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带来了?”一个白发苍苍,后背有些微驼的老妪站在了门前。
“是的,张妈。”唐一弦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张妈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沈牧。
沈牧从第一眼看见这个老人家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直到老人好不容易直起身子,他才恍然大悟。
“阿姨!”沈牧有些惊喜的叫了出来:“您就是那天在墨行者会的……”
“对,是我没错。”张妈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你竟然还认得我。”
“当然认得!”沈牧点点头,说道:“那日您可不肯向我透露您的姓名啊!”
张妈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当然,如果我当时就地告诉你我姓张,你不得抓着我刨根问底去了啊!”
沈牧嘿嘿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会的啊……”
“就你小子的性格,不知道听人说过多少回了。”张妈用拐杖点了点地面。
“那……”沈牧犹豫了一下,赶忙和诸葛子毅一人一边将张妈搀扶好,问道:“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姓张了吗?”
“你看,你看!”张妈没好气的在沈牧头上敲了一下,这才说到:“唐门的层级,想必你已经听一弦说过了吧。”
沈牧点点头。
“在我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门外弟子,这么说你懂了吧?”张妈好像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露出了些许追忆之色。
“那您怎么会……”
“这都是拜上一任唐门家主,也就是你姥爷的爸爸所赐啊。”张妈笑道:“他在一次家族内的比试中发现了我的天分,这才特别将我带来,侍候你姥爷,一直到现在。”
沈牧有些惊奇的看了看张妈:“您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吗?”
“是啊。”张妈哈哈大笑道:“我从小喜欢医术,也就是唐门最擅长的领域之一。跟了你姥爷之后,我接触到了唐门最核心的医术,整日行走江湖、济世救人,谁还有心思去理会那些男欢女爱啊。”
“张妈可谓是大公无私了。”诸葛子毅不禁佩服的说道。
“哪里哪里。”张妈谦虚的说道:“那时候经过我手活过来的人,不计其数。后来跑不动了,就留在了唐门专教晚辈医术,还顺带帮唐家主保养身子、延年益寿。慢慢的,大家都开始叫我张妈,我也慢慢习惯。这么多年以来,连我自己都忘了我的名字啦!”
说完,张妈自豪的哈哈大笑起来。
沈牧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之前看来,张妈总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也许,这就是每个人对生活的选择不同吧。
“这么说的话,张妈您也很擅长用毒了?”沈牧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还是沈小子懂行!”张妈哈哈大笑道:“确实,医术同毒术是不可分割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医术又可以完全独立于毒术之外。”
“请张妈明鉴。”沈牧礼貌的说道。
“简单的说,毒术中只有一部分可以为医术所用,当然我也主要了解这些,至于对医术作用不大的毒术,通常我都会略过。”张妈说道:“如果反过来,一个人精通毒术,而用医术来辅助,则会产生完全相反的结果。”
这相反的结果是什么,张妈没有明说,不过从她的微微有些颤抖的语气中,沈牧就已经听出了一些不祥的感觉。
这偌大的唐门,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像张妈这样至高无上的修为,而那些急功近利的人,又起是门内的人,在权利和高级功法的诱惑下,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想必也会大大的增加。
“到了。”张妈打断了沈牧的思绪,领着沈牧走上了门前的台阶。
沈牧一眼就看出,这是一间客厅。
张妈还没有伸手过去,门就自己打了开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了门口,看着沈牧一脸微笑的说道:“那日听张妈说,你要来我唐门,谁知道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让我有些防不胜防啊!”
“外公!”沈牧和诸葛子毅赶忙行礼,说道:“外公见笑了。”
“来来来,快起来,进来坐坐。”唐老赶忙说道,将屋门完全敞开。
“说了多少次了,你就别叫我张妈了,听着怪别扭的。”张妈看着沈牧和诸葛走进了客厅,小声向唐老抱怨道。
“这不是习惯了嘛。”唐老哈哈笑道:“谁让所有人都这么叫你呢。”
张妈无奈的瞥了唐老一眼,这才悻悻的关上了门。
这一些,都被沈牧听在了耳朵里,不由得偷乐了起来。
诸葛子毅坐在沈牧身边,双手抚摸着坐下的红木家具,手上传来的温热的手感让他有些如入梦境的感觉。
唐老笑呵呵的坐回了座位上,同沈牧聊起了近况。
交流中,沈牧将自己在塞北的事情大致同唐老讲了一遍,在听到沈牧凭借着一己之力摆平了墨行者会的时候,唐老连连称赞沈牧的能力。
“真是一浪更比一浪强啊。”听完了沈牧的讲述,唐老赞叹了句,“不如这样吧,我让张妈先带你们去休息一下,我们下午摆几桌宴,让你认识一下同门的长辈和同辈。”
“恭敬不如从命。”沈牧淡淡一笑。
诸葛子毅也站起身来行礼。
“在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唐门之中再出一个你这样千年一遇的奇才,值了!”唐老说着,亲自倒上了一杯上好的茶,向沈牧那边一挥。
杯子四平八稳的飞了出去。
沈牧看准了方向,随意的抬手,一滴没露的将杯子攥在了手中,谢过唐老之后,一饮而下。
唐老看见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激动。
沈牧和诸葛子毅二人再次行了一个礼,才在张妈的带领下,进了唐老门外左边的一间屋子。
“真是人才啊!”唐老看着沈牧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道,饮下了一杯茶,长袖一挥,客厅门“哐”的一声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