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章:“你们不是有结界?打架不是杀人,并不一定要见血,不如办个比武大赛,让他们把多余的精力用光就好了。”
这听起来倒是个靠谱的法子。
段章又道:“北京城里确实施展不开,可以把地点选在别的地方,也不局限于北京的妖怪。交通、食宿,都是赚钱的生意,还能带动旅游业。你让张局长去办,他一定乐意,还会对你感恩戴德。”
司年:“……”
会赚钱的人果然看什么都是商机。
举办比赛的事情暂时待定,司年被段章这么一打岔,也没了再教训小弟的心思。众妖逃过一劫,心里竟对段章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
走出岚苑后,熠熠忽然想到了什么,满脸严肃地看看元昼,又看看寸头,说:“你们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就像是人类说的那什么?什么来着?”
寸头:“小妖精吹枕边风。”
那厢,小妖精段章坐到了沙发背上,看着司年依旧黑沉沉的脸色,不由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司年的头发很柔软、黑亮,且发量惊人,哪怕一百年不睡觉也不会秃头,摸了几把就变得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看看他的本体。
但这样的举动让司年觉得很受冒犯,拍掉他作乱的手,问:“你也要造反吗?”
老虎屁股摸不得,屠夫的头也摸不得,这是妖界至理。
段章略感惋惜地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回答道:“造反不是这么造的。”
司年挑眉:“那你造一个我看看?”
段章莞尔:“你是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司年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人与妖的实力悬殊,恐怕他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但司年就喜欢看他非常想要又得不到的样子,站起身来笑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说:“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调戏完男朋友,司年的心情又好了,抄着手慢悠悠走到饭桌旁,决定开一瓶清酒喝。
翌日,金玉因为四区大乱斗的事情跑了一趟岚苑。这次确实是他失职,身为一个情报贩子,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底下的动乱,差点把事情搞大。
但这也不能怪金玉,实在是司年出柜这件事的权重太大了。金玉作为姻缘卦唯一一个知情人,一直把这件事当作他前主人无淮子留给自己的嘱托。如今看到司年终于跟段章在一起,有了归宿,他不禁老怀大慰。
司年把比武大赛的构想告诉了他,金玉听完眼前一亮,果然说要跟张局长商量。
“你看着办吧,但是把元昼他们给我看紧了,谁要是再闹事,我就扒了他的皮。”
“好,我回头就跟秦特助商量。”
当上了亲家,金玉觉得是时候拉秦特助下水给自己减负了。好亲家,就是要有难同当。而也就是这时候,秦特助才明白段章让他再给自己招个助理的决策是有多明智。
时间就这样缓缓往前走,两天后,星君那边终于有了答复。
前来送信的鬼差说:“按照您提供的大致时间,册子上查到的叫做重云的妖怪一共有三个,但是都对不上。要不大人您再想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司年蹙眉,星君那儿都查不到这个人,难不成是阿吉记错了他的名字?
挥手把鬼差打发,司年躺在楼顶花园里悠悠地望着蓝天,觉得重云这个名字真的跟鹤京很配。但猜想毕竟只是猜想,作不得真。
想着想着,司年竟睡着了。
夏日的和风轻轻吹拂着满院的花草,成片的藤本月季开得浓烈又灿烂,把司年又带回了鹤京的旧梦里。
那时候他还未成年,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羽衣,提着长长的衣摆赤足跑过天阶。玉石铺就的登天梯很长很长,高耸入云霄,一眼望不到头。
他已经忘了为什么在这里奔跑,这就像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跑了很久才回头,发现来时的路上铺满了花瓣。
百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又到了。
神谕再次降临在这座遗落之城,少年得到了大祭司的赐福,并获得了一句批命。大祭司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和叹惋,少年不知道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他对大祭司没什么意见,但对那句批命嗤之以鼻。
他站在高高的天阶之上看着满城花絮,那流离的风里,还飘荡着鹤京的古老歌谣。
“ogudaflaa
羽鹤之神啊,
nidagetilgenperherah
九天遗落的明珠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