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应该是游走民间的阴阳先生,通过他左手的红绳,我看出来了,此人是利用红线追踪法,并且黑大个儿的身上绝对有针眼,在东北,想要制那些成了精的妖怪,绣花针是一种很有用的武器,包括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都是一直佩戴在身上。
“你不讲道理!”说罢,中年人奔着就过来,看样子是准备对我动手了。
在民间除了一些修习了法术的玄门中人,其他像民间道士、阴阳先生之间斗法,如果生死大仇,多数为开坛斗法打对方的魂魄,我是个例外,有了韩湘子授艺,才懂得纯阳剑发这样可以直接对战的套路,要不然就直接唤出道衣和人拼命,可我俩没啥大仇,只能轮拳头干了。
但反过来说,术法以及咒法,人听见了没啥效果,可鬼怪听见了却如同天雷炸耳。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当他刚扑过时,我上去就是一脚,随后抡起拳头给了他一个眼炮,这么长时间几经生死,别看不懂武术,可街头打架还真就没怕过谁!中年人捂着眼睛向后频频退去,他气急败坏的说:“凭什么动手打人!”
“是你想先打我的,我是正当防卫!”打架总不能气势弱,既然咱们之间不能斗法,还练练拳脚也无不可。
他打架不是我对手,于是乎,中年人留下了一句“算你狠,你等着!”便离开了草堂,就这样黑大个儿被我保了下来,把他领到了门卫室,先是摘掉了他腿上三根儿绣花针,随后我问他怎么回事?那个中年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黑大个原本就尖嘴猴腮的脸变得更是挤在了一起,他犹犹豫豫,显得十分慌乱,又有好几次欲言又止。
当时我就怒了,‘啪’的给了他一脚:“有屁快放!”
“上师啊,我害怕啊,不敢说。”黑大个长叹了口气。
我就是一句话,要是不说,就给我滚蛋,那黑大个这才娓娓道出实情。
原来,就在万宁桥下的湖水里有一只千年老鳖,那老鳖平时积德向善,帮助四周百姓,每每有人落水,老鳖都会在水底下托住落水的人救下性命。
黑大个儿叹了口气说,他是在去年偷偷摸摸的到了万宁桥,躲在了一户百姓的家里,当到了月圆之夜都会出来修炼,四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他如往常一样出来修炼,结果撞见到了老鳖,老鳖为鳖和气,与黑大个聊了很多,他说经常会做梦梦见有仙人点化他,估计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成仙,它决定试一试能不能放出内丹,来引神仙渡他。
黑大个儿自然是羡慕不已,结果到了夜里,他趴在镇水神兽借助土精之气拜月修炼的时候,那老鳖果真飘了出来,那一刻整个万宁桥下的湖水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锅盖,老鳖吐出圆珠想要引天地精气吸引神仙关注。
结果好巧不巧的,桥上路过了一群喝多了的青年,那些人嬉嬉闹闹,到了桥上以后五名男子站成一排,冲着水里开始撒尿,结果老鳖很倒霉,养了千年的内丹让人家一泡尿给破了。
结果老鳖大怒,怨毒的诅咒了五人,虽说后来报了仇,可老鳖被一泡尿冲了九成的修为,为了快点恢复自己,所以他决定每逢月圆之夜,化作俊美男女,勾引一些个青年,采精补气,可凡人的体魄哪里受得了老鳖的折腾,于是每月会死一个人,自然也引起了一些阴阳先生的关注。
至于今天黑大个之所以被抓,那是因为他寄居的那家人有了白事儿,可他本来是成了精的妖怪,如果留在人家里,会对逝者的魂魄造成影响,它觉受了这家人的照顾有一年了,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于是主动离开了家门,独自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结果赶上了桥上人少,月亮今天格外的亮,他一个心急便过去修炼,撞见了路过万宁桥上的阴阳先生,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幕。
听他讲述完我就明白了,敢情他是不想出卖朋友,我问黑大个儿有什么打算?
他无奈的说:“茫茫人海,大城市的人太多,本想借助石螭修炼,可如今想找个栖身之地太难了,一会儿我趁着夜色还是回山里吧。”
按道理,山精还是归山的好,可是它被那阴阳先生打伤过,如果离开,对方很容易通过鲜血找到他,之后我把事情与他详细讲了一遍,并且表示如果他愿意留下来,我倒是可以保住他。
黑大个儿听我说完一个劲儿的感谢磕头,在我心里叹了口气,回想当初年少,黄大仙的死我真是难辞其咎,如今再次见到了黑大个,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吧,当初我落入黄泉好悬没死了,也是奎木狼救得我,今天算是还人家人情了。
收留了它以后,我领着黑大个进了草堂,并且告知他,我这儿不管饭,饿了的话也得自己搞定,那黑大个拍拍胸膛,他说我方圆十几里的耗子他负责包了!
无奈的拍了下额头,我还真属于养了个妖怪!
山精白天都是睡觉的,只有到了夜里才会出来活动,像黑大个借助月圆之夜化形显像,否则他也不过是狼狗大小的黄鼠狼而已,领着他到了‘档案室’,让它留在这儿休息。
我又回到了房间,吃着阿莲做的面条,我指了指二楼,告诉她说:“咱们家来人了,那里有只黄鼠狼,它白天在二楼睡觉,夜里你要是有什么活可以安排它,它智商挺高,什么都能听得懂。”
阿莲点点头,收拾着自己碗筷,闲着无事,我就问阿莲:“对了阿莲,你今年多大了?”
她一愣神,用筷子在我的桌子上写了个‘19’,我心里一阵汗颜,按照阿莲的五官,说四十岁不显老,三十多岁刚刚好,最近人家一直帮我收拾屋做饭,说不感激那都是假的,于是我说:“阿莲,现在到了城里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哥要是看见了,也好给你介绍介绍。”
她听我说完神态一愣,就当我准备喝方便面汤时,阿莲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头也不回的去了二楼。
对于她的表现我是挺无奈,阿莲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她自己将二楼的档案室的文件都堆积到了一个房间,为自己腾出了另外一间,可那门始终是锁着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住的环境怎么样,有没有床?不过我这个人又没啥好奇心,不管有没有,等我还是再给买一个吧。
没有电视机,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两年了,我头一次能在一个地方如此的安逸,翘着二郎腿,鼓捣了一会儿‘太上無为’印,我决定还是过阴找张福德聊一聊,有了想法,我拿出阴阳秘术,摆了红油灯, 唤出白马一溜烟的去了阴曹地府。
如今我发现了个特点,那就是当我灵魂出窍后,身上的衣服不再是平时穿的便装,如今反而成了与鬼差极其相似的衙役服装,但唯一的区别是别人的帽子写着‘衙’,我的帽子写着‘司’。
再次去阴曹地府,各路的鬼差见到我那是频频打招呼,上师的称呼也变为了‘大人’,为了表示规矩,第一件事儿我还是去了秦广王府邸,正巧看着秦夫人十分欢喜的把玩着lv的皮包。
见到我来了,秦夫人显得特别的亲切,她说广王出去忙了,需要等一会儿回来,她邀请我进来坐。那我哪敢同意啊?连连尊称‘不敢’,于是借着说找张福德有公务,离开了秦王府,可还没等出门呢,人家秦夫人还大喊了一声‘以后常来玩啊!’
一路小跑的到了张福德的家,进了门发现他还在逗鸟呢,我心里就纳闷了,以前乔坤那么忙, 到了他这儿怎么还清闲的养上鸟了。
“来了贤侄,快坐。”他笑着打招呼。
到了他家我也不客气,坐在石凳上,喝了口阴间的热茶,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典当寿命所用的‘太上無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