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深慢慢缩回手。
他坐在轮椅,身后是落地窗,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了落满了一地的灿烂,窗帘在轻轻摇摆。
他的周身像镀了一层明亮的壳子,让他的五官惊为天人,尤其是那黑眸,如礁石,一对上就被吸附了过去。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去试试。”楼景深把试纸给她。
唐影接过来,撕开包装,这试纸长的像一只扁扁的笔。
她看了看,起身,去了楼下的卫生间。
关门。
两秒后,楼景深也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坐在轮椅上,视线盯着那厚厚的门扉,好像要把它看穿一般。
一楼的卫生间都很大。
唐影站在窗户边上,看到了外面的繁花紧簇,以及青葱绿叶。
一阵风吹来——
闻到了花香。
远处是佣人推着楼岳明散步的情景,一边走一边聊,看样子是在说这些绿色植物的布置,走走停停。
她的目光迎着风——
清凉。
漠然。
发丝在耳测摇摆。
五秒后,她拿起试纸,扔了出去,落进灌木丛里。
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她都忘了这个打火机是什么时候放进口袋的,只是在心落进荒芜的黑洞里时,她都喜欢拿来玩一玩。
一分钟后。
叩叩——
敲门声。
“唐影。”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木板穿进来,好听到撩拨人的心弦。
她关了窗户。
回,“再等等。”
没有了声音。
她没有说话。
靠在墙壁上。
又一分钟,她去摁了冲水键。半分钟后,出去。
男人在门口,抬头。
这一身暗色的家居服,和初次相识,他在绝色给她做饭时是同一个牌子,颜色都一样。
防风袖口。
袖子微微往上撸,露出他结实的手腕。
她弯腰。
发丝掉在了他的腿上,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
“……”
“很想要孩子啊?”
楼景深目光眯了下,深邃晦涩,“结果呢?”
她唔了一声,“我没怀唉。”
他沉默。
近距离唐影对着他笑了下,明眸皓齿,“真的没有。”
他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只是落在她脸上的眼神,瞬也不瞬。
唐影唇齿相碰,“抱歉,肚子不太争气。”
不知道楼景深在想什么,没有说话,也没有眨眼。
两秒后。
“没有也无妨,去休息吧。”
“哦。”
唐影推着他去了客厅,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楼岳明就进来。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唐影起身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楼岳明就说话,“晚上把你妈和你弟弟妹妹叫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唐影停顿了一会会儿,抬腿上楼。
她去了楼景深的卧室,这窗明几净的让人不太舒服,于是她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屋子里昏昏暗暗让人舒服。
她喜欢这种——堕落到无法形容的颜色,不需要任何人来拉她一把。
就让她沉沦。
昨晚上没有洗澡,不太舒服。
这儿没有她的衣服,就去拿楼景深的。拿了一件短袖,抽开屉子,拿条短裤。
手指在一堆小小的衣物里穿梭,在众多男性贴身内库里,她看到了一条女性的。
黑色的。
除了中间部位,其它都是镂空蕾丝。
这条小内,她之所以会熟悉,是因为——这是顾成彦当初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被他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后来她让郑欢去取。
没有找到。
没想到在这儿。
顾成彦在弓虽暴未遂之后,被人一刀斩了那儿——
原来是他做的。
这巴掌大的小衣服在手心里,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他还洗过。
唐影站了一会儿,又把它塞回去。
所有的都归位。
就当她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