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所有傀儡已经被我净化了,走吧!我们下去会一会萧丹。”云河轻轻道。
“遵命,主人。”赵英彦很有默契地站在云河身边,就像一个忠心的守护者。
他看待云河的目光更加崇拜和虔诚了。
刚才主人用一个阵法净化三千个傀儡,场面实在太震撼啊!田村那个净灵阵跟这个净灵阵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还是在主人重伤的情况之下,要是主人没有受伤,这个阵法的威力肯定会更加厉害呀!
而且,最关键的是,主人用了最好的方式送走那些可怜的傀儡。赵英彦在想,小狼泉下有知,可以放心了。
不知道在那一个世界,小狼见到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了吗?
现在就差拿萧丹和黎长老的人头去祭奠他们。
赵英彦一阵伤感,手不由得紧紧地拿着云河送的天星剑。
所有傀儡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那两千护皇侍卫。赵英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很有可能要浴血奋战一场。
“噗!”黎长老吐了一口黑血,险些晕过去,身躯摇摇晃晃的都快站不稳。
作为傀儡师,他与那些傀儡之间是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应,就像宝物与主人的认主关系,一旦这种关系被抹除,主人是会心神受创的。云河毁掉黎长老三千傀儡,黎长老不重伤吐血才怪!
“云河!你先是让手下夺去我柱儿性命,现在你又毁我三千傀儡,此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没完没了!”黎长老发飙了,嘶心裂肺地怒吼。
看到黎长老一边骂一边吐血,萧丹也很郁闷,不过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轻易服输?
傀儡被净化之后,山道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云河似乎没有打算继续进攻。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向前冲!他就只会一些对付傀儡的技量而已!我不相信他还有三头六臂,能抵挡得住我这两千精兵!”萧丹道。
“陛下,万万不可!云河此人狡猾阴险,其中必定有诈!我们必须三思而后行。”尽管黎长老很恨云河,但他还保持着理智给萧丹分析。
萧丹冷静地说:“黎长老,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布置刚才那个阵法,一定已经令云河耗尽元气和宝物。没有下一步的进攻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一击得手之后就设下空城计,目的是让我们知难而退,如果我们就这样撤走,就正中他下怀。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现在还有力气,再跟我这两千精兵大战一轮也会筋疲力尽,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出手,我就不相信他还有底牌!再说,黎长老你手中不是有一个蛊瓶吗?就算他们得到天星剑,也未必敌得过蛊瓶,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别被假象蒙骗了。”
黎长老被萧丹一语点醒,立即如蒙释重负地笑道:“陛下,还是你英明!老臣佩服!虽然老臣痛失三千傀儡,但如果牺牲这三千傀儡能令云河大伤元气,助陛下取胜,那也值了!傀儡而已,随时都可以重新炼制,只要材料充足,不出一个月,老臣又可以整编出一支傀儡战队。”
“黎长老放心,要是这次能一举除掉云河,我保证能为黎长老提供充足的傀儡材料。根据卫皇军反馈的消息,追随青王的地方势力还有很多,就拿他们开刀就好了。”萧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黎长老重炼傀儡战队的计划。
这项计划一旦实施,将会有很多地方沦为第二个田村,数以千计的无辜族人沦为傀儡。
得到批准的黎长老十分欣喜。
两人在简单的谈话间,直接决定了数以千计生命的命运。
站在黎长老身边的小狼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的眼瞳依然是空洞的。
黎长老看了小狼一眼,阴险地笑道:“孩子,你跟了我之后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下次屠村的时候,我一定会带你去,相信你一定会帮我斩获很多优质材料。”
小狼没有回答黎长老。
黎长老给他下令的是命令,他只需要执行,不需要回答或任何疑问。
他是田村的一员,是萧丹野心之下的祭品,如今沦为傀儡的他变成了萧丹和黎长老的工具,将会用魔爪伸向那些无辜的人,把那些人变成跟他一样。
如果小狼的灵魂还有感应,一定会悲愤得哀嚎。
龙山战场,两千精兵气势如洪地向前冲……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记得我吗
当前面两三百个侍卫踏入山道后,寂静的虚空突然产生一阵扭曲,已经消失的阵线又星罗棋布地重现。
冲在前面的这两三百个侍卫全部都被定住了!
由于他们是活人,净灵阵不会把他们净化成一滩黑水,但是净灵阵空间冻结的功能对他们还是有作用的。
其实净灵阵剩下的能量已经不多了,最多只能维持一刻钟,而且最多只能同时定住两三百个人,但用来吓唬一下萧丹,云河觉得足够了。
看到那个阵法不但没有消失,反而继续生效,连活人都能定住,这回萧丹和黎长老都不淡定了。
“没想到云河在阵法方面的造诣这么深!”萧丹又惊又怒。
“撤退!全部人撤退!”萧丹仓促下令。
如果明知前面是一个连活人都能定住的阵法,还要盲目地冲过去,那就是自寻绝路了!一旦被定住,就算你拥有九重神器也无法施展,那黄金护甲和蛊瓶统统会沦为装饰,到时只能任人宰割了!
萧丹的应变能力很快。
在他的指挥之下,剩余的一千多侍卫掩护着他迅速退走。
云河和赵英彦已经从山坡下来。
一口气铲除了黎长老的三千傀儡,目的已经达到了!
眼看着萧丹就要逃出龙山,赵英彦觉得很郁闷。萧丹这个家伙害人不浅,放走他只会放虎归山,以后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殃。
一想到云河和小狼的遭遇,赵英彦的心就不能平静,他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主人,我去去就回!成不成,我只试一次!”赵英彦不等云河回应就提着天星剑,像离弦的箭一样向着萧丹飙过去。
“小彦,小心!”
云河叮嘱的声音远远地传入赵英彦耳中。得到主人的同意,赵英彦心中志斗激昂。
他的身形就像一阵风,从那些逃跑的侍卫身边掠过,眨眼间就来到萧丹不到十丈远的地方!
擒贼先擒王!只要做掉了萧丹,黎长老这些爪牙就失去了寄生的土壤,就算有法宝在手,也无法号召火狼国的将士了。
他知道黎长老手中有蛊瓶。
但凡法宝,使用的时候都有一个或快或慢的启动时间!他要赌的就是这个机会!看他的剑快,还是黎长老的蛊瓶快!
他只出一剑,无论这一剑是成功还是失败,一剑过去,他就撤退。主人的伤还没好,还需要他的保护,他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赵英彦这一步的行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铮!”的一声龙吟,天星剑出鞘,寒芒四射,紫气冲天,剑尖直指萧丹的咽喉!持剑的赵英彦双眸冷得如利刃,黑色的眼瞳却燃着一种无比悲愤的火焰,仿佛要将敌人吞噬!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萧丹吓得汗毛倒竖。他深知道天星剑的威力,自己的黄金护甲目前最多就相当于一件八重道器,根本就挡不住天星剑。
“护驾!”萧丹慌惶地吼。
黎长老看到赵英彦突然偷袭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变出蛊瓶开始念咒,将瓶口瞄准赵英彦。
“嗖!”的一道黑光从瓶口迸出,向着赵英彦淹没过去。
就在黎长老满以为能将赵英彦收进蛊瓶的时候,那道黑光在半空中消散了,蛊瓶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坏事了!怎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最近蛊瓶失灵已经不是第一次,黎长老相当焦急。
眼看赵英彦的剑距离萧丹的咽喉已经不到一丈,黎长老急了,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赵英彦?
恍惚间,他想起了一个人!最好的兵器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想不到呢?
“小狼!保护陛下,除掉赵英彦!”黎长老大吼。
小狼?这个名字让赵英彦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呼!”一阵阴风拂过,一道黑影挡在萧丹面前。
这是一个少年狼人,他身形很瘦小,却长得很清秀,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全身一丝活气也没有,用空洞的眼瞳盯着赵英彦。
毫无质问,这不是活人,是一个傀儡,而且是用新鲜的遗体炼制的,肌肤还保持着生前的柔韧。
看到这个傀儡,赵英彦顿时觉得一阵晴天霹雳。
他瞪大惊恐的眼睛,望着这个傀儡,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不是他亲手埋葬的小狼吗?可怜的小狼,连灵魂也不得安宁,被萧丹和黎长老这两个卑鄙小人从坟里挖出来,炼制成傀儡了?
眼泪“唰”的落下。
这一刹那,赵英彦多么后悔。
当初,他只是想可怜的小狼能魂归故里,把他葬在田村。没想到这份善意却害了小狼。
而现在,小狼还用自己的身躯挡在萧丹面前。
小狼已经够惨的,自己这个当老大的,又怎忍心再用剑砍他?
赵英彦对小狼的同情和内疚令他几乎崩溃,剑便在小狼心脏不到三寸的位置顿下。
赵英彦停手了,但不等于小狼会停手。
就在赵英彦顿剑的一瞬间,小狼右臂一挥,一剑向着赵英彦的面门劈过去。
小狼手中那把剑,是赵英彦亲手送他的。
赵英彦没想到小狼会用自己送他的剑来刺他,伤心之余头轻轻一侧,剑刃在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一串血珠飞出来,溅到小狼脸颊,缓缓地渗落到他嘴里。
嗅到鲜美的血味,饥饿的小狼把血吞下。
这种血的味道很熟悉!
小狼那双原本空洞的黑瞳突然闪烁了着红光,他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但他的眼眸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痛苦挣扎。
看到小狼一出手,就把赵英彦刺伤,黎长老哈哈大笑:“赵英彦,怎么样?我这个新制的傀儡让你很惊喜吧?小狼之墓,那几个字是你刻的?不好意思,挖了小狼的坟。不过小狼现在已经不需要。对了,还有那口水晶棺,真漂亮呀!我打算用来收殓我的儿子。”
赵英彦被黎长老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那口水晶棺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用来埋葬小狼的,是作为老大对小狼的心意,竟然被黎长老抢走了!小狼不但没有葬身之所,连灵魂也不得安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沦为一件工具……
“姓黎的!你做尽损功折福之事,迟早会有报应的!”由于太气愤的缘故,赵英彦的身躯微微地颤着。
赵英彦又用带泪的目光悲伤地望着小狼:“小狼,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的老大啊!”
明知道小狼不会回答他,赵英彦还是忍不住犯傻去问。
他是真的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跟小狼重遇!
“孩子,我才是你的主人。赵英彦是我的敌人,帮我狠狠地教训他!”黎长老下令。
他深知道以小狼的实力,根本打不过赵英彦。
现在赵英彦方寸尽失,完全是因为顾念小狼这份兄弟之谊,等到他从这份悲伤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很有可能砍下小狼的脑袋后,就来砍自己和萧丹的脑袋了。
这只是缓兵之计!尽管争取时间,黎长老一边暗中不断沟通蛊瓶,希望蛊瓶能生效把赵英彦收进去,一边又悄悄给萧丹打眼色,示意他快趁这个机会逃走。
萧丹是何等聪明,又怎会不明白黎长老的意思?调头就跑!连火狼王都逃命了,可谓士气全无,一千多精兵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一路狼藉。
黎长老见一直蛊瓶没有反应,也放弃了。小命要紧,他命令小狼要尽可能拖住赵英彦,自己也打算跟着萧丹逃。
可当他刚刚转身,跑出还没两步的时候,突然后背一阵冰凉的痛。一把冰冷的利刃已经贯穿他后肩,从前面穿出。
“咔嚓”一声,剑被猛地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