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了。夫人给我的所有,都在我心里。”桑可莞尔一笑,风拂过,撩起他那缕长长的斜刘海,精致绝美的面容显露,刹那间,恍如看见了风华绝代的倾城之姿。
萧瑾岚有了一瞬间的愣怔,这样的容貌,不论男女,只要他有心,谁又能不为之倾倒,任他驱使?
古得倾城之姿的大抵都为女子,冠以“祸国殃民”之名,被史官口诛笔伐千百年,今朝这绝色倾城却出现在这样一个少年身上,还是个绝顶危险的人物。
桑可自然不会错过萧瑾岚眼里流露出的惊艳与怔然,他缓缓眨了下眼,脚步一转,让出了道路。
萧瑾岚见状,毫不客气地便穿过上了马车,随后撩起窗边的帘子,望着站在马车旁仍抬眸一脸笑盈盈的桑可,略含警告地道:“我们是敌是友,全在你一念间。”
桑可静静地负手立在原地,眸光幽幽望着那马车远去,面上的笑意逐渐褪去。
秦松便在一旁看着,自昨夜百戏园里“散场”,大人便跟着萧瑾岚来到这质子府,在此地伫立了许久,一直到萧瑾岚出来,没说两句话,那女子便走了。他忍不住有些担心,看大人那姿态,难不成还要继续站下去?
纵然心下无比忧心,面上却没有作声。
良久,只见桑可面无表情地嗤了一声,毫无留恋地转身进了质子府。
秦松松了口气,他便知道,大人绝不是专程来找那女子的。
不过是在大人失忆时对他施以援手,还是带着不纯的目的,甚至比不上那位紫梦姑娘,这样的人,大人又怎会留恋?
……
皇宫内,下朝时,各朝臣拜退后,走出大殿,纷纷三三两两地就方才在朝堂上新帝的意图交谈起来。
有人追上宗人府丞刘畚的步伐,一脸忧心忡忡地道:“刘大人,刘大人,我听闻,您前不久不是才带着令三公子上门提亲么?此事皇上不可能不知啊!”
刘畚面色难看,却一言不发。
又有一人上前怒道:“皇上定然知晓,可却还是要如此,若非朝堂上却对叶相表露出那样的意思,岂不是夺人所好?”
“他若真心喜欢那叶小姐便罢了,前两日才出了百戏园之事,今日便如此急着要拉拢叶相。”
“才登位没多久,便如此急着揽权了?!”有人愤怒地口不择言。
刘畚终于开口了,他瞪了那人一眼,道:“路大人,慎言。”
那路大人被刘畚这么一瞪,面色有些尴尬,讪讪地不再开口。刘畚如何会不知这几人的意图,无非是要激起他的怒火,让他明着带头与新帝作对。
可即便清楚的明白,他却仍旧如他们所愿,恼火不已。自上次提亲后,叶相都已松口,却还是要叶小姐自己点头,既然如此,他便让宇生多多想法子与叶小姐接触,眼看着都要水到渠成,就差临门一脚,这新帝却突然横空而出。
明里暗里的表示愿以皇后之位相许,权力面前,谁能无动于衷?
另一头,叶丞相一边缓步往宫外而去,身侧同僚不动声色地回眸望了眼远处的刘畚,说道:“皇上此举,无异于当着百官的面打了刘畚的脸。丞相此番不应,便是得罪了皇上,而应下,这刘畚怕是要记恨上丞相了。”
另一个同僚道:“皇上下达君命,丞相与刘畚皆为臣子,非受不可,其中难处是否,他不该不知。”
“哼,若是先帝,他自然无话可说,顶多自个儿回去生闷气,第二日还是照常上朝,来日贺叶小姐的皇后之尊,然而……”他没再说下去,意味却不言而喻。
然而,此时下达命令掌握大权的并非先帝,而是年轻狂妄的新帝。那刘畚纵然对他有
叶丞相微扯了下唇角,有些讽刺地道:“这新帝,内朝尚未肃清,便着急揽权,反而又得罪了一群人。”
……
丞相府
叶丞相因心怀烦扰思绪,途中也并未与他们多过交谈,直接便乘马车回了府,不曾想,迎面便遇到了正要溜出府的叶蔚蓝。
因着平日里他下朝都不是这个时辰回府,总还要与其他同僚步行畅谈,叶蔚蓝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亲今日破天荒地提早回来了。
她外披一件暗色披风,戴上兜帽,微微低着头,步履匆匆,颇有些鬼祟之状,若非叶丞相对自己女儿的身形十分熟悉,只怕还要当成府内混进了奸细刺客。
叶丞相顿了顿,没有开口叫住她,反而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瞧她这轻车熟路的,便知她已不是第一次溜出去了。他分明勒令她近日不得擅自出入的。
他倒要看看,他溜出去见谁?心里却隐隐想到,前不久她偷偷去过太师府,他没作声,不代表不知。
难不成此次也是去找那位朝世公主?
那朝世公主并不简单,心思诡谲,手段狠辣,蔚蓝与她交好,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当他看见叶蔚蓝去见的人时,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下去,他此刻忽然宁愿她溜去见的是萧瑾岚。
叶蔚蓝站在马车前,马车帘子被撩起,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自里面伸出,隐约可见是个男子。
叶蔚蓝却免了那男子伸出的手,往后一甩披风,自己扶着一旁的拉杆上了马车。那赶车的小厮不再犹豫,驱策马车离开了此处。
叶蔚蓝与那陌生神秘男子共处在一辆马车里的事实,让叶丞相的脸被气得通红。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竟敢,竟敢动他的女儿!
他毫不犹豫地跟随而上,只见那马车缓缓驶到一处马场前,这里的人似乎已经被清空,只剩下清扫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