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笑着笑着就跑了,餐厅里就剩下盛何遇和楼景深两个人。
楼景深吃了一口菜,在嘴里包了一会儿,后吞下,眉色未变。
“吃的下去?”盛何遇反问。
楼景深看了看餐桌上的菜,又看向外面唐影和柳如把韩佐摁在草坪上。
他回眸,五官精致,开口,“这个年我不会过的安生,但能静一会儿是一会儿,菜能吃的就吃。”
“什么意思?”盛何遇不懂,继而又道,“你的意思是——唐影会闹事?”
楼景深喝了一口水,让水冲散味蕾里说不出什么味道的味道。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
视线拉远。
“你们去陪她玩会儿,别搞的跟着我,连个年都过不好。”
盛何遇,“……”
他想,楼景深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唐影,自上次和奶奶断绝关系说唐影太苦了后,今天又——好像在自降身价。
这段关系,看起来很不平衡。
…………
韩佐被整惨了。
被强行喂了一整盘的甜豆腐,特么的,还让他喝了一大杯的酒。
“我告诉你俩,我受欺负了,我妈会心疼的。”他巴巴的道。
“没关系哦。”柳如笑眯眯的,“咱不告诉韩妈咪就是了。”她说着去摸韩佐的外套,摸出钱包,打开,哇,有现金。
“走,打牌去。”
“走!”
韩佐,“……”他怎么这么倒霉。
楼景深躺在沙发,腿正疼,不好到处走动。其余几个人去了娱乐室,一会儿唐影晃悠悠的出来。
“楼景深。”
他睁眼,嗯了一声。
“要不要回医院?”
“不用,去玩吧。”
“可你一个人在这儿……”
“无妨,我睡会儿。”
“你累啦?”
“嗯。”
“那……那我去了。”
“嗯。”
唐影离开。
偌大的客厅又恢复了宁静,落针可闻。窗外是雪夜,远处是飞升起来的烟花光亮。
他的身影被融入到了漆黑里,只有那黝亮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这茫茫夜色。
打麻将这个事儿。
不出意外,依旧是韩佐遭殃,盛何遇倒也不算惨。打完麻将,去打桌球。
唐影第一杆,球进洞,姿势潇洒干练,韩佐风骚的吹了声口哨,唐影打完后说是去洗手间。
她出来后,从楼梯下来。
万赖俱寂。
她凭着记忆摸到沙发,楼景深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很安静。唐影坐在对面的茶几上,等眼晴适应了这黑,倒也能从这黑里隐约看到他的五官,影影绰绰,轮廓线条分明。
她坐了会儿,没有说话。
夜已经很深,快十二点了,可远处的天空依旧处于华光闪烁里,新年的气氛很浓。
屋子里静悄悄的,伸手不见五指。
好半响——
“新年快乐。”她低声,很轻。
话说完,墙上时钟刚好指向零点。
小区里有人开始在放烟花,砰砰砰——直冲云宵,色彩斑斓,姹紫嫣红。光偷偷的跑进了客厅,浮光掠过,仿佛是昙花,在瞬间绽放,那浓重笔墨的刹那。
她看到他标志的五官,看到他漆黑幽墨的双瞳,看到了那一望无迹的黑泉,似天迹,纳入百川,可这一刻却又只纳入了她一个人,漂亮、绝色。
烟花一波接一波,在身后炸开。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拉过来坐着,又拉下来……
鼻息相错,咫尺的距离。
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很近的,以她有无数次机会拒绝的缓慢速度,看着他慢慢逼近,他的脸庞在她的瞳仁中逐渐放大。
男人的唇也很柔软,微凉。
轻轻一碰,继而揉捻,肌肤纹络的碾压,在各自心里都开了一朵小小的花,它柔软的不可思议。这个吻不浓烈,是很浅淡的吻,却比往日的更显得缠绵。
那丝丝缕缕的光从两人的眼晴里延伸到了血脉里去,开始在体内升温。
好一会儿楼景深才把她松开,后脑勺的手移过来把她脸颊边上的黑发给拢到耳后,捧着她的脸颊,这女人生的真是美,张扬艳美,如玫瑰花儿,浓烈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