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下次再这么先斩后奏,我就把你先斩后奏!”
娄越敬礼离开,多一个字都没说。
刘军长气得要死,“你看他,还说娶了媳妇就软和了,软和个屁!”
“你又不是人家媳妇,对你软和干什么?”参谋长实话实说,“再说了人家新婚燕尔的,你非要派人出去,一出去就一个多月能对你有好脸色才怪。”
“结婚都半年多了,新婚燕尔个屁!”
参谋长想了想,“这倒也是,不过人小两口感情好不挺好的吗?你就别当恶婆婆了。”
“什么恶婆婆?我是恼他乱来,真要是被人抓住小辫子,我怕自己护不住他。”
参谋长愣了下,“怎么好端端的说这话?”
刘军长叹气,“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倔,小傅也是头犟驴,非要跟那姓梁的打赌。”
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俩不让人省心的。
参谋长反应过来,“我倒是觉得小傅不会贸然行事,对了她刚才还跟我说了一些打算,想着在市里头弄个市属的酒厂,到时候这酒可以自南向北流。”
吹胡子瞪眼的刘军长愣了下,“什么自南向北……你是说往贝加尔湖那边去?”
“不然呢。”
刘军长哈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小傅是个好同志。”
参谋长:“……刚才还说人家犟驴呢。”
刘军长面不改色,“都是被娄越这混小子带的,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参谋长:“……”他错了。
他怎么会觉得老首长是恶婆婆呢,分明是个刁难人的老泰山。
呵呵,挺好。
……
长缨年轻不消停,安排刘扬去摸底还不算完,她更是直接去查账。
市里头担心国有资产流失,查账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不服气就跟国.务.院告状去,看到底谁占理。
显然长缨底气更足一些。
年轻她让陈彪带着一帮人去查账,还真是查出了不少的问题。
先捡小的往中央报,一开始国.务.院也没当回事,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然而伴随着上报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谁还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专案组来了。
金城市配合行动。
这么一个年,过得可真是折腾。
不过长缨什么时候过过安稳年呢?
每年春节人家阖家团圆的时候,她都是在外面视察,去看望群众,看望那些生活困难的退伍老兵又或者探望退休的老干部。
今年也不例外。
除夕回到家中已经半夜,准确点说春节到来了。
一路风雪回来的人,看到家里正亮着灯,厨房里有人正忙活着她愣了下,“你怎么还没吃?”
“问了下立川,他说你差不多回到家都十一二点。”
徐立川最是了解她,毕竟过去很多年都是他陪着长缨一起过的。
娄越又问了下杨秘书,大概知道长缨去哪边看望,路上再一耽误时间,掐着点做饭。
“我给你烤了红薯,要不要尝尝看?”
长缨瞪大了眼睛,“你还会这个?”
“会的多着呢。”娄越拿毛巾垫手,从炉子的水壶旁边给她取过来烤地瓜,“尝尝看怎么样。”
长缨好长时间没吃过这烤地瓜了。
今天去群众家探望,瞧着人在那里下饺子,她想吃又不好意思吃,毕竟人家过得也不怎么好,她吃一个饺子人家就少吃一个。
真是饿的前胸贴肚皮,这会儿看到这烤地瓜,闻到那香甜气息连忙揭皮去吃,愣是被烫了下。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长缨被烫的委屈,眼眶里都含着泪,“我饿。”
除夕的时候她最忙,走家串户的又不能吃,原本垫肚子的吃食都消化干净,这会儿给她一头牛……
小牛犊她都能吃得下好吗?
饿得难受的人反倒是吃得不多,肚子里塞了一个烤地瓜之后又吃了几个饺子,跨年饭就是看着娄越在那里吃。
娄越看她只在那里吃饺子,循循善诱道:“饺子就酒,越吃越有,要不要喝点酒?”
长缨瞥了他一眼,“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她在那里用饺子蘸蒜汁和醋吃,酸中带着点辛辣,味道着实不错。
娄越有点遗憾,“早知道再弄一盘花生米了。”
多一盘花生米兴许就答应了呢?
长缨还看不穿他那点小心思吗?
她笑着吃了口那酱牛肉片,“娄越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便是到现在,娄越也不曾弄明白长缨的心思,总觉得她的心飘忽不定,带着几分想一出是一出的随意。
太难猜测了些。
“我可能忘了跟你说一回事,你.妈给我发了压岁钱。”
娄越:“……我好像从来没收到过她给的压岁钱。”
“不碍事,我分给你一半嘛。”长缨十分大方。
娄越瞧她进屋,还以为是去拿钱,谁知道人拿了一瓶酒出来。
“过去半年多承蒙照顾,我敬娄师长一杯酒。”
这话说的有点古怪。
娄越正想着,余光瞥见她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第一次有人专门等着我一起吃年夜饭。”
饮了酒的人眼底似乎有星星,“这第二杯酒,我敬你。”
那是从刘军长那里弄来的茅台,娄越平日里不喝酒,没想到竟是被长缨一杯又一杯的喝了两盅。
白净的面皮上都染了薄红,娄越阻拦她,“你酒量不好,别喝了。”
长缨打开那只手,“你不就是想看我喝醉吗?娄越你真以为我醉了吗?清醒着呢。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我唱歌可好听了。”
家属院这边建设倒是没偷工减料,又是西北地区的城市,墙皮厚的很,隔音效果也还行,只要长缨不去开窗对着院子喊,倒是没啥事。
只不过长缨唱的歌让娄越愣了下——
先是国歌然后国际歌,她起初还压着声音,到了后面竟是越唱声音越发的嘹亮。
再厚的墙也拦不住了——
扰民。
先是隔壁,“搞什么吗?还让不让人睡了,就算是领导也不能大半夜的唱歌呀?老周你干嘛?”
隔壁传来的歌声隐隐约约,可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歌词——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睡吧。”周昌平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嘴里头嘀咕着隔壁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歌词。
低低的吟唱声蓦的被打断,“要不,出去唱?”
周昌平讪讪一笑,“睡觉睡觉。”
他一定是疯魔了,怎么还被勾着唱起歌来了。
可一晚上,梦里都是英特纳雄耐尔。
要了他老命!
……
春节过后,长缨跟打了鸡血似的。
几桩过年积累的事情继续搞,一度弄得金城市“人人自危”。
“倒也不至于,没做亏心事至于怕我敲门吗?”
杨秘书深以为然,“这说明他们必然是做了亏心事的。”
长缨笑了笑,“该去查还去查,拦着的话也不要紧。另外过几天开会,把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划拨清楚。”
该挪办公室的挪办公室,省得再搅和到一起去。
杨秘书迟疑了下,“顾副主任主管政法,那要留在市委?”
“不然呢?”长缨看了眼,“他没那么小心眼。”
杨秘书大着胆子又说了句,“那市长的人选……”
一把手是书记,二把手是市长。
当然,二把手要听一把手的命令,毕竟市委才是决策机关,市政府就是行政机关干活的。
组织部长欧阳兰、主管政法的顾耀明定然都是市委班子的,那市政府的一把手是谁?
现在领导班子的人选中,吴政委是军区那边的,压根不会参与到其中,那就剩下周昌平和秦长生,他俩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二把手不可能不是自己人,那样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
只是杨秘书冷眼旁观,又觉得这俩不太符合长缨的选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