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亦刚好从洗手间出来,问了一下,“你要走了?”
凌司辰看了看他,不回答径直往门口走去。
“哎,要不要帮你安排个代驾呢?”潘亦又道,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俱乐部服务台的电话。
凌司辰彻底离去,潘亦这也看向张少离,张少离刚好梦呓了一声,“辰,走那么快干嘛呢,说好不醉不归的,来,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干杯!”
潘亦即时踢了他一脚。
张少离痛叫出来,“谁踢我?!哪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潘亦又是狠狠踢了两下,这时秦峰也回来了,拦住潘亦,张少离继续咕哝两声,睡过去了,可见醉得实在厉害。
秦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潘亦,自己拿一杯,忧心忡忡道,“你说阿辰这样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心里一直对思婕有气,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生气啊。”
“我哪知道,你认识他多久我也认识他多久,你了解他多深我也了解他多深,他这个人啊,总是耍酷,对我们固然肝胆相照,但心里有些事还是没完全跟我们坦白。”潘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轻轻摇着酒杯,一会又道,“话说你对邱思婕的爱到底有多深的?别跟我说你打算这辈子都这样了吧?”
秦峰继续沉默不语。
潘亦自顾道,“我总觉得阿辰对她可能真的没那个意思了,你要是非她不可就行动吧,阿辰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你刚刚不是说不了解他吗,又怎么知道他没意见,他要真的不在乎,今天还会这样?”秦峰总算说一句。
潘亦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他今天的反常未必就跟邱思婕有关。”
“不关思婕的事?那是什么原因?难道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潘亦摇头,表示不清楚。
秦峰便也不再吭声,然后两人就默默喝起酒来。
另一边,凌司辰已经回到医院,不过当他走到病房门口时忽然停顿一下,心想她醒了吗?看到他会不会发脾气,然后把他赶出来?自己呢?应该跟她说什么?
想到这些,他又觉得心情烦躁无比,两脚一转朝前面露台走去。
他摸出下午买的烟继续抽了起来,抽着抽着接到洪亮的来电,说是欧洲那边的工厂发生了二级爆炸!
凌司辰思绪立刻一定,沉声问,“是什么引起的?情况严不严重?现场伤亡如何?”
“刚好有一批员工在加班,听说整个厂房都牵连了,现场非常混乱,david希望我们可以连线视频。”洪亮继续汇报道。
“好,你立刻召集相关部门回公司,我大概二十分钟到。”凌司辰挂断电话,顺便把烟也熄灭了,事不宜迟地迈开脚步,一路走过顾书瑶的病房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并不知道,这时顾书瑶在里面正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都是与他有关的,一直被折腾到天亮,总算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乔若希,她当即一愣,迅速环视周围,但思绪还是乱乱的。
这是医院?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努力追忆着,乔若希已经冷嘲热讽地辱骂出来,“顾书瑶,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竟然背着我外婆和表哥在外面鬼混,还怀上孽种,这下我看外婆还怎么饶你,你等着受死吧!”
孽种?
对了,她好像怀孕了!
昨晚那些情景也瞬间冲上脑海来,顾书瑶全身僵住了。
孩子流掉了吗?嗯,肯定的,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总算流掉了,她不用去愁适不适合打胎,然后可以按原定计划离开凌家,真好,太好了!
然而,顾书瑶感觉不到半点轻松,反而觉得很压抑,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剐着,疼得几乎没法呼吸,她的手缓缓抚上腹部。
乔若希暗暗留意着她,忽然邪恶一笑,继续道,“顾书瑶,你一定以为孩子已经流掉了吧?苍天有眼,让你的孽种继续呆着呢,这可是你出去鬼混的证据,老天爷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顾书瑶这也看向乔若希,目瞪口呆,想确定这个女人有没有撒谎,只见她一脸的不怀好意,所以,孩子没事?
孩子还在,他还在!
顾书瑶低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直到耳边又传来乔若希的辱骂,她这也板起脸,递给乔若希一记冷瞪,迅速按响床头的报警铃。
护士很快出现,顾书瑶指着乔若希跟护士道,“麻烦让人把她带走,我不认识她,也不希望见到她!”
乔若希一听顾书瑶要赶她走,当即大叫,“顾书瑶你赶我?你凭什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外婆就要来了,看你怎么死,还有你的奸夫肖诺,他一定被我表哥赶出公司的!”
“这位女士,麻烦您出去,病人需要休息,您这样大吵大闹会影响到病人和孩子的。”护士这也赶忙叫一声。
乔若希甩开护士,道,“影响到更好,你可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什么东西,那只是一个……”
“希希,给我住口!”忽然,一声沉怒的斥喝打断乔若希的话。
老太太来了!
乔若希一愣,随即快步走上去,跟老太太撒起娇来,“外婆您可算来了,某个不知廉耻的贱货醒了,您快狠狠教训她一顿!”
老太太没理她,跟张妈打了一个眼色,张妈当即走到乔若希面前,道,“表小姐,我陪你出去一下吧。”
乔若希愕然,肯定不想离开啊,还打算看好戏呢。
“出去,没我允许不准进来!”老太太又是恶狠狠地喝了一声。
乔若希跺跺脚,便也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顾书瑶内心却似乎更加不平静了,她咬着牙,讷讷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即便一语不发,但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顾书瑶,你老实给我说,孩子是谁的?”不知多久后,老太太终于开口,语气冷得犹如刺骨寒风狂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