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有人死了?”
“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你不知道?是食堂张大娘一家,他老公是开包子铺的,全死了,地上全是血,把墙壁地毯都渗透了……”
“天啊……这么惨?”
“还有更惨的,听说警察来的时候,张大娘没穿裤子,里面肠子都被拉出来了。”
“我不想听了,好吓人。”
“凶手都没抓到,县里肯定不安全,反正我已经让我爸放学来接我了……”
小盐巴闻声望去,是两个女高中生在窃窃私语,穿着相仿,发型不同,左边的扎着高马尾,右边的姑娘是短发梨花头,说话间,梨花头的父亲已经在马路对面朝着女儿挥手了。
梨花头蹦蹦跳跳地向高马尾告别,坐上了父亲的电瓶车。
高马尾便背着沉重的书包,独自回家。
此时正值冬季,放学没多久天便暗了下来,高马尾迟疑地停下脚步,越走越慢。
——被跟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一直没跟朋友说过这件事,两个星期前,每次回家的路上,都有被跟踪的感觉,回家跟父母说过,母亲曾提前下班一个星期接她放学,然而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好就此作罢,直到三天前,被跟踪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偷偷瞒了下来。
想要回到家,高马尾必须穿过一条黑暗幽森的小巷,她畏惧了,返过身,朝着灯光较亮、还算热闹的大马路走去,特地绕过小巷,多走了十五分钟的路程。
不久之后,终于安全到家,她不由松了口气。
小盐巴跟在她身后,见高马尾平安无事,便跟着安下心来,幸好幸好。
“潇潇回来啦。”高马尾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在自己的围裙上搓了搓,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老师留堂了。”高马尾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随便编了个谎敷衍道。
原先小盐巴背对着她,也看不清女生的脸,这回双马尾转过身,才真正看到了她的样子。
清秀的面容,清爽干净,只是这张脸有些熟悉。
是前天半夜问他借餐巾纸的女高中生,只是那时候的脸色比现在要惨白许多,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给人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小盐巴想起当时她说的话,轻飘飘,带着空灵的气息,但并不真切。
“请问有纸吗?我受伤了……”
是一种哀怨悲伤的语调,忧郁婉转,听多了叫人心里难受。
小盐巴想着想着便惊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周围漆黑一片,估计还没到早晨吧,在被褥里挪动几下,盖住了脑袋。
小盐巴不想再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了,太过真切,以至于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所经历的梦境。
打了几个滚,去看手机,还早呢,才凌晨三点,他再次躺回了床上。
渐渐的,困意席卷而来,侵袭了意识,再次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又来到了这座落魄荒凉的小城镇之中,只是季节变成了初春。
高马尾的面色变得憔悴,她上课犯困,精神不集中,被班主任训斥,郁郁寡欢。
“到底怎么回事?”
高马尾死死咬着唇。
她走了几天大道,确实清静了一个多礼拜,窥视的人似乎消失了,但很快她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那人还在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每当下楼吃饭,书包里的试卷,都跟她离开前摆的位置不一样,更奇怪的是,从家里带到学校的勺子,无端失踪了好几次,明明放好之前记得位置,再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班主任见她死活不肯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放她离去。
高马尾在学校里成绩不错,就算这次月考名次下降,考个普通一本没有问题,只是要再这样精神不济,会对高考有影响……
班主任未免忧心忡忡。
高马尾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了,除了几间还在补习的教室,其他教室的灯光都已经暗了下来,操场上更是黑暗静寂,一个学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