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待会郑西洲回来,我和他一块去。”
姜萱高高兴兴去灶台前生火,准备装模作样地烧烧水,煮两个鸡蛋。
很快,田寡妇和孙干事一家也知道了两人扯证的喜事。
田寡妇瞅着姜萱的模样,没吭声,臭着一张脸继续择菜。
中间不知怎么回事,抓着招娣发脾气,巴掌甩得啪啪响,“俺让你糊火柴盒,这都多久了,你才糊了几个?再不好好糊火柴盒,以后活该嫁不出去。”
招娣胳膊被她掐的青红发紫,低着声音,哭声细得吓人。
大蛋二蛋围到两边扮鬼脸嘲笑。
姜萱坐在门外,闲得往那边瞥了一眼,恰好和招娣殷切的求助目光对上,愣了下,平静无波地收回视线。
她确实看不惯,但也不打算插手。
上次发喜糖,郑西洲专门说过,招娣比她还会装呢,常言道,不怕小孩子坏,就怕憋着坏故意当白莲。
虽然姜萱没看出招娣哪里不好,但郑西洲眼光不差,他说的肯定没错,听着就对了。
过了晌午,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大杂院的人纷纷出门,都要赶着去街道帮忙。
杨婶临走前,随口问:“小姜啊,你不用上班,也不用搬矿石啦?”
“没有,”姜萱哪敢说自己故意偷懒呢,事关思想觉悟,容不得大意。
她急忙解释,“我也要到矿区帮忙,待会和郑西洲一块去,他也要去矿区报道。”
“那行,你们忙着,我们先走了。”
“哎。”
看着一众人出去,姜萱趁机关紧院门,回到房里拿出烧水壶,烧了两壶水,总算能舒舒服服擦个澡。
没多久,有人砰砰敲门。
姜萱乐得去开门,看见郑西洲两手空空,没好气道:“你不是去搞铁皮炉子吗?哪儿呢?”
“其他人不在?”郑西洲东张西望。
“不在,都去街道搬矿石了。”
“等着,我去搬炉子。”
姜萱满头雾水,不到两分钟,郑西洲拎着一个光秃秃的土炉子回来。
……看炉子的崭新模样,像是外表的那层铁皮被粗暴地拆了,姜萱叹口气,“你从哪里找来的?”
“废品收购站。”
姜萱哦了一声,催促他快点把炉子装好,“你别磨蹭了,我们待会去百货大楼看看,听说拿着结婚证能买好多东西呢。”
“行。”
索性大杂院没有外人,姜萱拿出铁锅,光明正大在院里烧水做饭。
看见灶台上的两口铁锅,郑西洲愣了下,“怎么有两个锅?”
“这算什么?”姜萱说,“我还买了烧水壶呢,都在房间里藏着。”
“……”郑西洲已经不想问具体藏在哪里了,揣着明白当糊涂,一个在外头熬粥蒸馒头,另一个出去搬回两根烟囱管道,叮叮当当安装炉灶。
饭菜端上桌,姜萱发丝凌乱,吐槽道:“以后你也得下厨,不能光我一个人干了。”
“闭嘴,吃饭。”郑西洲本着能拖就拖的心态,不肯松口应声。
姜萱冷哼:“你别想着躲啊,迟早让你知道辛苦。”
“……”
“哎,你身上还有钱吗?”姜萱眼波流转。
郑西洲头也不抬,“你又想干什么?”
“我们结婚了啊,你的工资给了我,存折呢?”
“……没有。”
“不是,”姜萱怀疑人生,“你上次跟我说,如果我们结了婚,存折交给我呢。”
“你看看,”郑西洲放下碗,翻出压箱底的一个存折,“只有八毛钱,你确定要拿着?”
姜萱:……
姜萱丧着脸,“你怎么这么穷?”
那是别的财产不能露,郑西洲拍拍她脑袋,安慰道:“放心,缺不了你吃喝,想买什么跟我说,努力赚钱给你买。”
也只能这样了,姜萱满脸不高兴,吃完饭,跟着郑西洲去了百货大楼。
来到柜台前,看着眼前红彤彤的喜庆东西,姜萱心情又好了,“你看,那个带喜字的脸盆,买两个呗。”
“买。”
“有没有结婚证?”售货员问。
“有有有,”姜萱把大红奖状递过去。
“两个搪瓷盆一块二。”
姜萱囊中羞涩,只剩下十块钱,舍不得出,拍拍郑西洲胳膊,示意道:“付钱啊。”
“你不是有钱吗?你先付。”郑西洲忙着挑红纸。
“没钱了……”姜萱喊穷。
……男人撩起眼皮,默默瞅着她。
上次离开江东市,他给了姜萱少说三十块钱,再加上之前给的一个月工资,这么快就花没了?
姜萱很无辜地和他对视,张了张嘴,言简意赅,“锅。”
郑西洲认命掏钱。
姜萱趁机瞥了眼他的口袋,好家伙,起码有五十多块,还有一沓花花绿绿的粮票工业券呢。
难得旁边有愿意掏钱的傻大头,姜萱兴高采烈,买完脸盆和大红纸,又去买糖块瓜子,糖纸还是一个一个写着红双喜的……
“那个褂裙好看吗?”姜萱停下脚。
郑西洲抬眼,绣着彩线的中式龙凤褂,融合了中山装的上身设计,领口的盘丝扣还算精致,但他看不上眼,“别买这个,回家我给你看更好的。”
“还有更好的?”
“有,我从西南带了很多,一样一样地给你看。”
郑西洲摸摸她头发,该给的他都会给,用不着委屈姜萱。“去看床单,挑个喜欢的图样,回头我找人做新的鸳鸯被。”
姜萱不满足,“听说有蚕丝被来着。”
“想得美呢,只有棉花被,以后再买别的。”
“好吧,”姜萱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挑喜欢的床单去了。
两人满载而归。
回到家,姜萱扔下糖块瓜子,急得拖出麻袋,“你说的那个褂裙在哪呢?我看看。”
“在这呢,先说好,只能家里穿,办酒席的那天只能穿列宁装。”
“知道了,你快点。”姜萱催促。
郑西洲翻出包裹,打的活结哗然散开,露出了夺目绚丽的红。
姜萱呆滞,把衣服平平整整铺到床上,只见床上铺着一件端庄典雅的龙凤褂,对襟立领马面裙,金银线刺绣,每一针每一线,都能看得出是纯手工缝制,龙凤吉祥,中有牡丹潋滟,技艺堪称巧夺天工。
即便到了现代,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中式传统褂裙都很少见呢。
姜萱喜爱地摸了又摸,“你从哪里买的?”
“不是买,这是我妈亲手绣的婚服,专门给儿媳妇留的。”
“妈、妈妈做的?”姜萱说话磕磕巴巴。
“还知道改口呢?”他故意说。
姜萱红着脸,“那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还有没有别的?”
“……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
郑西洲打开木盒,一套传统的祖母绿宝石头面,另一套样式没那么厚重,但也是姜萱未曾拥有过的,杈子簪子红宝石,放到现代,少说也要几千万。
姜萱接的瑟瑟发抖,“真的给我吗?”
“不给你给谁?”郑西洲笑了笑,捏捏她脸颊,语气宠溺,“你自己收着,记得收好了,以后还要留着给闺女当嫁妆呢。”
姜萱重重点头,笑得牙不见眼。
待会她一定藏到空间里去,这都是可遇不可得的传家宝,以后相当值钱了。
她现在收回之前的评价了,郑西洲不穷,他真的很有钱!
第54章 我偏不让
交接完嫁衣和首饰, 姜萱暂时把这两样珍贵东西藏到了床底,下回找机会塞进空间转移。
刚出来,郑西洲又给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列宁装, “拿去试试,办酒席的那天咱们两个都穿列宁装,看看哪里不合适,我早点让师傅改改。”
姜萱哦了一声,她倒是想穿那件大红色龙凤褂裙, 好看又亮眼, 在结婚的酒席上穿这件, 这辈子都值了!
然而这样的美事只能脑子里想想,姜萱又不傻, 低调才是最稳妥的,拿着军绿色列宁装,连忙进屋去试了。
“好像有点大。”姜萱抱怨地拽拽衣袖。
郑西洲抬头看了眼, 目光明显顿了一下, 忍不住伸手摸摸她头发, 帮忙把袖子挽了两圈。
“大小还行, ”他说, “挺合身的,本来就是在办酒席的那天穿,正好和我配一套。”
“非要穿列宁装吗?”姜萱眼光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