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只有她的忙碌。
不知道在第几次花辞给他做人工呼吸时,她感觉唇被允住,被轻轻一含。
花辞一僵。
他醒了。
此时她浑身酸软,跪坐的姿势往下一落,像支撑不住,“司御?”
司御嗯了一声,眼皮耷拉,只有一分意识,却也认得她,认得她的焦急。
“怎、怎么?”他嘶哑着,胸腔憋的像是塞了一大坨的棉花,呼吸都在从缝隙里穿过。
“没事儿,别睡,去医院。”
“嗯……抱抱。”
花辞看了他两眼,匍匐下去,头靠在他的脖颈里,他用力抬手,搂着她的腰。
两秒后,花辞起身。
“于世,送他去医院。”
“好的,大小姐。”
她帮着于世一起把他弄到了巷子口的车里,坐上车,花辞往外看了一眼,花绝从里面走出来。
霓虹灯在地上一圈一圈,他的身影渐渐清晰,腿,腰,胸膛,脸颊。
司御去了抢救室,花辞和于世在外面等,好在很近,车子一掉头就到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只是上车后,他又陷入了二次昏迷,大概比上一次急救要棘手。
“大小姐。”于世看花辞靠在墙壁一动不动,便开口,“坐坐吧。”
花辞没理。
走道里的灯光从她身上洒过来,把她曼妙的身影绘画在了墙壁和地板,倾斜的,瘦弱的。
“大小姐。”于世又道,“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话落,他看到了花绝,他进来了。
这儿光线明亮,他一身黑色衣服,套了一件黑色的冲锋,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行走在黑夜里,那一身暗茫,无形的就给人一种镇压感。
他站在花辞对面,眼睛是看着她的,话是对于世说的。
“去买饭。”
“好的。”于世走了,他想,大小姐还没吃饭呢。
走道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花辞盯着抢救室的门口,一眨不眨。
花绝在她对面,目光轻淡。
都没人说话,都沉默着。
就这样过去了十分钟,有护士过来,要家属签字,花辞过去了。
语言不通。
她指着右下角的某一个地方,花辞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告诉花辞,去办住院手续。
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她不知道办住院手续的地方怎么走,同时,她身上的钱是人民币,更办不了。
“谢谢。”她用英语说道,拿手机给季飞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躺,把家里的佣人阿姨带过来,总能解决问题。
打电话时,一回头便看到了斜对面的花绝。
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有一种刚正的神秘感,哪怕是周身有其它物品,但他也绝不靠着,站的笔直。
电话通了,季飞一堆话就飚了过来,“急死我了,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没事儿吧,消失一天一夜,我不活了。”
“我没事,你带着……”
话才说到这儿,花绝伸出了手,问她要住院单。
花辞想了想给他了。
花绝拿出来,给了她一个后背,她看着他的背影时,想起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你不信任的人,即使你信任他,也要减少这样的次数。
他把背给她,并未有半分犹豫。
“嗯?什么?”季飞在那边道。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没事儿。”
挂了。
花辞站在走道里等。
二十分钟后,于世来了,给她带来了中餐,“大小姐,吃点?”
“拿走。”
“大小姐……”
花辞冷声道:“你们这次来罗马是做什么?”
于世没吭声,面露为难之色,过了几秒,“我不清楚。”这是搪塞的话,花辞听得出来。
花辞也来了脾气,把他手里的食物拿过来砸到了垃圾桶,一字一句:“让他滚!”
“大小姐。”于世叹口气,“您消消气,大少过来有事。”
“是啊——他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拐角处,男人站在花辞视线的盲区,未出现在她面前,也未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花辞的话也没有让他有半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