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洒了点药粉,随即把伤口包起来。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等到伤口包扎好了,叶青拱手道:“皇上,叶青先行告退。”
燕沧澜看着她泛白的脸色,点了点头。
叶青掩饰得再好,燕沧澜还是看到她额头下慢慢冒出的汗珠。
那青筋也比之前的更突显。
若是一般流点血,以叶青的性格,只怕连眉头都不会皱。
现在看来,她这血来之不易,只怕放了血,会有意想不到的痛苦。
燕沧澜给崔公公使了个眼色,淡淡道:“你跟去看看。”
崔公公得令,立即跟了出去。
燕沧澜看着案桌上的血,轻轻呼了一口气。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崔公公是半个时辰以后才回来的,面上有些不安道:“皇上,叶青姑娘回月兰轩就昏过去了。”
“奴才悄悄请了胡太医去看,胡太医说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几天。”
“胡太医还说,叶青姑娘脉象古怪,恐非长寿之人。”
失血过多?
恐非长寿之人?
燕沧澜想起自己喝下去的半碗鲜血,突然就联想到叶青说的“我可以陪着皇上博一搏”。
“你挑些补品送去月兰轩,佳和郡主知道该怎么做。”
崔公公点了点头,看着精神头好些的皇上,面上松缓不少。
只要皇上没事,什么都好说。
第621章 蛊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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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纪少瑜不上朝就算了,还带动一批纪党开始闲散度日。
朝中不少老臣斥骂纪少瑜惑乱朝堂,必须严惩。
太后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询问李公公道:“最近容贵妃在做什么?”
早就做了准备的李公公连忙道:“最近皇上忙着宠幸新人,连瑞华宫也没有去。”
“容贵妃今天中午还亲自做了点心送去了勤政殿,看样子是想探探皇上的口风。”
“毕竟她想依附的纪少瑜,已经不成气候了。”
太后冷哼,睥睨道:“这朝中起起伏伏多少人,谁能真的权倾天下?”
“皇上利用纪少瑜制衡蔡家,现在蔡家已经倒了,那下一个该倒的,自然就是纪少瑜。”
李公公谄媚道:“主子说的是,除了皇家的人,谁能真正长盛不衰?”
太后轻哼一声,好似受用得很。
皇上再能干又如何?
名义上她是嫡母,大燕最尊贵的太后,又育有嫡长公主。
朝中老臣,谁不给她几分颜面?
真要讨伐她,除非能查出皇上是死在她的手上?
可她一个明面上被软禁的太后,连皇上后宫都不过问,又怎么会有机会下手呢?
太后勾了勾嘴角,眼里满是阴霾。
她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纵欲过度而死的。
而她不过是怕愧对先帝,所以才扶持皇孙继位,天下人谁敢欺,就是对先帝的不敬。
她到是想看看,林骁敢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你去,传容贵妃过来。”
“哀家有话要跟她说。”太后冷戾道,时机已经到了。
李公公迫不及待地应是,随即转头就出了延福宫。
话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
容贵妃来延福宫时,正值下午申时。
阳光还很灿烂,照着宫墙上的琉璃瓦,目之所及,一片金黄。
兽檐迎着那刺目的光,虎啸龙吟,看起来格外肃穆。
她一直期待这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却显得有些畏惧。
双方博弈,以她为推手。
一方渴望成事,独霸皇权。
一方隐忍算计,铲除后患。
十年前,若是有人跟她说,有朝一日她会被卷入权利的漩涡,她或许会付之一笑。
然后,当她真正明白这些权利倾轧的歹毒,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
进了延福宫,容贵妃给太后请安,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太后睃了容贵妃一眼,轻哼道:“怎么?忘记是谁让你入宫的了?”
“纪少瑜为什么有近路不走,转而扶持二皇子?”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纪少瑜想拖垮二皇子,成全太子的继位之路。”
容贵妃面露惊颤,不敢多言。
太后见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继续道:“你躲着哀家的这些日子,哀家可有对你怎么样?”
“纪少瑜现在失势了,朝堂上的风向哀家比你更清楚。”
“你指望纪少瑜扶起二皇子,做梦呢。”
容贵妃的嘴巴嗫嚅着,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生怕失言。
太后也不急,她端起茶杯品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
过了一会,容贵人忍不住了,低声道:“臣妾跟二皇子没有野心,不敢造次。”
“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渡过此生。”
“嗤!”太后冷笑出声。
她放下茶盏,犀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容贵妃的身上。
“你不必在哀家的面前掩饰,你若真没有野心,根本不必攀附纪少瑜。”
“在这宫里伏低做小,形如傀儡岂不是更好?”
“皇家子嗣多了,朝堂才不会人心惶惶。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送你去金陵生下二皇子?”
“这?臣妾不懂。”容贵妃面色微变,暗暗捏了捏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太后突然站起来,气势冷戾地拂动衣袖。
容贵妃又惧又怕,连忙往后退了退。
只见太后步步逼近道:“你想什么哀家清楚得很?”
“难道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
“当初要不是林骁和宋子桓给唐绪宁施压,他会推你的父亲出来顶罪?”
“前朝宝藏,皇上寻到手了,可你那不相干的父亲,却惨被污蔑至死。”
“你如今跟纪少瑜走得近,害他被夺去太子少傅之职,你说他还会不会心甘情愿相助二皇子?”
容贵妃看着太后狰狞的面孔,被吓得脸色苍白。
终于,她退无可退,只能靠着明罩喘息。
她太害怕了,从太后的犀利的言辞中,她足以明白,只要她点头,太后就会让她去做什么?
内心像是被刺藤缠住,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疼。
容贵妃的额头上遍布细汗,整个人也犹如濒死之人。
终于,太后退去。
她转身坐回凤椅上,斜倪着不堪一击的容贵妃,冷笑道:“你是哀家一手扶起来的人,没有哀家,就没有你今日的荣华富贵。”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要带着二皇子继续熬,还是要为你父亲报仇雪恨,为二皇子博一个好前程?”
容贵妃怔怔地望着太后,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在纠结,也在思虑。
显然,此时此刻她无法作答。
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
“想清楚了再来跟哀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