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情况下,钱家人没一个逃的掉,他们都在祖坟,流出的血加上驱魔世家的魂,基本上就等同于被迫献了祭,一夜之间,除了钱北河跟他孙子,钱家无人生还。”
张晚听愣了,他觉得这事太荒唐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
“方敬则做了这些事情,他都不用承担责任的吗?他居然一直活到了现在?”
想了很久,张晚气的不行,最后还是选择从这里开始问起。
“事发之后他抹掉了自己做过这些事情的全部痕迹,直接把矛头指向你的失控,说全都是因为你得到了这个戒指,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狂。”
“你也认为是这样的?”
“这个戒指里的东西确实是有可能会让你失去理智,但缺少外界刺激的话,你也不可能失控到这个地步。”
“所以这个戒指里到底有什么?”
张晚不明白,他与戒指建立联系的时候,总是能获取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而且这力量就像是没有上限一样,有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越来越强。
秦夜看着张晚手指上的戒指,叹了口气。
“是你的封印,如果没有这个封印,这几百年来你转移的所有投胎厉鬼的怨气、以及你吞并的所有煞鬼,就全都属于你,不再受任何力量约束。”
“理论上来说这些都是你以正常速度吞噬的,并不会让你失控,但那回是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拥有全部的力量,在这之前就连我也没有见过你在正常状态下解开封印的样子,所以方敬则直接将责任推给了你。”
“我本来想就这个事情去调查,结果方敬则又以钱家全族惨死的事为由,引起钱北河与我内讧。”
“那时天煞之年已经平息下来了,驱魔局的人早就因为我之前不肯让你去吞噬煞鬼而心存不满,现在更是认为你的失控有半数原因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他们认为是你将戒指给了我?搞的我最后失控了?”
张晚现在只想去杀了方敬则,他简直要被那个方家老头给气死了!
“不管是我给了你还是你自己取的,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人除了方敬则,从根本上来说我必须担起一半的责任。”
秦夜又按起了太阳穴,说话嗓音早就已经沙哑了。
“当时你吞噬了大量煞鬼,肉体直接承受不住崩坏了,完全以煞鬼的黑影形式存在。不过因为钱家人的献祭加持,你在吞噬了大量煞鬼之后,勉强还能受戒指约束。”
“他们认为天煞之年的危机已经结束了,所以就用戒指控制你,把你锁进了驱魔局最下面一层的地牢里。”
“而方敬则对我这个位置垂涎已久,他想办法给我安插各种各样的罪名,我接受审判后,就被革职开始坐牢。”
这一段过去对于秦夜来说,实在是不愿触碰的一个伤口,张晚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的痛苦。
或许比起自己在他这里遭受到的情伤,他一直背负着的东西,并不比自己要少。
张晚垂下眼睑,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才好,他们两人全都是伤痕累累,其实已经没有谁比谁更轻松这一说。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张晚只能这么说。
面对张晚的话,秦夜只是抿嘴摇了摇头,看起来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放下。
“我也很想帮你把事情查清楚,可那时我什么权利都没有,一直都处于被监管的状态。而且不管我查的再清楚,也没有办法再挽回什么了,你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
“……所以你直接就放弃了,对吗?”张晚看着秦夜问道。
秦夜点了点头,神色低迷。
“这牢我是我该坐的,钱家的事或许可以把责任分给方敬则,但你的悲剧却全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张晚张了张手,想抓住秦夜给他一点温暖,结果事到临头又发现自己被铐住了,根本动不了。
“那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后来?”秦夜被张晚问到之后,抬头看向了他,轻声说道:
“后来,在我坐了十几年牢之后,钱家人的坟墓发生了一次诈尸事件。钱北河去调查时发现了一具异常的尸体,尸体缝的很牢靠,但是一解剖就能发现,里面的尸块是拼凑出来的。”
“这是用来启动聚煞阵的尸体,钱北河认为当年的事或许并不全是由你失控引起,于是就开始调查。结果,他查到了方敬则收集过尸油,还查出了当年你的戒指上也有尸油的痕迹。”
“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钱家灭族的事,全是方敬则为了给自己家族推卸责任,所以一手策划出来的。”
“不过当时方敬则作为四市驱魔总局,已经权势滔天,钱北河查出的问题全都被方敬则一手压了下去,这事他不准别人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