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想到了秦夜,脸绷得更紧了,嘴唇也抿了抿。
他的手指还摩挲着那个锈迹斑驳的古旧青铜戒指,脑子突然又跳回到了一小时前的场景里。
张晚又低头看了这个戒指一眼,眼神有些深沉。
他不知道秦大师给他的这个戒指究竟代表着什么,总之这个看起来很难看的东西给人感觉深不可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实习驱魔警本来想吐槽他几句的,可是看到张晚用这种眼神盯着手里那个戒指看后,他又清了清嗓子,换了种说话语气。
“我本来以为你跟那帮鬼一样讲不通道理,没想到你这人还算清醒。要知道那可是市驱魔局,一帮鬼去驱魔局,到时候就算是张前总局也护不住它们。”
“我承认我刚才是比较激动,但你在这种情况下拿出那张符,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送了,你敢说你当时没急?”
张晚侧目瞪了他一眼,那实习警扁扁嘴,点了下头。
“好吧,这事还要谢谢你。其实那晚的事谁也没错,但局势就是这局势,方老爷子和张前总局关系本来就差,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想让张前总局回来做事,就只能用这种办法。”
实习警说着也觉得胸闷,他把车窗往下放了点,车内很快就吹进了晚风。
“我们总不能逼着方老爷子退休吧?现在谁有资格说这话?你?还是我?驱魔界里这老爷子就是一把手,他没做错什么,他把着权不肯放手,咱谁都没办法。”
这些事张晚不懂,可眼前这个处于驱魔圈子里的人,却能就这些不能见报的话题唠上一整夜。
“方家那个老爷子到底为什么还不退下来?他现在都快一百岁了,他还能做什么?”
张晚觉得很纳闷,他认识的方家人就只有方直,但他觉得方直不像是那种很贪权的人。
他虽然死板,但做事认真,属于那种为了大局能牺牲小局的人,压根就不是方老爷子那种当断不断婆婆妈妈的性格。
“你傻啊,按理说,他退了,本来该他儿子方坚毅当总局长的吧?为什么方坚毅现在还没当上呢?”
“……因为他家老爷子不退位啊。”
“为什么不退位呢?”
“因为……不想让方坚毅当?”
“对。”实习警看了懵逼的张晚一眼,叹了口气,像是在表达自己对现□□制的不满一样。
“方坚毅他能力不够,眼里都是权利,驱魔的业务能力比他儿子方直要差远了。”
“方家老爷子怕让方坚毅上位,没几年就该被别家人给挤兑下来,索性就自己占着那位置,等再过两年让孙子方直爬上来。”
“太贱了吧,驱魔局又不是他们方家开的。”
“是啊!就是贱啊!但你有什么办法?他们家族地位高,而且老爷子还是四市总局,谁能奈何得了他们?”
“……”张晚不说话了。
说实话,这种现象在社会中比比皆是,他从小打工长大,黑暗面见的多了,很多时候虽然气愤,可是却对此毫无办法。
想成为重写规则的人,就必须要先进入规则;想进入规则,就要让自己融入进那个曾经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规则里。
很多人在融入规则之后,要不就是忘了初心,要不就是能力不足,除非站到最高点,否则一切努力都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看似简单,其实这里面要面对的困难就犹如让一个盲人从海边游到海对面,没游多远就得被淹死在水里。
到南市驱魔局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高速三小时,下高速后遇上了堵车热潮,路上又堵了差不多两小时。
除节假日外,张晚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在晚十点还能堵得这么严重的路况了。
下车后张晚马上和那人一块过去找秦夜,说来真的很巧,他就像是知道张晚要过来一样,人刚好就在驱魔局的大厅里,张晚进去后一眼就看见他了。
“秦大师!”
他没等秦夜反应过来,就绕过厅内排队报案的人流,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秦大师,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张晚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跟秦夜抱在一起,两人拥抱的次数他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可是眼下他竟然忘记享受这种相拥接触的感觉,满心都只在担心秦夜有没有事。
“小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他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