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其实,我也不想拉他一起下水,可在日本其他人我根本就无法相信,我入孤舟,若是没有人帮助很难在浩荡江河中存活下来,怀唐不可否认确实是我所信任之人。
今时不同往日,身体在华夏受到的重创,已经让我不再是那个横行无忌,拳打妖魔的张大宝。
“杀谁?”
我说:“杀前路一切阻碍之人!”
程胖子又补充道:“大宝需要帮助,以后让你杀谁你杀谁,干不干?”
足立区的小巷子内,我倚靠着古朴的青砖,随手又拿出香烟深深的吸了口,程胖子如往常一般,见我吸烟他便会‘厌恶’的躲在一边,像是个大姑娘似的捏着鼻子。如今,我身在异国他乡,对待周围的一切是毫无任何的归属感,静静的望着怀唐,如果他拒绝,我不会勉强。
怀唐一点点的解开身上的布衣袈裟,表情也是严肃无比,待他脱到仅剩下衬衣衬裤的时候,随手又将佛珠丢掉,怀唐双手合十,面向我跪下。
这是干什么?想要上前搀扶,他又说:“别动我,听我把话说完!”
毫不在意周遭的眼神,怀唐语气低缓的将心里的事情说出一二,他说,如果不是海关不给他办签证,那么他早就已经去华夏来找我,而在我为唐秀争取了一线生机的时候,怀唐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追随于我。
他语气坚定道:“唐秀是我的命,你救了唐秀等于救了我怀唐的命,我怀唐无牵无挂,从此以后,命一不归佛、二不归己,而是你归你张大宝的!”
三个头落地,怀唐从此留起了长发,带他离开的当天,我通过伊势神宫招揽了怀唐、程胖子入开元菊的刑检司命,古朴的入教仪式好似香港黑社会电影中的片段,而当他对我如今的处境了解一二后,彻底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
又过了第七天,我约京太郎在一间五星级的酒店里见面,开元菊向来神秘,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刑检司的面貌,我通过一些易容改变,已经摇身一变的成了一位携带大笔现金逃到日本的官二代!
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我还算信任,毕竟,我身为骗过三界的奥斯卡影帝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金碧辉煌的包厢内挂着许多中国人的字画,一眼可以看的出皆是赝品,可毫不否认一点,中国字画是最能够提升一个人乃至一间房屋的品位的装饰,背着身子凝望着字画,上面写着的一首耳熟能详的‘静夜思’。
凝视许久,心中有些感慨,如今举头明月不是明月,低头思故乡不是故乡,摸了摸怀里的莲花灯,不管我做多少恶毒的事儿,只要你不认为我坏人,那我就满足了。
不一会儿,随着零碎的脚步声踏入,门开了。
浩浩荡荡的进来一群人,其中京太郎的周围始终跟着四个人,俩人身材健硕,手指关节非常粗大,应该也是练家子的主儿,剩下那二人年纪在六十岁左右,有着东南人皮肤的小麦色,双手始终插在衣袖里,梳着怪异的小辫子,脖子上遍布降鬼符彰显了他们的身份。
他走过来与我握手:“亲爱的张,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
我笑道:“没事儿,北京的交通比起东京可要拥堵多了。”
“对于北京我个人也是向往的很啊,尤其天,天安门,那里简直要比法国的凯旋门更要气派!”他哈哈大笑。
我说:“小弟初到日本能结识哥哥这样的豪杰,实在人生一大幸事,来,坐下聊,今天我做东,中国的茅台怎么样?”
他连说了三声‘好’,随我一同坐在了餐桌前,与他随行而来的许多保镖则站在门口的走廊,屋内仅留下四人,二人在门,二人在窗。
在门者防鬼,在窗者防人是奇人术士的一种说法,意思是一切害人的术法、小鬼、哪怕跟着你进宅的游魂,它们皆会在大门而入,所以,某些人家会在进户门的脚垫下面立下法器,但窗户位置的法器多数是招财的。
可若是小偷、或者来害人的歹徒,青天白日下是没有人会走正门的。
与京太郎面对而坐,怀唐则站在我的身后,他身材本就魁梧,微黑的头发时不时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说说笑笑间,服务员开始上菜。
每一次有人进来,走廊的人会搜一遍,进门搜一遍,放下了食物还要有人来率先品尝。
我指着他身旁的人说:“哥哥如此小心,难道遇到什么难处了?”
京太郎笑道:“不碍事,只是听说最近有一个新上任毛头小子想要对付我,小心点总是好的。但你放心,这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易。”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与弟弟说。”我很客气。
他则摇摇头,又说:“咱们还是谈正事吧,你有多少现金?”
我说:“手里有几个亿的黑钱需要洗白,听人说哥哥对于洗钱要比山口组更加的专业。”
“那是当然,这样吧。一个亿换算二百万,你要是有超过十个亿的话,我额外再送你一千万。如果觉得在日本钱会不够花,我可以帮追你柬埔寨、泰国、越南,这些钱也足够你在那边过上好日子,做不做?”
“有点…,太少了。”干了一口烈酒,自从三魂不稳,阳气匮乏,太阴诅咒日益渐深,饮烈酒确实是非常舒适的,抿了抿嘴,将被子放下。
“少?弟弟,现在行情不好做,上下打点再到洗白,成本越来越高了。”他目光始终与我对视,
我摇头不语,贪婪会让人变成迫切上钩的鱼儿,作为钓鱼者要做的,那只有等待亦或者加重鱼饵的分量。
他又问:“你说多少!”
我将手掌张开,京太郎皱着眉说:“五百万实在太多了,不行不行。”
“你误会我的意思,给你一千万,我要全部,你的钱、房产、股票、古董、所有的东西全部交出来,我会给你的后代留下一千万日元。”
作为领导层的人物,说话一定要有派头,因为我内心中的敌人是那些将我逼出华夏的人与仙,玉帝的天地法旨,阴曹地府勾魂名册,华夏特勤处的格杀勿论,哪一个敌人都像是无法撼动的大山摆在面前。
所以,区区一个小日本,又怎么能引起我的重视?所以,哪怕与他交手,哪怕我实力不如人,可我仍然会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心里上藐视对手。
京太郎面色微变,猛的一拍桌子:“你是刑检司!”
“选一个吧。”一摆手,怀唐在地下拿出了三个箱子。由怀唐为让他所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的是书包、第二个是一把刀、第三个是一张遗产书。
他拍桌怒道:“老子加入门派这么多年,难道为九菊做的事情还少么!钱是我自己赚的,凭什么要给你们这些神棍!”
“这些话你可以留着对神宫说,选一个,毕竟,刑检司在我的带领下向来以德服人!”
京太郎大怒,对周围的人说:“杀了他!”
结果,他的随身保镖栽倒在地,窗户位置的守保镖刚掏出枪,只见那东南亚人拿出了一枚肉蛹当着我们的面儿捏碎,保镖腹部鼓起喷出一大口的绿浆。
京太郎傻了眼,愤怒的盯着身旁的东南亚人,大声的质问他们什么意思。
那俩黑法师双手合十,垂眉低首,不言也不语。
修炼黑法的人普遍比较讲信用,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他们必须与你立下契约,这个契约是相对的,比如,你答应他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上面甚至会将年月日写的明明白白,同样,他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去做到,任何一方违约都会受到黑法的反噬。
显然,京太郎并没有许诺什么,也没有立下过契约。放下酒杯说:“柬埔寨最厉害的黑法师叫‘飞徒隆’,飞徒隆早年在泰国修习过降头术,曾与黑法师巴图登出于同门,而巴图登已经改行做起了生意,忘了补充一点,你的两名黑法师是飞徒隆的弟子,我在你给他们三百万的报酬基础上翻了三倍,还有,帮助他们盖上两所学校,一间诊所,以及一位乡村大夫。”
“你特么反了我!”京太郎大怒,一把掀起了桌子,抬脚就踹过来!
那速度奇快,声势浩大,而怀唐则顺势出手,降妖僧本就是伏妖人,妖魔不同于凶灵恶鬼,乃是实实在在肉碰肉,而怀唐法武双修,实力非同寻常,二者以拳对脚,左手法印抡出的刹那,‘卍’而出,击打在了京太郎的胸口,落地的瞬间,怀唐一手拍地,黑色魔抓自大地而起,京太郎被迫翻滚躲避,而怀唐在怀中拿出佛珠丢过去,‘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了京太郎胸口。
京太郎他连续吐了几口鲜血,又喘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面色青绿,眼窝开始凹陷,身体的水分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你对做了什么!”
我耸耸肩,又干了一杯白酒:“那你得问问你的两位贴身保镖。”
事实上,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以没闲着,而是与李相如取得了联系,打听柬埔寨法师的时候,得知当初我们一起去坝美的法师巴图灯改行了,因为做法师赚钱太慢,他从此改行去做走私,恰巧李相如家又是有名气的土豪,双方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仅仅李相如一句话的事儿,就打听到了京太郎柬埔寨带回来的黑法师的身份,说实在的话,这两位黑法师法黑人不黑,柬埔寨山区的当地医疗水平非常的差,老百姓不仅仅要忍受贫穷,还要忍受饥饿、病痛、天灾、有时候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妇女被迫出卖自己,男人们更是种植毒品贩卖,害人害己不说,又经常受到清剿,为此,两位拥有民族气节的黑法师,本着报效家乡的打算,毅然决然的走出家门出去打工。
而且,自六十年代开始至今,九菊便已经遍布东南亚各地,所以,当这两位法师出山立刻被京太郎请到了日本,但是,二位位隐藏福布斯富豪非常吝啬,给他们年薪只有三百万日元。
而人家法师出来赚钱,语言又不通,只好暂时给他打工,等我这边取得了联系,又让李相如快递来了信物,拿着给人家一看,彼此相见恨晚,不仅仅许诺报酬翻倍,二话不说的又以个人名义捐俩学校。
俩法师痛哭流涕,简直把我当亲人了。
试吃食物是由哥哥‘龙波纳’做的,他弟弟‘龙波南’擅长养蛊,俩人一来二去就给京太郎中了招,否则雷门一堂之主的实力,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蛊毒发作,京太郎昏死过去,很快,扮作食客的战司纷纷出现将震堂众人制服。
我身为刑检司喜欢给人选择的余地,路可以给你,但怎么选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假如京太郎不会动手,安安稳稳的交出所有的钱财,那么,一千万日元应该足够他的后代生活。
将电话拨给了伊势神宫,办完了事情还是要向上级汇报的,至于上级的身份,他从来没有露过面,每次下达指令会有人过来传话,完成后我自然也要去汇报。
电话里,我说京太郎已经制服了,下一步就是要钱,需不需要派人来?没的说,那边挂了电话后,当天就有神官过来与我交接,所以说,不管任何组织,钱总是排在第一位。
龙波纳,龙波南两兄弟由怀唐去作陪,安顿好了之后,赶赴春山投资公司的地下监牢,刚下去就见程胖子与秘书美牙子正聊着天,见我来了,程胖子说:“大舅哥,真缺德啊,连二奶都给抓来了?”
“神宫说的,只要是有牵扯的人,那么皆不放过,你说,我又能怎么办。美牙子,去给京太郎灌入白醋,一直灌,直到他醒过来。”
贴身的女秘书非常合格,不仅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对于我的吩咐是不会有任何的疑问,接过他手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