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岚拧起眉,只觉得有些奇怪,看向金无尘:“这与我家殿下有何干系?”
何况,金无尘有亲妹?
金无尘闻言,却挑了挑眉,故意道:“怎么没干系?嫁入皇室,又没说非得哪位皇子,我金无尘的妹妹,要嫁,自然就得是正妻,且绝不能对她薄情。”
萧瑾岚皱着眉,她再瞎也能瞧见他眼里的不怀好意,心中有些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将你妹妹嫁给殿下?”
“猜对了。”金无尘大笑起来,道。
“哼。”萧瑾岚也笑起来,毫无笑意的眸光却转向了燕昭寒,哼笑道,“可是我家殿下只对我有情,对你妹妹注定薄情了,你这兄长做得着实不够称职。”
金无尘闻言,但笑不语。
“他确实不称职。”燕昭寒淡淡地笑道
燕昭寒也没有多语,望着萧瑾岚的眸光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仿佛金无尘的那一切只是玩笑之语,她略拧了下眉,然,见他这般的神色,不由得又安下心来。
金无尘这家伙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之前便领教过两回,当下便也不再将他那开玩笑似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他身为燕昭寒的下属,又不是不知燕昭寒府脾性。
萧瑾岚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很快,萧瑾岚便又见不着金无尘那含笑的桃花眼了。
“你怎么……”金无尘有些错愕,而错愕之外,认出萧瑾岚体内的蛊毒后,神色变得有些兴奋起来,“竟是这样的蛊虫。”
萧瑾岚眨了眨眼,纵然燕昭寒没有正面与她说,但从饮食方面的谨慎小心,加之她自己好歹当年师从古月神医,有医术傍身,身体那细微的异样又怎会察觉不出?
只是没想到,他倒是二话不说便把金无尘找来了,金无尘对于一般的小伤小毒都不屑于施舍一眼。倘若她这身上的蛊毒并非什么罕见难解的,燕昭寒应当也不会特意让金无尘来这一趟。
“我便知,你这人邀我来,总是有事。”金无尘抱怨般地开口,然眼底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能解么?”燕昭寒却不愿听他废话,单枪直入地道。
“能。”金无尘说完,又轻笑了一下,“我当初寻遍各国便是为了找这些难解的蛊毒,试验我的医术,怎会解不开?”
“你那五皇弟还真是,有些能耐啊。”金无尘自语般地道,“若他是友非敌,我定要日日与之把酒言欢。”
萧瑾岚抬眼看了下燕昭寒,不置可否。燕简确实能耐,不过,倘若燕桓麾下有这样的人,倒是需担心起来,这样偏激又满身剧毒的毒蛇,是否会在哪一日噬主。
诚如金无尘所言,确实能解,只是费了好些功夫,萧瑾岚在他美其名曰让她“减缓痛楚”的建议下,昏迷了整整五日。
待醒来,金无尘已经不见了人影。燕昭寒面上却含了些许笑意,端来药亲自喂她。
“我身子再无大碍了吧?”
“嗯。”他应了一声,随后似乎是担心太过冷淡,便又补充了一句,“无碍了。”
萧瑾岚当即弯眼笑了起来。
……
日光朗照,明媚灿烂,清雅居枝头茂密,北昭民风豪放,行路上都鲜少见到斯文书生装扮的人,而这并非代表北昭人不尊崇读书人。
清雅居则是北昭唯一存在于皇城脚下,京城当中,还如此偌大,仅供京城酷爱诗书风流人于此共探文学之处,无论身份贵贱,皆可于此论道,结交有共同志向、志同道合之人,倘若表现突出,也许还能得某位权贵赏识,成为其坐下门客。
无数文人雅士聚集在此,也许是当真喜爱,也许是为往后一搏、
三驸马身后那几个不成气候的跟随者,也是自清雅居才得以相识。
而高文远,不但是梦两楼的头牌怜人,一手琴艺更是天下无双,被清雅居招来在幕后弹奏,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萧瑾岚颇为奇怪——她望着手里季舞送来信件,眸光深深。
“梦两楼里的人送来,说是高琴师吩咐,必要送到夫人手中。”季舞见萧瑾岚神色略有莫测,便开口描述了一遍。
萧瑾岚轻轻颔首:“这字迹却是有他的影子。”
“高琴师有何要事么?”季舞试探般地问道。不知为何,她感受着三公主对萧瑾岚慢慢浓烈的恨意,她竟渐渐也觉着有些不对。
那高琴师如何与夫人这般亲密了?不就是帮了他一回么?
怎到今日竟已到了有密信往来的地步?
萧瑾岚抬起眸,望向季舞,淡淡道:“他邀我去清雅居。”
“清雅居?为何这些大多都是男子所在的地方,高琴师有何事,要您……”
“不知。”萧瑾岚起身,微微偏眸,对季舞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既然不知,那便去瞧瞧,而且,依我看,就未必是高琴师相邀。”
季舞不明所以,甚至想问,倘若不是高琴师相邀,那您为何还要去。
……
而在另一头,也有一女子受到去清雅居的邀请。
三公主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跪着,神色却未有半分恭敬的宫女,冷冷地道:“她让我去,我便去?她算什么东西。”
“三公主这话好伤姐妹情分,四公主对您可从来都是敬重的。”这宫女似笑非笑地道,“这不如今,一瞧见高琴师有什么不对劲,便来找您了么?”
燕琉诗可以不动如山,她没有权力欲望,亦没有争宠之意,唯独“高琴师”三个字,让她原本冷硬如盔甲般的假面骤然破碎。
高琴师……远文,她的远文出什么事儿了?
宫女瞧见燕琉诗面色的松动与眼底的情绪,当即垂下脸,免得让这三公主瞧见自己脸上的笑意。她道:“三公主不必担心,高琴师自然无甚危险,只是您当初担忧之事,今日只怕是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