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盼蹙眉:“什么样的男人?”
“很漂亮,有种蛊惑众生的感觉。”
“叫什么名字?”
高老回忆:“好像姓苏,叫苏薄。”
白盼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生气了呀……
小盐巴不明所以,还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白盼被他一扯,回过神,蓦地对上小孩眨巴眨巴无辜的目光,整张脸重新柔和起来。
高老仿佛察觉,顿了顿,再次开始诉说。
……
我那徒弟平时就是个闷葫芦,心里想的从不主动说,不过老头子我活了一百多年,看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还是很准的。
那男人来冥城以后,徒弟就像丢了魂,一个劲地往外跑,降头术也不练了,书也不看了,我急啊……我活了一辈子,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这五年来我是真心教他的,也注入不少心血,徒弟这么荒废,我是不愿意的,便偷偷跟了上去。
那男人就住在筒子楼外的三公里处,不知道什么毛病,穿着一身喜服,要不是骨架宽大,说不定我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他跟我徒弟攀谈起来,大概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到处逃窜,还问我徒弟有没有情蛊。
降头术也是有分支的,分为飞降,灵降,药降。
这药降呢,和苗疆巫蛊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实物下毒,控制人心。
来求我们下药降的,大多都是自己陷入情爱,对方又不喜欢你,怎么办呢?下了药降呗,你喜欢的那人不管曾经喜欢谁,今后都会爱慕上你。
我已经能看到徒弟充满嫉妒的神情了。
他刚感受到爱情,下一秒就失恋了。
但为了能和男人说上话,我徒弟没有立即拒绝,反而不动声色问起原因。
他大概还打心底觉得自己睿智吧。
那男人绝不普通,我所说的普通,相当于身怀绝技的术师,或者充满怨气的恶鬼,所以他不普通,是比这两样远远厉害得多。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沉淀了上千年,一个人要是活了上千年,什么都看透了,你在想什么,只要一个动作,对方便心里有数,那多可怕?
所以我判断,这男人从一开始就有计划地接近我的徒弟。
但目的是什么?
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情蛊吗?
男人说他曾经喜欢一个人,但自己没有意识到,伤害了才幡然醒悟,那时候已经晚了,要是用情蛊,说不定还能挽救。
我徒弟心都碎了,还是强撑着答应回去,看看有没有符合他说的东西。
药降是黑降头热衷于学的,我绝不允许徒弟误入歧途,等徒弟走远,原本我打算跟着离开,那男人却突然站在了我眼前。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压迫感和恐惧,他警告我不要管太多,不然性命不保,但我一大把岁数了,还能再活几年?我徒弟还小,二十都不到,不能被白白毁了。
我虽这样想,也不蠢,表面答应,回去从长计议,我警告徒弟少跟这种人来往不然卷入其中,生生世世摆脱不了!
……
高老苦笑道:“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
他解开纽扣,胸膛有一道长长的蜿蜒恐怖的疤痕,正不断淌着血,也不知道疼:“这就是我徒弟留下来的,我认认真真教他五年,当亲儿子养的,他给我留下的回报。”
小盐巴哑然,良久才问:“……为什么会这样?”
高老看了白盼一眼,又撇开视线。
……
我一直纳闷是谁要至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