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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了‘爱巢’,具体地址不清楚,但是走前上了一辆蓝色的车牌号为四个四的野马,后面便不知踪迹。
去梧桐苑。
所有人都在外面,唯独楼景深进不去。
因为这是奶奶的别院,因为他和奶奶已经断绝关系。
如梦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她精神不好,但是气质气场尤在,看着他,“现在怎么处理?”
楼景深一身西装,即使是坐在轮椅上面,也掩盖不了那独道的精英范儿。
他正视如梦。
不咸不淡。
母子间,气场对决。
如梦笑了下,“为了个女人,你需要做到这份上么?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过年拒你进门,你知道传出去有多……”说到这儿,话戛然而止。
许是想到了什么——
觉得丢人二字不适合出自他口吧。
楼景深神色未变,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笔挺的坐着,自带锋芒。
如梦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
这一走,楼岳明带着两个孩子就回来,一下车看到他在这儿,走过去,“啧,吃闭门羹了吧。”
“没办法,奶奶为大。”
“我去给你说情?”楼岳明笑笑。
“好,我等着奶奶把您一起赶出来陪我。”
“美死你。”楼岳明起身走了。
华灯初上。
梧桐苑这一条街干净明亮,柏油路,藏青色路面平整。路两旁是常青树,葱葱郁郁,树下是花,红红绿绿。
都是中式的四合院,白墙黑色封边,造型讲究,家家门前都有灯笼,这个时间都点亮,连成串,殷如红豆。
里面很热闹,楼安安在玩秋千,笑声传出来,清脆悦耳。
楼景深坐在外面,仰头,看着这院墙——
五岁后,他就不大愿意和母亲住在一起,到了这儿。
七八岁就学会了翻墙,总归是拦不住他。
楼西至和楼安安没有在这儿住过,说起来他带过一个小女孩儿翻。
那年他八岁,那女孩儿才五岁。
和常人不同。
他说要翻墙,她高兴坏了,大半夜不睡觉,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哥哥,我们现在去吧。”
她还穿着小睡衣,露着个小肩膀,眼珠子跟黑葡萄一样,兴奋的很。
“我不去。”半夜十一点,翻什么翻。
“可是我要去呀。”
“那你自己去。”
“不要,你陪我。”
“别烦我。”小小的楼景深一头倒下去,小女孩儿当即骑在他身上,像骑马一样,“不许睡不许睡,我要出去玩儿,哥哥,你快醒醒。”
楼景深烦死她了。
肚子被她坐的生疼。
他坐起来,小女孩儿一个讨好的亲亲就亲到了他的嘴上,啵的一声。
“哥哥,去嘛。”
“你恶不恶心。”他嫌弃的擦嘴。
“哼,别人想我亲,我还不亲呢,你还擦,你再擦,我就再亲你嘴嘴。”
这孩子从小就这么混账。
楼景深没办法,带她出去。五岁体力好的很,爬树翻墙都能行,也不怕老鼠,总归一切有冒险的活动,她都有兴趣。
摔跤也不怕。
她爬上去,站在墙上,嘻嘻大笑。
楼景深在下面张开手臂,准备接她,“来来,下来。”
她很小,胖乎乎的,穿着短短的小睡裙,辫子揉的乱七八糟,小胖脸儿红扑扑的,眼睛里有很多很多星星。
“好高啊,好好玩儿,我不要下。”
“你下不下?”楼景深扳着脸。
“我不要!”
“姓听的,我生气了!”
“你生气我也不下。”
“………”
楼景深咬着牙,不下拉倒,走了。回屋睡觉,被窝里一股奶味,真是——讨厌死了。
睡了二十分钟,他不忍心又出去。
他远远的看到她在擦眼泪,怕的到处乱看,可他一走近,小丫头片子一哼,脸鼓成了一个包子,装作毫不害怕的样子。
“行了,你下不下?”
“不要。”她眼睛里有泪花,可还是奶声奶气的,胖胖的手指揪着小裙摆,花花的小内库都在外面,小脚丫怕的一抖一抖,还逞强,“你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