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拜了把子的兄弟,在自己女人面前,却仍然不敢声张什么,生怕更惹怒了这只小辣椒。
乔聘婷猛地从夜景崇手里把手抽回来,“夜景崇,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在娱乐圈风生水起,没想到你人脉够广的啊,不但认识南宫少霆那样的男人,就连黑道上你都有兄弟,人缘这么好!”
“哪有,你想多了。”
何止单单如此?
南宫少霆,冷子枭,还有一个y国的老大,狱泽野,如果乔聘婷知道自己的大哥是狱泽野,恐怕会跳脚炸毛!
他不想吓到她,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小说家就够了。
真该死,夜景崇现在看着乔聘婷,竟然有种想要封笔的冲动。
如果封笔真的能够把乔聘婷给挽回到身边,那他夜景崇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去做。
但是,他现在不能。
夜景崇现在,非常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好了,闹了一大上午,现在肚子饿坏了吧,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出去吃东西?”
乔聘婷觉得夜景崇脑子里一定是进了水!
他以为自己是谁?
就算是南宫少霆,冷子枭,这样的男人出去在大众之下,都或许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拥有着十七多亿万粉丝的超人气小说家了,恐怕夜景崇刚刚出去露面就会引来很大的躁动。
她乔聘婷已经被坑惨了一次,前两天的酒店风波还没有过去,现在又要出去,他夜景崇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要出去你自己出去,麻烦别带上我,我玩儿不起!”
“那不如,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用不着,我不饿!”
乔聘婷着实很不喜欢被夜景崇这样像个玩宠一样的抱在怀里,她挣扎了一下。
“撒开手!”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看我的好闺蜜,她刚刚自杀你不知道?”
“那边江千凌在看着,你担心什么。”
顿了顿,夜景崇勾唇,“况且,你过去的话,没准那个可怜的女孩儿又会激动的晕过去。”
“你说什么?!”乔聘婷咬牙切齿。
“婷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但是我、”
“那就闭嘴!”乔聘婷理所当然的截断了夜景崇的话。
但显然,夜景崇并不是个听话的主儿,“你堂哥的死是冷子枭造成的,跟那个女孩儿无关,你何必又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和她无关?”乔聘婷冷笑,“她是那个男人的养女!你告诉我和她无关?”
“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也不在冷子枭身边,如果,她要是知道那是你堂哥的话,肯定会想办法求冷子枭放他一条生路。”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哥哥死了,他再也不会活过来!!”
“婷婷,你冷静点。”
“夜景崇,你根本就不可能理解我心里是什么感受!那是我亲哥哥,你觉得我该原谅她?原谅那个杀人凶手?”
“冷子枭之所以能在s国为所欲为,黑道上没人敢惹,你以为总统府就真的不知道?”
“……”夜景崇的一句话,忽然让乔聘婷僵住了什么。
转过头,乔聘婷不可置信的看着夜景崇,“你什么意思?”
“你堂哥是总统的亲孙子,地位可想而知,他的死,你觉得总统府真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么过去了?”
“夜景崇,你少给我绕弯弯,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了乔聘婷的心头。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却让乔聘婷有些无端端的害怕。
夜景崇原本并不想跟乔聘婷说这些,她很单纯,思想也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有些见不得光,肮脏的事情,夜景崇本不想告诉她,免得脏了她的耳朵。
但是现在,似乎不说已经不行了。
“冷子枭现在欧亚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黑帮,大毒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总统府也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他们会不知道冷子枭的威胁程度?”
乔聘婷,“……”
“如果真的想要打击冷子枭的黑帮,总统府早就出手了,还会有功夫容你跟冷子枭来大吵大闹?”
乔聘婷,“夜景崇,你……”
“况且,你堂哥的死,你怎么就知道是无辜的呢?或许,是总统府和冷子枭之间,一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也说不定。”
“不可能!”还不等夜景崇说完,乔聘婷下一秒立刻否定!
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总统府和冷子枭的黑帮,绝对没有一点关系!”
“呵呵……”夜景崇笑了,笑他怀中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公主。
“婷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没你想的那么干净。乔家一连三任都是总统,你就不想想,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
“现在不是帝王制的社会,也不是世袭制的法度,三年一届总统大选举,全民都有选举投票的资格。一届总统能够连干两届,这原本就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不要说,乔家一连三界,都成功当上了总统。”
夜景崇的话,让乔聘婷后背顺着脊梁骨,忽然涌出一股冰凉。
说不出的那种冰凉,仿佛在乔聘婷的眼中,慈爱严明善良的乔家,似乎像是变了味道。
“婷婷,若没有人在暗中背后帮助乔家,对全国民的选举票动了手脚,你觉得乔家再优秀,还能连任三届都当选总统?”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都想往上爬,爬的更高,站的更久,自然也需要合作伙伴。不管那个合作伙伴是谁,只要是能够帮助乔家坐稳总统的位子,那么,乔家就会跟他合作,不管他是有权也好,有势也好,或者……他是黑道的人也好。”
“不可能!!你骗人,夜景崇,你想故意抹黑我乔家!”
“你堂哥一不是黑道人,而跟冷子枭也没有什么恩怨瓜葛,他为什么要杀了你堂哥,还嫌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够多?他冷子枭吃饱了撑的?”
“你……”
“若不是总统府的某些人在背后暗中指使,你觉得冷子枭会对一个总统家的公子哥儿出手吗?”
轰……
夜景崇的话,像是一记定时炸弹一样,忽然让乔聘婷的脑袋,嗡鸣的剧烈一响!
“而且,据我所知,亲手杀了你堂哥的人,真正的杀人凶手,并不是冷子枭。”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
“婷婷!”
乔聘婷的情绪,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一下子激烈了起来,像是极力在害怕着什么一样,使劲否认着。
她不相信,她一直认为,乔家亲人们之间的关系都非常好,一片和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善良的笑容。
她从没有见过乔家的任何一个人红过脸,也没有争吵过,大家都祥和的一片,有什么事情,也是一同承担,共同守护着整个大乔家。
但是,乔聘婷却忽略了,往往一些事情太过美好,就会变得不真实,变得假。
她这二十多年的认知,忽然被夜景崇的这一番话给彻底的颠覆。
她不相信,还是不相信夜景崇说所的这些!
冷子枭,十恶不赦的黑道老大,怎么可能会跟乔家总统府有关系,还是相互合作的那种关系?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夜景崇说的那些话,又不得不让乔聘婷相信。
如果夜景崇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非得要至哥哥于死地不可?
他那么善良,不争不抢,那么温柔,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
为什么!!
乔聘婷知道,把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开口问夜景崇,他会给自己一个隐晦又明确的答案。
但是乔聘婷害怕,害怕知道那个答案。
死死的咬着牙,乔聘婷此时却不知道自己该怪谁了,哥哥的死,她到底该找谁报仇?
心口很疼,疼的难受!
“婷婷……”看着刚才还泼辣的小辣椒,一下子像是被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他心疼的抱住了乔聘婷,俊脸低垂俯下去,吻了吻乔聘婷的额头。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也什么都不要问,更什么都不要管,你只需要认为你原来的乔家就好,现在,你需要想的只有我夜景崇一个就够了。”
“为什么……”
乔聘婷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对于她这种没有心机,也没有野心,对眼前生活就很知足,只祈求将来能遇到一个相爱的男人,然后跟他结婚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就好的女孩儿来说,她真的想不明白。
但是这个社会,比乔聘婷想象之中的还要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暗度陈仓。
相反,冷子枭对于这个社会的可怕人性,了解的倒是比乔聘婷透彻的多。
……
晚间,台球室。
绿色平布的台球桌面上,台球都散乱着,仔细看,发现这是一局非常巧妙的斯诺克。
而夜景崇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很痞气的叠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长长的黑色台球杆儿就这么倾斜硬挺的靠在他肩膀上。
看着台球面儿上的斯诺克,黑眸淡淡复杂的沉着,仿佛在想着什么。
咔哒。
冷子枭推门进来,就看到夜景崇这幅姿势,像是保持了很久都没没动过一下。
冷子枭披在身上的黑色外套风衣,被身后的部下体贴的拿了下去。
冷子枭活动了一下手腕,随手抓起部下递来的台球杆。
走到台球桌前看了看台面儿上的斯诺克,他皱了皱眉头,
呵,这个四弟,平时看起来那么洒脱,没想到,自己竟然给自己制造了这么一个困难的斯诺克。
想要解开这个斯诺克,还真是不简单。
冷子枭看着台球桌面,思考了片刻,忽然找到一个角度,俯下身,攥住台球杆,对准白色的球,用力一顶!
啪!
白色台球碰撞着其他花色的球,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整个台球室的沉静。
夜景崇仿佛骤然被惊醒了一样,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子枭就来到了台球室。
台球桌上的白色球在一个非常完美的角度,转折碰撞,顶进了一个红球,借力旋转,又碰撞到了另外一个红球,该死的是,两个红球都准准的进了球洞之中。
最最该死的,白色球滚落停放的位置,竟然是个完美的得分点。
他夜景崇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困难斯诺克,就这么轻易的被冷子枭给破解了。
冷子枭毫不费力的一杆接着一杆儿,进了一球又一球。
当台面上最后一个球也被打进洞里的时候,一场以最完美的一杆收场所有球的斯诺克,就这么漂亮的完成了!
就算是大师级别的台球师,也不过如此。
“啪啪啪……”
夜景崇抬手拍了拍,“三哥的球技越来越好了,我这局斯诺克想了很久都没破解,没想到三哥一杆儿就给破了。”
冷子枭擦了擦台球杆,黑眸淡淡,“那是因为你的顾虑太多。”
“顾虑太多?”
“打了左边的球,又担心右边会受到影响,打了右边的球,有担心下一杆儿的角度不对,总是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自然没法下手。”
冷子枭含沙射影的话,似乎在隐喻着夜景崇什么。
就因为自己担心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更不好下手,所以,才犹犹豫豫,所以,才被一局斯诺克给困住了。
但是冷子枭却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的思考模式很简单,a是他要的,b是他不要的。
他要的,想方设法都会抢到手;他不要的,自然也不会关心,哪怕坏了,死了,他也不在意。
所以,他打球才这么稳准狠!
夜景崇略沉了几秒,忽然唇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三哥就是三哥,小弟服了。”
“……”冷子枭依然没有说话。
夜景崇这个小子,对乔聘婷动了情,自然,为她考虑的事情很多,甚至,还因为乔聘婷对他夜景崇也有不少困难和影响。
而夜景崇总是在担心这边,又在担心那边,害怕自己两头都顾不好,反而弄的事情一团糟糕。
其实,冷子枭话虽然是对夜景崇说的,可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张嘴两片唇,当然话怎么说怎么简单。
他冷子枭又何尝没有顾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