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瑜忍着笑,面容严肃道:“你的亲哥哥自然是可以跟你亲近的,可少瑜哥哥姓纪不姓赵,不是你的亲哥哥。”
“所以,咱们这般亲近的日子,只怕是越来越少了。”
赵玉娇突然感觉这伙房里的烟熏着她的眼睛了,让她的眼睛不舒服地发涩。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纪少瑜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少瑜哥哥亲近。”
“少瑜哥哥若是不理我了,我就…”
“你就如何?”纪少瑜挑了挑眉,看向赵玉娇。
赵玉娇忍了忍,没有忍住落泪道:“我就搬个小凳子,坐在你家门口哭。”
“噗!”
纪少瑜喷笑,可看着她那红红的眼眶,豆大的泪珠映着火光,闪闪发亮。
他伸手替她擦拭泪珠,将她拥在怀里道:“傻瓜,少瑜哥哥逗你的呢。”
“就算你长到婚嫁的年纪,少瑜哥哥也是你的少瑜哥哥。”
“我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避嫌之说。”
此时的赵玉娇只觉得心头发颤,以为得到了一个,让她心安的承诺。
却不曾想,纪少瑜说的:“永远”,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
第二天一大早,赵宝满夫妇便领着三个孩子来了。
杨春兰一直暗暗瞅着,眼见胡梅一来就去了东厢房,她连忙也跟着去。
临走时,她给赵虎成使了个眼色,赵虎成心领神会地叫走了赵毅光和赵玉书。
余红翠见她们两个人来了,还特意支走丈夫和儿子,心里忍不住冷冷一笑。
“呦,宽敞的堂屋不待,还一起挤进这狭窄的厢房
来。”
“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
余红翠打趣道,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杨春兰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胡梅迎了上去道:“我们这件事估计也瞒不了爹娘了,这不先来跟大嫂讨个主意吗?”
“说来也怪我们心思窄了些,不过无论如何,还请大嫂一定要帮忙啊!”
胡梅说完,让赵玉婵带着赵玉娇出去玩。
赵玉婵拉着赵玉娇刚出了厢房,便又绕回侧面的窗户爬进她们姐妹的闺房里。
这赵家老房的东西厢房都是一样的格局,赵玉娇和赵玉婵的闺房是连着主卧房的,不像赵玉书的,是单僻在一边的厢房。
眼见大姐蹲在帘子下偷听,赵玉娇便小声道:“不用在那里也听得到的,二婶和三婶的声音可不小。”
赵玉婵听了听,站起来悄悄搬了凳子。
房间的墙面上,有一扇小窗户。
赵玉婵站到凳子上去,就趴在那小窗户那里瞅。
赵玉娇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背影,暗觉好笑。
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以她三婶的为人,自然是会先挑好的说。
至于她二婶嘛,那自然是达成目的皆大欢喜,如若
不行…那便有得好戏看了。
赵玉娇给她大姐扶住凳子,侧耳倾听着。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嫂前些日子收冬麻挣钱,我跟二嫂就寻思着学大嫂也挣点小钱。”
“不过这收冬麻是大嫂起的头,我们也不好跟你明说,就私下自己收了些。”
“听说那药商跟大嫂的娘家大兄弟相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也把我们的冬麻收了。”
胡梅把话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余红翠。
余红翠意外地看向胡梅和杨春兰,一时没有说话。
就在胡梅都觉得有点难堪的时候,只听余红翠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早一天也行啊,那药商是跟我大兄弟熟,可昨天他来的时候说了,收完最后一批,便要返家过年了。”
“现在这个时候,只怕人已经出顺昌府了。”
胡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身体也有些许僵硬。
只听她继续道:“就算那药商走了,可大嫂的娘家两位兄弟那么能干,认识的行商也多,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余红翠闻言,当即蹙起眉头。
“他们就是有办法才让我收冬麻的啊,那药商不就
是他们介绍来的。”
“可那药商现在已经走了啊,难不成我要去为难我那两个兄弟?”
胡梅一时语塞,脸也涨红起来。
她暗暗推了一把杨春兰,好话她是说尽了,可余红翠的话偏偏又堵得她哑口无言。
这会子她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第44章 求人的态度
杨春兰听余红翠的口气便知道她不想帮。
心里暗暗忍了忍,杨春兰开口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大嫂就帮我们跑一趟,问问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咱们都是一家人,帮我们不就跟帮大嫂一样吗?”
余红翠斜倪着目光看了一眼杨春兰,然后笑了笑道:“当然不一样。”
“咱们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们收冬麻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你们是怕我会阻碍你们赚钱?”
“要真是如此,你们可真是够蠢的。明明我得到冬麻涨价的消息,就在家里说开了。”
杨春兰看着余红翠那似嘲似讽的笑容,心里便难堪地燃烧起火来。
可此时她不敢发作,便扭头去瞪胡梅道:“都怪你,说什么怕大嫂以为我们在抢生意。”
“现在好了,大嫂不肯帮忙,你说怎么办?”
胡梅一见杨春兰推脱,当即便冷笑道:“是我说的,是我心虚,可我也没有叫二嫂跟着我去收冬麻啊。”
“二嫂现在要怪我,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杨春兰气绝,她看着此番嚣张的胡梅,脸色冷如寒霜。
“要不是你们两口子成天赶着马车进进出出的,我也不可能去跟你们凑这个热闹。”
杨春兰说完这一句,转头看向余红翠道:“还有大嫂,要不是你在家里收什么冬麻,我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出。”
“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想甩手不管,门都没有。”
“我就算闹出天去,也要把填进去的银子捞出来。”
“否则大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渍渍!”余红翠当真是对杨春兰刮目相看了。
“想闹你就去闹呗,家里过不了安生日子,我回娘家过还不行吗?”
“呵呵,真是好笑。”
“一个两个,偷着躲着收冬麻偏不叫我知道,等卖不出去了才来找我。”
“怎么,我欠你们的?”
余红翠走上前去,把房门开得大大的。
她指着宽敞的堂屋,回头看着气得发抖杨春兰和皱起眉头的胡梅,讥讽道:“赶紧去闹啊。”
“闹到全家人都知道不算本事,闹到全村人都知道
那才是出息呢。”
“想威胁我?”
“你们也不看看,我余红翠是不是那怕事的人?”
堂屋里的几个孩子听见动静,都凑了过来。
胡梅觉得难堪,连忙上前把门关好。
转头时,胡梅已经哭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余红翠,哽咽道:“大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想给孩子们挣点压岁钱,又怕跟你一道收冬麻惹人闲话,说咱们赵家妯娌间还抢生意呢。”
“可你不能不管啊,要不然,这个年还怎么过啊?”
胡梅到是能屈能伸,只不过余红翠并不打算妥协。
她坐到椅子上去,漠然地道:“你也别在我这里哭,哭也没有用。”
“就算那药商走了,可县城里多的是药铺吧。”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城里的药铺也不要,可还有邻县啊,府城啊,路是远了点,可家里的马车不都是你们在使?”
胡梅闻言,心里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