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玖在谢府住了下来,但也只是几天,南玖就要和谢家人辞别,说是不适合这样住在一起,于礼不和。
谢书墨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谢氏夫妇也同意南玖的做法,说是将来方便下聘和迎娶。
无奈之下,谢书墨给南家母女安排了一个小院,治理好水灾后不久便是青元节,谢书墨准备过完青元节后一个月再谈论二人婚事,他定要南玖风光下嫁。
“书墨哥哥,你真的成功了,真好。”走在京城的闹市,南玖随意走动着,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是啊,很快就可以娶阿玖了。”谢书墨随手拿起一个花灯,放到南玖手中,他没有告诉南玖,那是因为主考官是太子,太子念及谢家惨案,谢书墨虽是落榜却也得幸受到太子提拔,他这般骄傲之人,怎会告诉南玖各种缘由,她只要知道,他风光无限,就足够了。
南玖却是一愣,看着手中的花灯发呆,不知是因为谢书墨的话还是因为手中的这盏花灯。
“嗯。”南玖低下头应声,谢书墨看不到她略微发白的脸。
什么时候,也是这样的人烟肆市,也是有人在一旁谈笑风生,可……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阿玖,我记得你喜欢灯。”谢书墨和年少时一样,温柔的揉着南玖的头发。
牵起她的手,笑道,“走,我们去放花灯。”
南玖紧紧盯着那两只牵绊着的手,心中压抑着难受,她只想挣脱,只想逃离,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最喜欢书墨哥哥了啊,怎么会觉得讨厌呢。
河畔,青年男女欢声笑语,河面上全是河灯,点亮了河岸,照亮了星空,在每个人脸上映照出温柔的颜色。
有什么呼之欲出,有什么在不断呐喊,南玖深深地蹙起了眉。
“阿玖,许愿吧。”
“好。”南玖点头,将河灯放入水中,又笑着看向谢书墨手中的花灯道,“书墨哥哥许了什么愿?”
“要我家阿玖幸福快乐。”谢书墨温和地笑着,让人从心到身都感觉到温暖。
可南玖却有如坠入冰窖,冷得刺骨,冷得心痛,“我的……漓漓”好像有人,曾这么说过。
“书墨,你推掉应酬,原是在陪伴佳人。”身后传来温和妖孽的声音,南玖睁大了眼眸,一瞬间,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谢书墨转过身去与太子白术交谈,并没有看到她眼角的泪,白术和夏寒却是看的真真切切,一个温和一笑,那双狭促的丹凤眼似是在说着最甜蜜的情话,一个一脸惊讶,眸中满是迷茫。
南玖背过身擦去了眼泪,怎么……就哭了呢。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刹那,白术紧紧握着的拳头,竟然……让她哭了呢,真是该死。
谢书墨回到南玖身边的时候,南玖的泪已经被微风吹干,眼睛也不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笑容,一如吹过河畔的风,开在盛夏的花,令人赏心悦目。
回去的路上,南玖还是和以前一样缠着谢书墨,分别时,她拽着谢书墨的袖子,撒娇道,“书墨哥哥,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离开阿玖了。”
“嗯,不会了,我答应要许你风华无双,如今,我也可以做到了。”谢书墨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一丝骄傲,一丝满足。
南玖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笑着和谢书墨挥手,然后关上门,神情恍惚地回到房间。
一夜无眠,南玖的眼一直望着天花板,那里似乎有熟悉的身影。
翌日,东边天空被霞光渲染出妖异的鲜红,南玖才缓缓睡去,梦里,锦衣男子踏花而来,浅眉目,款笑意。窗槛上,一只火红色的小鸟驻足,安静的守护者沉睡的人儿,终于……找到了呢。
同夜,东宫太子府,白术悠然地与夏寒博弈,只有烛油滴落之声,棋子落下之音。
之后的一个月,太子愈发繁忙,谢书墨闲来无事都会去找南玖,在他人眼中,谢书墨和南玖俨然已是一对,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日,浮光破晓,早朝散去,谢书墨在殿外被太子白术叫住。
“书墨,凡是不可强求。”太子白术如是说。
“不知太子所谓何事?”谢书墨恭敬作揖,眼底却无任何恭敬之色,不知为何,对这位太子,他有些敌意,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恨意。
“梦,该醒了。”太子拍着他的肩膀一笑,殿前百花颓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