对,等下让人把你的花巴点子一起送过来。”
说着,拿起手机,给刚才去找衣服来给沈如宝置换的私人秘书发了条微信。
沈如宝心里好受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温一诺怎么跟傅夫人关系这么好了?妈咪您知道吗?”
司徒秋勾唇笑了起来,“猜都能猜到了,傅夫人的独生儿子傅宁爵,是温一诺的老板。”
她还朝沈如宝挤了挤眼,“谁有我们贝贝命好呢?她也只有拼命往上爬,才够的上我们贝贝的脚底泥。”
“……我不要她够,最好能一脚踹下去,真是脏死了。”沈如宝说的很小声,只有司徒秋一个人听见了。
起居室的里面有个小小的更衣间,起居室门口更有女侍站岗一样站着,也没有别人坐在这里。
外面的客厅里,有人在挤眉弄眼地打听温一诺的来头。
但是问来问去,只知道她上次就被傅夫人带去盛世雅集参加餐饮会,跟傅夫人和盛夫人关系都很好。
“傅夫人为什么会对她青睐有加?”
“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