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失落。
陆城——
你若是活着,多好。
活着,他不会遇到唐影,即使是遇到那也是陆城的妻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
楼景深走前又去看了玉姨。
玉姨下葬后,楼西至找他大吵了一架。
楼西至说她一直在装瞎,他为什么看不出来。
楼景深怎么看不出来她在装瞎,他一直都知道。但她命悬一线也是真的,她装瞎想让他给她出头,做为楼太太,可以有这个权利。他遣散了梧桐苑里所有的佣人,把玉姨赶走。
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的最后——玉姨会提前结束生命。
玉姨的死和那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有间接。若她一直在梧桐苑,不会央求顾沾衣深夜带她去见楼月眉。
………
两人回医院。
万家灯火,在眼前一帧帧一幕幕的划过,城市红火喜庆,街头车辆很少,但有很多人行走打闹的年轻人在抓雪花玩。
这个新年和往常一样热闹。
只是又和往常有很多的不同,唐影自十岁后就没有过过新年,每一次的这个时候,都是一个人,若是和花辞一起,那就和她吃个饭。
不在一起,也从来不会上赶着,随遇而安。
后来——
和陆城一起过了新年,也就是前年。
总感觉那一天遥远的很,又觉得不过就是昨天的事情,很清晰。
走到一半,她看到了从酒店里走出来的一群人,那应该是在酒店吃团圆饭的吧。
每个人的脸色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唐影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回家吧。”
楼景深漠然的,“哪儿?”
“东方。”
“做什么。”
“过年。”
…………
别人的家里都是星亮的灯火,只有楼景深的家,黑漆漆一片。
一进去,睡着的木头嗷嗷的叫着,过了这么久,它的叫声终于像条狗了。
唐影上楼拿了一床棉被下来,又去开暖气,让楼景深躺着。
他躺下后,她去摸他的大退。
楼景深摁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我看看。”
“不用。”
因为不方便,他就穿了一条裤子。在墓园里那么久,应该很难受。
“那你躺会儿,我去做饭。”
楼景深看着她好一会儿没吭声,眼神雾暗——
这就是唐影。
无论上一秒发生了什么,与她有什么争执,或者强迫她做了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下一秒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像喝了忘川水一样,把什么都忘了。
把虚以委蛇做的很彻底。
“看着我做什么?”
“做简单点儿,你拿手的。”他开口。
唐影哦了一声,去换身衣服,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挽成了一个小包子,去了厨房。
深灰色——这大概是唐影唯一一套比较浅的衣服,其他都是黑。
他还记得在陆城死的那晚,他看过视频,她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坐在桥上,飘飘欲仙。
在他身边,永远都是一身黑。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伤口大概是绷开了吧,也没有别的感觉,就是疼。
……
夜色阑珊。
这难得安静的除夕,厨房里砰砰乓乓的声音,如同是乐器敲打在心上。
灯光柔和,这时光也一并柔了不少。
电话响了。
楼景深不看就知道是谁,“安安。”
“大哥,我偷偷的给你打电话哦。”楼安安在那头,她不习惯说中文,在中国待的时间太少,“奶奶刚刚大哭了一场,二哥陪着她去找她小时候的玩伴儿了。”
楼景深抿唇。
终究是他没有对奶奶尽到孝道,一直以来,一味的纵容唐影。
“不过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会陪着奶奶的。奶奶刚刚给了我一个很大很大的红包,但是只有奶奶给了,爹地和妈咪还有你和二哥——是不是没有看到我啊,哼。”
“大哥一会儿就给,你好好陪着奶奶,回来时大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