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丑话说在先,你别以为我刚刚对你有点欣赏,就恃宠生娇。我可不喜欢被人忽悠,要是你的解释不合理,我连你也一起罚了!”乔晋冷冷地道。
云河淡然地道:“少主,舍不得损失灵花的根叶,就连根带叶整株地移植在乔家庄的田里,其实是不对的。这些灵花生长在草原上时,根叶繁茂,开得正盛,来到乔家庄的土壤水土不服,吸收的水分,无法供给繁盛的枝叶足够的养分,供不应求,那么花朵自然会凋谢,叶子自然会枯萎,最后连根也会枯死,那么整株灵花就会彻底死亡。阿壮把朵和茎叶踩烂了一半,恰好给花朵的根减轻了负担,吸收到的水分,就供给剩余的花叶。有了这一口喘气的机会,灵花终于熬到新的根系长出来。这些灵花是有灵性的,并不是寻常花草,在新根的作用下,一晚之间重新长出新花新叶,焕发出一轮生机,这就不足为奇了。”
“真的能在一晚之间重新生长?云河你也说得太玄乎了吧?”乔晋半信半疑地道。
云河笑了笑:“少主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现场演示一次给你看。”
云河说着,就走到田里,伸手随意摘了一朵灵花。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株灵花的断折处,竟然以眼睛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枝芽,枝芽又长成枝叶,最后结出一朵水灵灵的花骨!
由于灵花生长得太快了,在大家的视觉之中,这些灵花就仿佛是活物一般的,会动!
“天啊!这实在太神奇了!”乔晋惊叹不已。
云河又随手将断折的那朵花插回泥土里,这朵花很快就生根了,成了一株新的植株!
灵花这些情况,都在云河的预料之内。
灵花吸收了两次狐血,元气早就恢复了。
现在它们的生命力非常繁旺,折断一两枝,瞬间重生就很正常了。
乔晋哪曾想到,这灵花田还会神奇到即摘即长的?
那以后,他岂不是拥有源源不绝的灵活?
他高兴地说:“云河,没想到你对灵花的了解是如此之深!你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师啊!”
这番话,已经带着赞赏的意思。
云河谦虚地回答:
“少主,这只是一般的常识罢了。在移植之前,一般的做法都是会剪掉一些枝叶,减少水分的散发。只不过少主太在乎这些灵花,连一枝一叶都舍不得去掉,灵花才一时缓不过来。待灵花在恢复了元气之后,它们能展示出其他植物没有的生长速度,也很正常,毕竟它们是灵花。”
云河把自己用血浇花的事情掩瞒,无非是不想折外生枝。
如果用“常识”能把乔晋忽悠过去,那就最好不过。
“没错,我被你一语点醒了。我只知道它们是珍贵的灵物,一枝一叶都舍不得浪费,却没想到,它们也是植物,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这都是我大意了。”乔晋的脸上这才恢复了几分笑意。
看到乔晋又笑了,云河心里又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暂时相信自己了!
乔晋又语重心长地对云河道:
“云河,虽说阿壮错有错着,间接帮助了灵花恢复生机,但是这结果并不能抹除他心存歹念并且以毁掉乔家财物为代价,嫁祸于别人这种劣事。你跟他只是刚相识,谈不上交情,而且他还处心积虑害你,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他?”
云河回答:“要是我初来乔家报到,就闹出人命,这会对我的心理造成阴影,只怕我在乔家的待遇再好,也难消这个疙瘩,而乔家的其他人,也会认为我是一个为了攀附乔家,不择手断除掉身边的人,这样我在乔家就很难混下去了。其次就是,阿壮原本是对乔家忠心耿耿,只是因为觉得我的存在对他有威胁,才想把我挤走。他今天的下场,也许就是我明天的下场,要是有朝一天,我一不小心做错了事,少家是不是也会像今天如此,将我杀掉,埋在田里当花肥呢?我只希望少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救阿壮,就是救我自己。”
乔晋耐心地听着,眼神中尽是惊讶之色。
云河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有,少主刚才不是说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高级园艺师,那么阿壮就是我的手下。手下做错事,我这个当老大的,理应也要承担责任。少主刚才不是问我,关于福利待遇,还有什么需要吗?那我能不能要求少主,放过阿壮?”
听完云河的解释,乔晋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云河,道:
“云河,你真是语出惊人,处处让我刮目相看。瞧你这伶牙利齿,舌绽莲花的,害得我都不好意思杀阿壮了。好吧,既然这是你初到乔家,第一天做高级园艺师这样的职务,要是开门见血,也不是好兆头。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暂时不杀阿壮。他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你什么时候,看他不顺眼,随时都可以杀了他,不用向我请示。”
第二百零八章 书阁
“谢谢少主宽宏大量,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乔家多做贡献的。”云河表面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寒心。
这番看似放权给自己,提升自己地位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你继续用心打理这些灵花,要是做得好,我会重重有赏,你很有潜力,我觉得,你的能力,远不止高级园艺师的吧?”乔晋似笑非笑地打趣云河。
事实上,撇开云河对种植方面的经验不谈,单单是敢直面自己,脸不红,气不喘地据理力争,宠辱不惊的这份淡定,就不是一般的人所见具备。
还有,连加害自己的人也救,这份气度,也不是常人所能及啊!
乔晋觉得,如果云河真的是别有居心,潜入乔家,或者对灵花图谋不轨,今天就绝对不会救阿壮的。
说不定还会趁阿壮毁掉灵花田这个契机,盗走剩下的灵花,那么他们既能安全逃逸,又有阿壮这个替死鬼了。
总之,今天这件事,几乎让乔晋打消了对云河的疑虑。
他甚至还在觉得,说不定是天上落下两个人才,助他乔家振兴呢!
乔晋走了,那两个隐卫放开阿壮,也隐退了。
阿壮整个人打着颤跪在云河面前,声颤颤地道:
“云先生,对不起!阿壮知错了。谢谢你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救我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阿壮的命,从此以后就是云先生的,阿壮愿意为云先生做牛做马,请云先生千万别杀阿壮啊!”
阿壮都快吓哭了,也羞得惭愧地低下头。
自己一心想置云河于死地,在计划失败之后,他以为自己这次完蛋了,没想到在千钧一发之际,云河却冒着被迁怒的风险,向乔少主替自己求情。
他是被云河感动到。
还有,云河说出那一番对灵花的见解,也让他对云河心服口服。
而且,还正是因为云河的学识,才令自己将功补过,有了活命的机会。
刚才少主都说了,自己的命是云河的,生死都是云河说了算。
那岂不是说,让自己给云河当奴仆吗?
因为,获救之后,阿壮立即向云河求好。此刻他是真心真意的,之前那些歹念都吓得烟消云散了。
“行了,阿壮,你起来吧!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否则我就不会救你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乔家庄过些日子,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而已!”云河淡然地笑了笑。
“我明白!云先生是个随和豁达的人,所以才不跟我一般见识,以后我会改正自己的缺点,不会给云先生带来任何麻烦的。”阿壮老老实实地说着,然后就开始殷勤地侍候云河。
他对云河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之前对云河傲慢且鄙视,如今他还真的把自己当作奴仆,把云河当成主人那样侍候着。
阿壮对云河的称呼,也从直呼姓名,改成恭恭敬敬地喊云河为“云先生”。
高级园艺师,那就不是一般的园丁,是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的人。
就连乔少主都赞云河是一个人才了,那么称他为“先生”那就很合理。
“云先生,你口渴吗?”阿壮给云河端来了一杯茶。
“云先生,你饿吗?这里有葡萄,是新鲜的,要不要试一试!”阿壮又不知道从哪里摘来一串葡萄,用山溪水浸洗干净,就给云河端过来。
“云先生,你热吗?我来给你扇扇风哈……”阿壮又找了一把大扇子,给云河扇凉。
看到阿壮从一只乱唳的凶狗,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哈巴狗”,赵英彦都对云河竖着大拇指道:“哥,你真牛啊!”
在赵英彦的视觉之中,他一觉睡醒,就看到阿壮被自己的哥收得贴贴服服了,他自然是对自己的哥无限崇拜的。
“阿壮,我们今天还需要挑一百桶水吗?”赵英彦皮皮地反问。
一听到赵英彦提“挑水”两个字,阿壮吓得脸都青了,流着冷汗连忙道:
“不敢,不敢!这种粗重的活儿,怎能让您两位先生来做,我现在立即就去挑水,在太阳下山之前,一定会挑满一百桶水,请两位先生放心!”
阿壮说着,就跑到田边,用扁担挑着两个大桶水,就向着远方的水井狂奔。
真是风水轮流转了,昨天他坏心眼地命令云河和赵英彦挑一百桶水,还对他们呼呼喝喝如今,他自作自受,只能自食苦果。
而且比起埋在田里做花肥,这挑水浇花原本就是他的日常工作,根本连惩罚都算不上好不好?
“动作快点喔!否则天黑之前,就挑不完的啦!”赵英彦幸灾乐祸地拍着手掌呼叫。
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就像一个对大人恶作剧的小朋友。
云河原谅了阿壮,不等于赵英彦也原谅了阿壮。
开什么玩笑?
这片花田,是哥用血浇活的,这个阿壮竟然半夜跑去把花田踩烂?还想嫁祸给哥?赵英彦当然生气啦!
不好好地惩罚一下这个家伙,赵英彦心里还下不了这口气呢!
云河就觉得好笑了。
昨天他在泥田里浇了狐血,令到这些灵花恢复生机之后,这些灵花的根已经伸展至远方有水源的地方,能吸收到充足的水分,根本就不用浇水的。
小彦故意让阿壮去挑水,看来是想必昨天之仇。
毕竟,昨天阿壮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恶劣,小彦一直记恨在心里。
原本以来,小彦失忆了,心智会变得如此单纯的小孩。
如今看来,小彦的单纯,也只在自己面前啊!
对其他人,小彦依然是很腹黑的,是整死你不偿命的类型。
从前的小彦总是一张讨债脸,不谨言笑,沉默寡言的,此刻难得看到小彦不再板着脸,小彦笑得那么开心,看来也是因为教训阿壮,让他乐开了怀。
那就让阿壮继续陪小彦玩玩吧!
正所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多笑点,应该对灵魂和记忆的恢复是有帮助的。
就辛苦一下阿壮啦!
幸好挑水对阿壮来说,的确也不是为难的事情,他身壮力健的,出出汗,更健康。
所以,云河也不点破了。
云河对赵英彦和阿壮道:“小彦,阿壮,灵花田就交给你们打理了,我想去乔家的书阁一趟。”
“没关系,哥,你去吧!我们一定会把这里打理得妥妥当当!保证明天的花儿开得比今天更艳!”赵英彦笑眯眯地说。
“云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好好干活的。”阿壮拍着心头保证。
云河一个人走出了种植园,沿途跟乔家庄的人打听了书阁的位置,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书阁。
乔家庄的书阁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据闻里面收藏了数十万册典籍。
藏书量如此丰富,让云河越来越感兴趣。
说不定,能在书海之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书阁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云河走过去,礼貌地对这两个守卫说:“两位大哥,你们好!我叫做云河,是在种植田那边干活的人,我想借阅书阁,请问可以进去吗?”
守卫一听,来者是云河,连忙热情地笑着对云河道:“原来是云先生呀!请进!何伯早就交代过,云先生会来的,要我们好生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