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哎,你们怎么回事?泼水就不能看着一点吗,这都泼到人了!”
房似锦还是按照一贯的习惯,准备出门吃午饭,
至于门店里的其余人,都是一起点着外卖,然后一起在会议室分享,
这样亲密的团队活动,她显然融入不进去。
而刚刚走到小红帽的店门口,一杯夹杂着茶叶的废水,就直接溅到了她的鞋子上还有裤脚上,
虽然不是很脏,但是却格外的影响心情。
“呵,泼的就是你,想钱想疯了吧!”
“啧啧啧,观澜物业没给您送锦旗啊,房店长?”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男一女,
从小红帽门店里走出来,不仅没有道歉,还对房似锦冷嘲热讽了起来。
他们同样是做房产中介生意的,同行之间本就势同水火,
虽说安家天下里面有一个大帅哥,销售能力惊人,被大家尊称为‘大神’,而且跟他们关系还不错。
但是‘爱屋及乌’的说法,这里显然是不适用的,
罗文毕竟不是安家天下的店长,他们可以给‘大神’面子,但是可不一定要给其他人面子!
啪嗒,啪嗒,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房店长,是我教导无方,您没事吧?干什么呢你们,没大没小的,泼水泼到人了看不见吗?”
顶着一头泡面发型,身材也是圆滚滚像个大熊猫,
洪店长一张长得很是喜庆的大饼脸脸,发起威来也看不见半分严肃,
反而是挤眉弄眼,一副赞赏他们干得好的表情。
“呵呵,房店长,没事吧,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额...,
拙劣的表演,差点没把房似锦看笑了,
不过她大风大浪见惯了,这点小伎俩,也不会放在心上罢了。
“好了,洪店长,这事就算了。只是,我要提醒你一下,给姚丰林的捐款,别忘了要收据可以抵税!”
啊?
这是什么意思?
“店长,捐款还能开收据的吗?”
“是啊,洪店长,抵税这个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哎,抵不抵税不重要,但是她倒提醒我了,是得留个收据,要不然,这个姚丰林一年要走我多少钱,我心里连个数都没有!”
房似锦就这样三言两语,一下拉开了同为店长他们之间的格局和差距,
洪店长看着房似锦孤零零一个人走远的背影,忽然觉得隔壁安家天下,新来的店长和‘新人王’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啊!
...
房似锦借着中午吃饭的空隙,走访了月桂小区同一个物业管理的商铺,
效率不可谓是不高效,不仅提醒他们找姚丰林要收据,
还顺便混了一个脸熟,让大家都知道了安家天下新来了她这么一位店长!
第二天早会结束,
“师父,我中午估计赶不回了,有客户约我去看房,中午还要请我吃饭,没办法实在推不掉,你帮我和闪闪说一声,就不用给我点外卖了,你自己多点一个菜,免得楼哥起疑心!”
罗文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收起笔记本电脑,然后将要用到的合同文本,一起装进了公文包,
之后转身来到了王子健的桌边,和他小声打起了招呼。
“呵,你这小子,可真是给小楼的可怜自尊操碎了心,行,我知道了,你自己出门开车注意安全,千万别和女客户她们喝酒,我怕你失身!”
罗文哪怕业务能力惊人,但是从那天师父喊出口之后,就一直没有改过,
关键的是,亲切尊敬的态度,也是没有半分变化,
不管是出门还是回来,都优先向王子健打招呼问好。
这可把‘王牌销售’荣誉称号被抢的王子健,地位给抬高到了另一个高度,天天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有时候王子健自己都分不清,罗文到底是看中了自己身上的哪一点,为什么一直这么尊敬他?
“阿文,你师父说的对,像你这样俊俏的少年郎,确实得小心那些如狼似虎的贵妇,要不是因为我家是一个儿子,我都想做你老泰山了。对了,趁着闪闪不在,谢哥真心实意问你一句,你到底对我们家的闪闪,有没有感觉啊?你不要一直给她希望,最后给不了她答案,这会很伤人的!”
谢亭丰很喜欢罗文这个小伙子,既因为他会来事,总是谢哥谢哥挂在嘴边,
更因为他业务能力惊人的同时,还不忘照顾他们这群‘老人’,
有什么好事和单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而且尽心尽力出谋划策,
比起徐姑姑,都还要让人无可挑剔。
谢亭丰说想做罗文的老泰山,真不是玩笑话,
只可惜,他除了朱闪闪这半个‘宝贝女儿’,真的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谢哥,这种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闪闪虽然比我大,但是我总感觉她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妹妹一样,额..,最多我把她当做小姐姐,对她只有家人的那种关心,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你们就别再撮合我和她了!”
咳~
罗文就算真的喜欢了一个女人,也是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
朱闪闪这种心智都像是没长大的‘小女孩’,可爱单纯是挺招人喜欢的,罗文对她最多也就是欣赏和关心,要说到男女之间喜欢和爱,肯定是谈不上的。
而且,她一个成长在现代文明下的上海女孩,
不可能接受与人分享伴侣的事实,再换言之,她恐怕都接受不了离开家人朋友,去到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可能!
“哎哟,头疼的哦,我们家闪闪真是命苦啊!”
“老油条,算了,阿文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我也觉得闪闪有些不适合阿文,她只长身体不长心智,根本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这要是和阿文走到一起了,她这个姐姐还要阿文照顾,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这个时候,王子健也开口了,
谢亭丰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嘴角露出无奈笑容的罗文,拎着公文包走出了门店,
可是...,他是真的很想看到罗文和朱闪闪走到一起,那样幸福美满的画面,多么让人向往和欣慰啊!
...
“女侠来哦!”
又是新的一天,而昨天发生的事情,却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听说李大年不仅不知道姚丰林为自己孩子募捐的事,他还跑回老家借钱,根本就没有想过募捐这种手段。
可是昨天中午,李大年不知道从哪捏着一把收据,
直接找上了姚丰林,让他把募捐到的十余万爱心款给拿出时,
姚丰林喝的脸红脖子粗,直接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这一回事,说借据都是假的。
然后...,李大年拿起啤酒瓶就给姚丰林开了瓢,之后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弄得物业经理办公室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
要不是动静太大,保安把他们拉开,然后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说不定非要死一个才算玩。
而整个月桂小区的物业办公室,还有周边的商铺,或多或少都有信息沟通渠道,
房似锦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安家天下女店长,先后给大家打招呼开收据,
又从大家手上借走了收据复印件,之后就发生了李大年和姚丰林对峙斗殴...,一切都已经再明显不过,深藏不露的高人,竟然就隐藏在他们普通人身边!
“呵,谢亭丰,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咔哒,咔哒,
拎着四人份的包子,还有两杯豆浆,房似锦心情大好的坐到了自己的工位,
“恭喜你呀,房店长?”
“哦,同喜!”
“求仁得仁啊?”
徐文昌脸色有些不对劲,似乎并没有觉得姚丰林和李大年之间爆发冲突,
以后月桂小区没有了地头蛇,他们这些被压迫的门店得到解救,是一件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大好事?
“他们是咎由自取,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如果不是你这只蝴蝶扇动翅膀,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那么快发生,或者说,根本就不会这么惨烈!”
哦,
原来徐文昌说的是‘恶人’各自的身后事,为他们的家人鸣不平啊!
“现在有两个家庭急得团团转,老李搞不好还有牢狱之灾,我跟你说,小赤佬没有爸爸,真的很可怜的,好不啦!”
徐文昌认为房似锦的做法太激进,就连在店长办公区外偷听的谢亭丰,
也是义正严词的冲了进来。
“呵,你冲我嚷嚷什么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事先预料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要说房似锦真没有一点心里准备,那也是不可能,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到‘重伤垂死’这个程度罢了!
“嚷嚷,我哪敢嚷嚷哦,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作孽啊,小赤佬还等着钱做手术,老李现在又被关进了派出所,老姚这个挨千刀的,就怕这次真的嗝屁了,老李一家老小以后日子怎么过哦!”
额...,
“这样,大家伙凑点钱,去医院里看看小孩,给他买点什么东西..!”
“小家伙叫什么?”
“啊,我也不知道啊!”
“那他住哪家医院?”
额...?
谢亭丰一贯抠的出奇,这次倒是出手比较大方,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红票子,
翻了翻之后,抽了两张10块的,犹豫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带头说这个话,20块有些不合适,
又换成了一张50块的绿票子!
而徐文昌想问题则比较直接,而不是谢亭丰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
一连两个问题,直接把谢亭丰捏在手上的钱,给堵在了两人中间。
“呼,大家先继续工作吧,王子,你跟我去一趟月桂小区!”
“哦,好,来了!”
被说的面红耳赤,有些心生后怕的房似锦,背对着外面的办公区,
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心情复杂的几个员工,则是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走出门的王子健和徐文昌,
也是有些莫名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大年和姚丰林,说到底以前都是一丘之貉,大家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但是,如果真的闹出人命,中间还有一个等待着做心脏手术的小孩,
这样让人难受的事,真的好像犯不上啊!
啪,
“房店长,我觉得你做得对,这叫替天行道,我支持你!”
不同于谢亭丰和徐文昌这种爱心泛滥的老好人,体验过世道艰难的楼山关,
悄咪咪跑到房似锦的办公区,表起了忠心。
“阿文,你说徐姑姑和小健健,能打听到老李家孩子的情况吗?”
罗文今天难得没有出门谈业务,也没有约客户带看,
只是静静坐在自己的工位,看着同事们的不同反应,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而每次姚丰林找上门,都看他最不爽的朱闪闪,
似乎遗忘了对他的所有不满情绪,反而一脸担忧的可怜起了老李家的孩子。
“问题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心脏瓣膜修复手术已经相当成熟,而且是一个处于快速发育期的孩子,他的恢复力和治愈可能性都更高,修复比起换瓣,远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危险系数大...!”
额...,
“阿文,你怎么连医学方面的了解,也这么深啊?”
呵,不仅深,罗文连李大年儿子李子文的病例,以及主治医生的手术方案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确实问题不大!
以李大年和姚丰林的互殴经过和起因,
姚丰林只不过是失血过多,现在注射了肾上腺素,补充了流失的体液,早就恢复了生命的稳定体征。
不过,人虽然活下来了,但是经过这样一件事,只怕名声肯定是臭了,而且还有贪污公款,涉嫌非法挪用资金,敲诈勒索的刑事诉讼等着他!
“好了,我们就别跟着提心吊胆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等徐店长他们回来,我们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罗文并没有和大家一样,称呼徐文昌为徐姑姑,
这样的不雅称呼,他喊不出口,总感觉格外别扭,毕竟徐文昌是一个大男人!
“对对对,阿文说的对,我们在这里紧张也于事无补,还是用工作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较好,闪闪,等会我和你一起出去发传单!”
“小楼,小楼,你呢,今天不是约张先生看房吗?怎么还不出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