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裴二人的焦急,梁王却挑唇一笑:“你们好好歇息,明天可有贵客到。”贺裴脸上一黑,却只得咬着牙拱了拱手,与那女子一起出门。
这次从泊州带出来的加上贺裴共有三十人,虽然人少,但个个能力出众。而且人少好藏匿,正所为轻装便行,一路从泊州到凌州,三十人各种前探掩护,竟安全地抵达凌城。
就在进入凌城时,周先生竟然暴露了,一众人逃入了凌城,躲藏起来。正要想法出城,不想汤知府竟叫人紧关城门。
贺裴身边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名周映,二人扮成货郎在街上摆摊,跟随着梁王和周先生几人住在这座小院子。
别的人扮成行商,分撒住外头。
二人出了正屋,周映道:“现在该如何?”
贺裴一脸苦恼:“还能如何,想尽办法该如何应付这位‘贵客’吧!”
他们自然听出梁王口中的贵客一定是褚云攀了。
“听殿下的语气,似乎有后招。”周映道,“而且,便是没有后招,现在这样的处境也难以应对。也不过是瞧清形势,躲藏或如何转移罢了!”
贺裴轻哼一声,最后微微一叹:“睡吧!”
二人一起进了屋。
第二天一早,贺裴和周映不出摊,守在院子里。
桌上摆着普通的清粥小菜,周先生、彦西、彦东和随风立在一旁,便是连贺裴和周映都站在那里。
贺裴看着梁王慢悠悠地用着早饭,一双眼瞪得大大,急得脸都白了。
“殿下。”外头响起一个惊呼声,却见一个矮胖的粗布衣男子奔进来:“一大早,属下就见一群衙差和京卫营大肆搜查。镇西侯带着京卫营正往这边来!”
贺裴脸色一沉:“殿下快转移。”
梁王冷哼一声:“本王不躲褚三。”
贺裴眼前一黑。
那名矮胖男子白着脸又跑了出去。
过了两刻钟,又跑进来:“已经搜着前面的刘四家了,快走!”
“不,躲到屋下的地窖里。”周映道,“咱们不是为了躲藏才挖的地窖吗?”
梁王嗤笑,这时,外头响起一阵阵脚步声和吆喝声,裴贺和周映脸色一变,往窗外一看,只见篱笆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却是有人把这座院子给包围了。
周影急道:“快,藏到地窖——”
“砰”地一声巨响,她话还未说完,外头的院门就被一脚给踹开。
众人不由往窗外一看,只见一名鲜艳盔甲的俊美飒爽年少将军正大步走来。年少将军俊美无匹,剑眉下压间风霜凌厉,赤焰战甲把他整个人衬得多了几分邪肆。
威严俊美得让贺裴二人身子不由绷得直直的。
二人不由瞪大了双眼:“是镇西侯!”
贺裴道:“那个狗贼!”说着便拨剑。
作为习武之人,而且一心想实现一番抱负和事业,自然佩服战无不胜的将军和英雄。而褚云攀便是这样的天才和英雄。
贺裴等人佩服之余又深深地忌惮,而当这个人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心里说不出的恨。因为现在他是自己的敌人,还忠心于狗皇帝,在他气恼和焦急之余便骂一声狗贼。
“砰”地一声,大门被推开。
贺裴和周映大惊失色,差点就扑过去了,周先生却冷喝一声:“慢着!”
二人生生止了动作。
却见褚云攀看到梁王,剑眉一扬。
梁王唇角一挑,“你总算来了。”
褚云攀轻轻一笑,只听一阵铿锵声,却见他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末将来迟了。”
“不迟,刚刚好。”梁王大笑,一把将褚云攀拉起来:“褚三儿,嗯,长高了!”
褚云攀嘴角一抽,这种长辈看到晚辈的诡异问侯算什么?他早在去年就不长个子了。
“坐坐,吃早饭没有?”梁王道。
“未曾。”褚云攀道。
“一起吃。”
“好。”
二人坐下来,一起用早饭。
站在一旁的贺裴和周映嘴角抽了抽,接着瞪大双眼,这竟然是一伙的?镇西侯……是梁王的人?
二人震惊过后,便是一阵阵的激动。又看褚云攀俊美英武,啊,真是少年出英雄啊!
便是他们这种住在旮旯犄角都知道镇西侯势力有多大。有多受正宣帝重用。
现在虽然只管一个京卫营,但应城那边所有将领都是他提拔起来的,若他要造反,直接带着京卫营就能攻过去,再有应城那边百万雄狮做后盾,跟本就毫无后顾之忧。
起初,梁王说京中已铺排妥当,他们还担心来着,不知梁王所铺排的东西能不能扛过镇西侯,否则回京不过是千里送人头。
但他们不过才跟随梁王,前头又闹过不愈快,京中所铺排又是梁王最大的底牌,不告诉他们也在惊理之中。
哪里想到,梁王的铺排竟然就是镇西侯!
贺裴激动之后,又很是愤恼,上前一步:“殿下既然决定把底牌亮下属下们,怎么昨天不早说,害得属下们白担心了一场。”现在还心有余悸。
梁王扫了他一眼:“昨天不是说了,有贵客到。”轻笑一声,“好吧!本王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贺裴嘴角抽了抽,好吧,的确是又惊又喜。
周映心中的大石落下,脸上便堆满笑,拦了拦贺裴:“谢殿下,这个惊喜属下很喜欢。”
“此次周先生是故意暴露,好让京城那边知道本王回来了。并待在此处,跟褚三接应。”梁王冷笑一声,艳丽的眉目冷沉下来,“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是。”褚云攀点头,眸光微闪,“京中计划进行中。我已交待下去,一个月后实施,到时,殿下即可高调入宫!”
“呵呵呵,好!”梁王眸子掠过疯狂。
二人便低声商议后面的计划,两刻钟之后,便商议完毕,褚云攀道:“我先回去,晚点殿下你们过来,藏身于衙门。”
那些衙差和京卫营还在搜查,与其让梁王还继续在外躲藏着,不如直接接进衙门西院,没有比这更安全了。
而贺裴二人可以装扮成他的近卫,周先生和彦西二人都是有画像的,只能跟梁王一起躲在他的院中。
“对了,梁王妃呢?”褚云攀道。
梁王冷哼一声:“在里面。”
周先生道:“王妃一路上断断续续地在生病,这两天又病了。正在里屋休息。”
褚云攀微微一叹,往身后看了一眼。予翰上前,拿出一个小小的食盒来,褚云攀打开:“这是棠儿让送给她的,说是最像宫里味道的。”
梁王只见那是两只兔子包,皱着眉头:“扔了!”
这时,只听里间“轰隆”地一声,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众人回头,只见赵樱祈爬出半截身子,小脸苍白:“棠姐儿……兔子包……”
梁王俊脸一黑,这院子是普通人家住的,墙薄,他们说这几句竟然让她听着了。
梁王嗤笑一声,拿着那个小食盒,走到她跟前。
赵樱祈看着里面的两只包子,泪水都下来了:“兔子包……”
“都馊了,你还要?”梁王翻了翻手中的食盒。
“要。”赵樱祈点头。
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因为这一路,她除了兔子包,人生好像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也只有它,好像是属于她的。而且还是棠姐儿送给她的。
梁王却冷哼一声,把那个小食盒往窗外一扔:“没有了。”
赵樱祈脑子咣地一声,瞬间白了,接着便尖叫一声,要扑过去:“啊啊——我的!”
梁王见她要扑,大恼,一把将她给抱着:“你个混帐。”
“啊啊——嘤嘤……呜呜,啊——”
赵樱祈拼命地要往外冲,但梁王却死死拎着她往屋里拖。“回去——啊——你个混帐,竟然咬本王!”
赵樱祈都快疯了,朝着梁王胸前就是一口,梁王又是痛又是恼,拖着她进屋。
褚云攀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二人,只听得里面的哭叫声,深皱着眉头,但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他也不好多管。而且,天气变暖了,那两个包子经过这几天,是真的变味了,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