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意我六皇弟?”燕琉珍直直地问道。
萧瑾岚愣了一下,面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否认道:“并不是……我只是……”
“啧。”燕琉珍见她这模样,懒得再去听她如何狡辩,这模样说不中意实在是蠢。
她一直不能理解为何,女子提到意中人都要如此矫揉造作,连带她在长辈面前倘若不如此,倒是显得她不知羞了。
燕琉珍一点也不怀疑萧瑾岚话的真实性,不仅因她说这话时的神情太过真实,更包括,她对自己皇弟的魅力十分自信。
萧瑾岚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爱上怀儿,完全是情理之中。
她一边轻蔑于自己看破了萧瑾岚的心思,知晓为何她方才一直对自己笑脸相迎,不论自己如何冷脸仍不恼;一边却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般,缓缓卸下了心防。
只要她不打小王爷的主意,又是金阁主的妹妹,聪明些的话,她也并非那等刻薄之人,将她纳入麾下许给六皇弟,也并无不可。
只……
燕琉珍思绪回笼,望着萧瑾岚,又不禁警惕起来,“所以,你待如何帮我?”
“六皇子大约也不喜五皇子,我听闻,此次举证之人,便是五皇子府中门客,名唤张鸣?”
“不错。”燕琉珍道,“是门客,名字为何,我却没记,依稀记得是这个名儿。”
萧瑾岚幽幽地弯唇笑道:“这门客张鸣,是个南越人,我当年与兄长在南越,与她还曾有过几面之缘。”
“你去过南越?”燕琉珍问道。
“那是自然。”萧瑾岚自豪道,“兄长行走万川山河,我亦不比他差。”
燕琉珍心下冷嗤,面上不显,继续试探道:“既是南越人,为何会成为五皇弟的门客?”
“这张鸣在南越是个大夫,也许是医术被那五皇子看中?总之是在前不久,二殿下归国前,五皇子出使南越后,便将他带了回来。”
燕琉珍眯了眯眼眸,“既如此,这南越人应当与我外祖父一家无甚仇怨,有此举,应当便是我那位五皇弟授意了。”
萧瑾岚轻扯唇角:“五皇子为人狠毒,授意手下人去做这等阴险之事,也在情理之中。”
“你真是对他恨极了。”燕琉珍评价道。
萧瑾岚笑得弯起眼眸,望着燕琉珍漂亮的面庞,一字一顿地道:“确实如此。”
说完,也不管燕琉珍接下来想什么,便道:“所以,四公主倘若能为我打击五皇子,我必有重谢。”
“你找我,并不仅仅是为我六皇弟,更多的是因为五皇弟,你我有共同的敌人。”
“四公主聪慧。”萧瑾岚嘴上的溢美之词从不吝啬。
“可你我又能做什么?”燕琉珍不解。
“我不能做什么,公主却可以。”萧瑾岚淡淡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四公主倘若能让那张鸣倒戈,一切不就万事大吉?还能五皇子被拉下水。”
燕琉珍险些翻了个白眼:“说得容易,我如何能让他倒戈?”
“张鸣有个妹妹,自小便与妹妹相依为命,倘若四公主能控制他的妹妹,何愁他不帮着公主您?”说着,萧瑾岚面上呈现一抹极致诡异的笑容,不过片刻,便消失了。
只见她似笑非笑地道:“我知道的,公主不知道;我不能做的,公主能做。”
燕琉珍凝视了她片刻,才道:“久闻金阁主掌天下情报,无有不晓之事,今日见你,才知传言不虚。”
控制区区一个门客的妹妹,对她来说,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说完这话时,她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丝丝的恨意黏在自己身上,其实从方才进来时,她便能察觉到这恨意,只是彼时她对萧瑾岚也没有善意,自然不会在意。
而此时,这萧瑾岚都对自己投诚了,他们这些下人怎么还如此不识相?
燕琉珍冷冷地抬眼扫去,便对上翠竹颇为猩红,映着刻骨仇恨的眼眸。她挑了挑眉,这不是之前遇见的那两个丫头中的一个么?
还有一个……哦,还有一个被她杀了。
这个婢子,金岚竟然还带在身边呢。只是金岚都不怎么在意,这婢子似乎却记仇了。
燕琉珍心下颇为不满,但想到往后来日方长,待她帮着六皇弟处理完此事,再找金岚寻个借口把这贱丫头除了也不迟。
却没留意到,萧瑾岚凝视着她的眼神,那似笑非笑的眼底,轻眨双眸间,不经意掠过的浓烈杀意。
……
两日后,玫贵妃与六皇子前后打点,好不容易寻到法子走通,贾府免罪解封指日可待,却忽然传来一令玫贵妃险些晕过去的消息——四公主着人绑了那举证门客的妹妹,以此威胁门客反诬五皇子,而这一切被五皇子及时发现制止。
此消息一传出,所有人都不由得认为是贾府心虚,四公主心虚,否则何以解释她这举动?
五皇子一反常态,死抓着四公主不放,口口声声要去父皇面前对峙。玫贵妃恨铁不成钢,却除了愤怒也并别无他法。
“怀儿,怀儿,怎么办……”玫贵妃终究只是个女子,后宫之斗她尚有计谋应付,然而涉及前朝,她本就不便干涉过多,为了贾家已经奔波多次惹起皇上不满,这会儿又是难缠的燕简插手,更加棘手。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招惹燕简那个小贱种?”
燕怀同样面色难看,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燕琉珍要去干这种蠢事。燕简何等的心思缜密,他手下门客的亲人,自然一早被他控制起来,怎么可能轻易被旁人拿捏住把柄?
“母妃,倘若不出意外,应当便是那位金阁主的妹妹,如今二皇兄府上的美人,金岚挑唆的。”六皇子咬牙道。他派人去查,而燕琉珍这几日一直待在房门内未曾出门,除了那日去自己府上,回去后与那金岚见了一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