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根明自己洒了药粉,撕下布片把伤口裹住,苏辰休息了一会,才恢复一些力气。
他没有去捡地上的大刀,而是在胡子的腰间搜出了一把小刀。
小刀磨得十分锋利,约有半尺长短,刀身极薄,应该不是用来搏杀所用。
苏辰猜想,这把小刀,很可能是山贼用来割肉的生活用品。
不过,不管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如今人小力弱,小刀却是比大刀适合使用。
“跟我走……”
苏辰回头看了一眼高少爷,反握着小刀,就朝牢笼外走去,顾盼之间,写意无比,如同走在康庄大道上。
“这不是下山的路啊,错了、错了。”
没走多远,高根明小声叫唤起来,他此时已经忘了苏辰刚刚曾经割了他一瓷刀,反而是兴奋至极,跟着苏辰走道的同时,还不忘观察道路。
苏辰瞄了他一眼,心里也是点了点头,心想这高少爷倒也不是全无是处,至少胆子够大。
在现代社会中,如此性格就会被称为有习武天赋了。
身体不行不要紧,脑子太笨也不要紧,关键做人不可太懦弱,要有血性,这才是习武最不可缺少的一样东西。
在高根明的眼中,苏辰似乎很清楚山寨的布局。
他左拐右拐,时而停下来等一等,在里面穿过了几个房舍,走过了三条通道,却没有碰到一个山贼。
全让他们躲了过去。
“厨……厨房?”
高根明见鬼一样的看着苏辰:“苏三你走这么远就是为了来厨房偷吃的?鸡腿有那么香吗?”
苏辰见到满案肉菜,眼睛都发绿了,哪还顾得上这个高少爷说什么,他立刻开动,三口两口就吞掉一个鸡腿,再狠狠灌了一碗鸭血汤,才有心情说话。
“不吃饱了,等会怎么跑路?”
高根明还是不理解,不过也不妨碍他跟着吃就是了。
反正他一个人也下不了山。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山寨门口有着两个山贼看守,他一个都打不过。
自从见过苏辰在地牢里突袭杀了两个看守,不知怎么的,高少爷对跟着自己有两年之久的书童有了一些敬畏,这种情绪很是莫名。
人在绝境之中,就算是有着一根救命的稻草都会抓住,这是一种本能。
在如今的高少爷眼中,书童苏三显然就是那根稻草。
“你怎么被抓来的?”苏辰吃得差不多,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才有心情来问问情况。
“你不是知道吗?哦,我忘了,你被山贼踢晕伤到脑子……表妹在府城外被山贼掳去,然后我就带你在后面骑马追击。结果,你也看到了。”
高根明垂手无奈说道。
“你?一个人追山贼?”苏辰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个高少爷。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高个子少爷是一个草包了,十五岁长得跟成年人一般高大,这是白长了肌肉没长脑子嘛。
至于前身,只能说是一个累赘了,十四岁的身体长得跟十二三岁一般,瘦得像根芦材棒,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帮手。
“我射箭骑马很厉害的!”
“射箭……你的弓箭呢?”苏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他想起了自己如今体弱无力,正面搏杀自是不行,但躲得远远的,射射箭,还是可以的。
“被他们抢去了?”高根明更加无地自容。
他越说越小声,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吃饱了,走吧。”
还是苏辰在前,高根明在后,两人靠着房舍围墙的阻挡,偷偷摸摸的向着山寨门口摸去……
中途苏辰还用手中的小刀杀了一个前来传菜的山贼。
“跃溪岭这里本是一些泥腿子走投无路聚集在一起,凭着有几把力气抢劫过路行人商客而组成的松散势力,他们一般也不敢杀伤人命,胆子也小得很,没人当回事。不知这次为何?就敢到府城旁边抢劫出城郊游的官家小姐。”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这么肆无忌惮?”
高根明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说着。
苏辰又发现这个高少爷一个缺点,这人是个话唠,还没脱险,就已经嘴巴不停歇的念叨起来。
苏辰理解他的意思。
普通泥腿子山贼竟然敢绑架富家公子行勒索事情,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来形容了,难道就不怕他们高家的护院来报复吗?
“我想我知道山贼的胆子为何突然大起来了。”苏辰站定,也不忙着走,他静静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寨前堂,突然说道。
“为何?”
高根明也从后面悄悄探出头来,看着山寨前堂人影,大喜过望,小声叫道:“我就说嘛,出了这么大事,我家怎么可能不行动的,‘平山尺’铁捕头果然到了,他还带着一个黑衣持刀捕快,山贼有麻烦了。”
“你高兴得太早了,那位铁捕头可不是人家的对手。”苏辰冷冷说道。
“不可能,铁捕头是华阴府六扇门鼎鼎有名的高手,一般混江湖的几十个一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高根明不信。
铁捕头年纪约四十来岁,正当壮年,五短身材,膀阔腰圆,他身着青衣,绣金边,站在堂中极为沉稳,自有一股气势。
应该是平日里捉拿江洋大盗,予生予杀时养成的风度。
另一位黑衣捕快却是单手按刀,极为紧张,一看就知道他对此时的局面心里没底。
“蓝独眼,你们西关三把刀不在陇西道上讨生活?跑来华阴府跃溪涧这么个小地方,养得活你们吗?”铁捕头面沉如水,冷声说道。
“哼,怎么就养不活了,我只恨没有早点来,这么多肥羊,却没有几个强手争夺地盘,我们兄弟吃香喝辣轻而易举。铁凌,识相的就赶紧滚蛋,我念在你是官家的人,放你一条生路。”
“把前两天抓来的人全放了,我也不是不可以走。”铁铺头不为所动。
他在华阴地面上颇有一些名气,对自己的身手也很有信心,这次来救人也是收了大笔银子。
自然不可能让山贼头领随便几句话,就说得灰溜溜的无功而返。
无论如何都得把人救回去,不然就砸了名声,知府大人那里也交不了差。
“敬酒不吃吃罚酒!”
“呯……”的一声碎响。
却是那坐在堂中喝酒的独眼彪悍壮汉把手中酒碗扔了,他身形一动,如猛虎跳涧,一个跨步就挥刀斩了过来。
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独眼巨汉很是干脆。
刀风嗡鸣,直砍得空气呜呜尖响,兜头盖脑就向铁铺头砍了过来。
铁铺头眼神愕然,似乎没有料到对方如此沉不住气,他急忙抽出了腰间一把黑沉沉的铁尺,运起全身气力当空一架。
“铛”的一声大响,就封住了这一刀,然后面色变得通红,整个人“蹬蹬”连退了三四步。
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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