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声震天,锦绣红妆,贴满“喜”字的聘礼占了满街,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老百姓拥绕下前行。
红盖头遮去沈如双的视线,她坐在高贵华丽的花轿中,满脸羞涩与喜悦。
全然不知,花轿经过太师府时,被一双怨毒的眼眸紧盯上。
“小姐!”
丫鬟焦急的声音响在身后,那怨毒的目光陡然收回,射到那丫鬟身上。
“小姐,您怎么到这来了!”
丫鬟满脸的不解和焦急,前两日三小姐得知皇上为六皇子赐婚,又哭又闹,把太师府搅得鸡飞狗跳,最后磨得老太师与老夫人不得不亲自出面,为她去同皇上和六皇子说这件事,最终才得以让她以妾室身份进六皇子府。
皇上特批让她今日与正妻一同入门,虽然不解其意,但皇恩浩荡,也只能应下。
不过当日得知此消息时,三小姐分明高兴得不得了,只高兴自己能嫁给六皇子。
怎么到了今日,不去梳妆打扮,反跑到这来盯着人家沈小姐的花轿?
再看也没用,今日一过,三小姐就是别人的妾室了。
“那本该是我的……”萧瑾玥愤愤地咬了下唇。
然而不论如何不甘,终究是无法改变。
六皇子府锣鼓喧天,正厅之中,新郎新娘拜堂,围观之人皆满面喜色,圣旨抵达,恭贺之声接连不断。
不多时,酒宴摆开,满座宾客皆是寻常老百姓多望两眼都瑟瑟的达官显贵,此时权贵们推杯换盏,满脸笑意,不论这笑意是否达眼底,祝贺之声却是不绝。
而此时,六皇子府后门,有一座低调矮小的花轿被抬了进去,里头的人被送入了府里后院一间新房中。
沈如双此时已被搀扶入婚房里,听得陪嫁丫鬟禀告此事,气得险些掀了红盖头。
“岂有此理!那萧家的居然还真进来了,当真是不知廉耻!”
丫鬟附和道:“就是,小姐你和六皇子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她都能如此使计死皮赖脸,为了进六皇子府,连个妾室都肯做,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沈如双这边恼怒不已,萧瑾玥那边自然也不安稳。
她坐在床边,听着不远处前院隐约传来的喜声,原本祈求能入六皇子府做妾也心甘情愿的屁话已经被抛之脑后,只要想到日后她将处处低人一等,做个同丫鬟侍婢没多大不同的妾室,她就有种冲到沈如双的婚房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
她心高气傲了十多年,如今却……
她咬了咬下唇,一把掀了那盖头,整个人突然站起来,陪嫁的丫鬟一惊,连忙想要为她重新盖上:“小姐,万万使不得啊,这不吉利!”
“不吉利?我都做妾了还怕什么不吉利?!”萧瑾玥有些崩溃。
杏儿闻言,当下有些无语,心想,这妾不是你磕得满头是血求来的么?
但没有办法,自喜儿后,自己便被夫人派来伺候她,如今还成了她的陪嫁,此后一生都要跟着这个主子,没办法不帮着她打算。
“小姐,事已至此,咱们要往好处想一想啊,总归您如今是嫁给了六皇子了。”杏儿绞尽脑汁安抚着,“六皇子心中有你,那沈小姐与他估计一面之缘都未曾有过,怎么比得上你与六皇子的情分呢?”
瞧见她似有被安抚到的样子,便再接再厉,道:“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可在这府内,六皇子宠爱您,她沈小姐便是再拿正室的谱,那也及不过您。再说句远的,您瞧,咱们皇上也只有皇后一位正妻,可皇后也不敢与正值盛宠的嫔妃起冲突啊。”
萧瑾玥听闻此言,忽然像是被提点到了,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若将来有一日六皇子……
“你说得对,如今我人已是六皇子的人了,往后在这府里,她沈如双即便是正妻又如何?”
萧瑾玥冷冷一笑,从自己带来的匣子中拿出一包粉末,交给杏儿。
“夫君现在应当还在迎客饮酒,你想办法将这个放入他的杯中。待一切事毕,将他带到我这来。”说着,她眸光微闪,“今晚,我要让沈如双尝一尝独守空闺的滋味。”
这夜没有星星,夜色如墨,暗沉得只剩下天边一轮莹白的月光,待明月已移至半空中,六皇子府已安静下来,宾客也已纷纷散去。
沈如双等得不耐烦,命丫鬟出去打听,却听得禀报说六皇子早已往后院而来,可是却迟迟不见他推入自己的婚房。
什么良辰吉时,什么洞房花烛,通通都在等待中消失不见。
及至天蒙蒙亮,才从洒扫的一个丫鬟口中得知穆子安昨夜是去了萧瑾玥的房中。
“贱人!贱人!”
洞房花烛之夜抢走新郎,让她独守空房,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她必然沦为满京都的笑柄!
“小姐,小姐!你要冷静!”红橡没想到自己陪小姐嫁过来第一日,就被那萧家三小姐这般羞辱,她当即心下也有些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这萧家小姐想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姐,但再如何,她也是后门进来的妾,你切莫担忧。”
沈如双闻言,当即便也冷静下来,道:“说的是,红橡,为我梳妆罢。”
红橡立刻便上前为她仔仔细细地梳洗一番,花了好些功夫,待梳妆好后,沈如双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那萧瑾玥,姿色比我,能高几分?”
红橡嘴甜道:“一分也高不得,她哪比得上小姐花容玉貌?”
沈如双哼笑起来,不多时,忽有一人推门而入,沈如双本不悦地皱起眉,然而看见进来之人的身影,眉眼上的不悦霎时褪去。
“殿下。”沈如双起身,对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