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连虫儿也不嘶鸣了。
养马场一处偏远的屋舍外,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响。
从天上洒下的寒光被屋舍所遮挡,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长相。
北风吹来了阴厉的风声,犹如厉鬼来索命。
他的眼眸在看着二楼打开的窗户,嘴角边浮现出了冷笑。
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踏,他的身体往上拔高,从窗户进入到二楼,几乎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他的双腿迈动,来到了一个床位前。
床上躺的是一位羸弱的青年,对着隐隐的光芒,可见到他的脸上,写满了思念之色。
“秀秀,秀秀!”
王狗蛋在睡梦中,喊着他新婚妻子的名字。
昏暗的梦境里,一个妇人打扮的妙龄女子,在百花丛中,张开双手向着他跑来。
“秀秀,秀秀!”口中唤着的王狗蛋很开心,他张开双手,把妇人给抱在怀中。
若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梦想成真,那世间会少很多烦恼吧。
看着他甜甜的笑意,黑影咧开嘴巴,他的犬牙散发出尖锐的寒光。
在他的右手握着的是一把尖锐的短刃,他的视线盯着王狗蛋的喉咙。
“你,你是谁?你不是秀秀!”
王狗蛋一把将怀中的妙龄女子给推开,她的身子在变得魁梧。
他不再是秀秀,他穿着荒兽皮制成的衣服,裸露出绘有狰狞荒兽图纹的半边身子
“是你,你这个畜生!”
王狗蛋的双眼变得赤红,他怎么会不记得眼前的这个蛮人,就是他杀死自己的双亲,抢走他的新婚妻子!
这是血仇!
血债就要血偿!
他挥舞着拳头,向着这个身体魁梧的蛮族兵士冲去。
身体魁梧的蛮族兵士嘴角泛出冷笑,他的右手紧握着匕首向着王狗蛋的喉咙刺去,吓出一身冷汗的王狗蛋猛地睁开双眼。
蓦然,他的双眼缩成了针尖。
黑暗中,他看见了一双充满冰冷的眼睛,他刚想大叫,一只强有力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
他的手脚在乱动,踹得床铺发出吱呀声响,但是跟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宋英杰、尤鸭蛋、房事龙、刘为镜等人都沉浸在梦乡中,没有察觉到异常。
旋即,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造型怪异的匕首落了下来。
“我命休矣,真是不甘心啊,我都还没有报仇啊!”
双眼一黑,王狗蛋再有不甘,他的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在黑影解决了王狗蛋后,这里的异动终于惊醒了宋英杰,然而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举动。
一只强有力的手立即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同样遭遇到了毒手。
见着他瘫软在了床上,嘴角满是冷笑的黑影,继续走向了另一个床铺。
翻了个身子的尤鸭蛋,睡得安稳的房事龙都没有感觉到王狗蛋和宋英杰已遭黑影的毒手。
“呵呵。”黑影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向着尤鸭蛋、房事龙等人走去。
……
第二天。
养马场最大的广场上排列着一排尸体,他们都被白布给盖着。
“死,死了!”
数名早起喂马的养马人先是微惊,掀开白布一看,霎时浑身颤抖,那一张张惨白的脸,在说明着他们已然死去多时。
“死,死人了!”数名早起喂马的养马人无不吓得瘫倒在地。
“谁做的?”
看着他们惨白的脸色,大老远飞奔赶来的英叔充满愤怒地喝道。
他很是痛惜地看着刘为镜,这是他非常看重的后辈,没有想到,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忽然,他盯着刘为镜的面部微惊。
莫非……
“莫,莫非是蛮族的隐部!”
有养马场里的人神色充满恐惧地说道。
“蛮族隐部!”
“还真有可能是蛮族隐部所为!”
提及蛮族隐部,养马场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为之色变。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蛮族隐部擅长刺杀,迷影幻踪,速度快得惊人,急速移动中,幻影重重不见踪迹,杀人于无形。”
“还在大雍的时候,他们潜入我乌家堡,一夜之间,所有可战之士都被他们给刺杀而死!”
“第二日,我乌家堡就被蛮族兵士给轻易地攻破,生灵涂炭,成为废墟之地。”
“只有我们三个老头子气得昏迷,才侥幸逃过此劫!”
白发苍苍的老人想着自己在劫难中死去的老伴,儿女、孙儿,悲上心头,浑浊的眼中泣下了血泪。
“这么可怕的蛮族隐部竟然潜入我们养马场了!”
一下子养马场里的人都恐慌起来,实在是蛮族隐部在他们心中的阴影太大了。
“嗯?”
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的一位青年看着被白布盖着的人说道:“他,他动了……”
“真的假的啊?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诈尸了吧!”
说话的人神色非常惊惧,他说道:“川蜀华阳郡就出现了诈尸,它们力大无穷,速度极快,尖牙利齿,见人就吸血,一旦被吸血,也就成为了它们的一员,十分可怖。”
“可怕!”
养马场里的人都心惶惶,害怕他们诈尸,杀害他们的性命。
何小建也忍不住说道:“可怕!”
那人简直就是将僵尸和丧尸混合在一起。
“你们在说什么啊!”
宋英杰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站了起来。
“诈尸啊!”
养马场里的人心头骇然,背后生寒,大叫一声,双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那速度当真快,一眨眼,他们就跑出了百米开外。
“诈尸?”
宋英杰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在动,心生骇然间,也忍不住叫道:“诈尸啊!”
尤鸭蛋指着王狗蛋大喊诈尸,王狗蛋又指着尤鸭蛋大叫诈尸,他们乱成了一团。
“等等,什么情况?我记得昨晚是在房里睡觉的啊,怎么起来就在广场上了?”
刘为镜有些摸不准什么情况。
“对了,你们的脸怎么灰白灰白的,跟死人一样。”
他指着宋英杰、尤鸭蛋、王狗蛋、房事龙的脸说道。
“你自己不也是一样!”
宋英杰指着他的脸说道。
“哦?”刘为镜抹了抹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是某种涂料,灰白灰白的。
心惊的刘为镜叫道:“有没有镜子?有没有镜子啊?”
“没有镜子,只有一盆水,你将就一下吧!”
英叔给他打了一盆水来,刘为镜看着盆中的倒影,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连他自己看了都怕。
他疯狂洗脸,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