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然不参与编舞有很多原因。
觉得以往的自己太过霸道,所以放权让队友们干,让她们可以锻炼自己——并不是其中之一。
颜然不参加编舞的一个原因是她真没这个水平,而且也并没有往这方面提高自己的迫切想法。
除了坚实的音乐理论和丰富的编曲经验及异世界曲库(其实并没那么多。在经过近二十年的时间冲刷后,仍然留在颜然记忆中的歌曲已经不多了。)外,颜然最厉害的是她坚实的音乐理论唱功。
颜然强悍的唱功主要得益于颜然自己先天条件比较好,并且在很小的时候就自发地做出了针对性的专业训练。加上她上辈子也算是个经常在公司年会上表演的业余级歌手,唱功经验、技巧方面都非常成熟。
所以别看她99年出生,现在还不满19岁,她练习唱歌、吊嗓子的时间两世加起来好几十年,算是老歌手了。
但她的唱功,大部分是静立的演唱能力。颜然的唱和跳,就像游戏里相对相抗的两种属性,加强其中之一,就会影响另一个能力。而让颜然作选择题,她肯定是选择最擅长的唱歌而非跳舞。
进团是她人生中的一个任务,进团之后,团对她的意义不过是她未来职业生涯的一个跳板而已。所以颜然没有把跳舞和舞蹈的理论知识练到多高水准的想法。
因此编舞这种高难度的工作,还是交给管云溪这种tds天团的专业人士去做会比较好。
当然她也不是就闲着了。她还要赶紧给金鲤弄《不负好时光》的编曲呢!人家可是全队都在眼巴巴地等自己的编曲。也不能让她们等太久了不是?
《不负好时光》这歌确实比较难。颜然之前评价这首歌为:首先是不好唱,其次是唱好了也不好听。
写这个demo的人是蛙哇娱乐的年轻唱作红人马北阳。马北阳这人的歌风一向是“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式的豁达。说白了就是佛。
颜然不是特别喜欢马北阳的歌,尤其是对歌里中体现出的这种佛性不太认同,觉得有点缺乏进取心。
但颜然同样认为,马北阳歌曲中的随遇而安的佛性,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社会阶层开始逐渐固化后,社会中下层一部分年青人的想法,是目前这种社会状态下必然出现的事物与精神需求。所以她本人对马北阳和他的歌没有偏见。
只是他这次写的《不负好时光》的demo,一改以往的佛性,想突出一种“只争朝夕”的紧迫感,其实有点跳出他的舒适区了。这估计是节目组强邀的歌,马北阳估计也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写出来的。
这歌吧……主歌部分太平,缺少波澜起伏,就跟和尚念经一样。副歌的结构性也不好,就好像《浣溪沙》这种词一样,总觉得是不是少了一句,怎么念或唱不太对称——这就很难给予听众强大的共鸣。
如果这又是一首马氏佛系歌的话,那倒无所谓。但是作为一首励志歌,颜然觉得这就太坑了。拗口啊!拗口如何感人?
但歌是没办法改的,所以颜然也只能略尽人事。有点像整容兽医尝试把一条小狗整成熊猫的模样……
首先伴奏需要全部去掉。马北阳提交给节目组的只是个demo,伴奏什么的全是按他的佛系歌曲风格随手填的,跟这歌完全不搭。
颜然改编的伴奏中多用管弦乐,以增强不要辜负好时光的紧迫感。同时用鼓乐增加节奏感。副歌“用全力去追”的“追”字时,全部乐器来个大合奏,一来突出高潮的感觉,二来也可以拯救一下全员舞担的金鲤队唱高音的尴尬。
改编完以后,觉得不满意,又回头重改了好几遍,甚至把主歌部分拍子都调整了一下,才总算定下来。考虑到金鲤队全是没什么唱歌基础的舞担,改了demo伴奏后有些人怕是连唱都不会唱了,所以又录了个自己的演绎版本,然后在凌晨1:30时,连伴奏一起拿去交给了金鲤队。金鲤队接到编曲后差点哭了。
金鲤感动得一把眼泪一肥鼻涕地拉着颜然的手连声道谢。不过颜然却有点不敢接受——因为这歌,改编后还是很难唱啊!而且因为中途有变节奏,对金鲤来说可能更难了。
颜然现在还有点拿不准金鲤到底能唱什么样的歌。因为金鲤在唱歌上的天赋上限深不见底,可以说怎么往下摸都摸不到她的上限。
这次公演,有可能又会是一种灾难……
不过诶,喜欢她的粉丝们,也不在乎这点点小车祸了吧。颜然心想。
与此同时,在与《不负好时光》正对面的训练室内,文雪夷的《闪亮》队,正在紧张地进行编曲和编舞的设计。
文雪夷这组……也很难。这组先天条件很好。无论是冯锦儿、马莹还是熊曼婕都是大舞担——但是这队缺少一个能编曲的人。
文雪夷正在和队里的冯锦儿、卢秀聪讨论歌曲的改编,马莹则在神游天外地开小差。
马莹的唱功是在卡拉ok厅里练出来的,乐理基础近乎为零。所以编曲什么的她并不想多管。反正有编曲老师兜着,能坏到哪里去?
马莹现在想的,是不能再让颜然这碧池再得意下去了。这段时间处下来,她觉得这节目就是要从各个角度捧颜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和映虹的两位大魔王。她怀疑颜然已经被滚滚娱乐内签了,不然明明一个女团选秀节目,为什么要把创作看得那么重要?而且她颜然写的改的那些歌,什么摇滚啦,金属啦,正常女团用得上吗?
这次居然又是自己编曲编舞——节目组偏爱颜然是不是过头了一些?以颜然编曲的水平,哪里用得着像自己队那么纠结?只怕早就定了开始练习了吧?
不行。不能再让这碧池出风头了——
话说方语娴这贱人也在颜然队。只要能把她们队毁了,那可是一箭双雕……
“我出去上个厕所。”想到这里,马莹站起身来。
此时已经是零点。摄像大哥都已下班。出了训练室后,便不再有摄像头此着她们。马莹悄悄把藏在衣服里的采音麦克风关掉,转身上了32楼,来到一间旅馆房间,按了一下门铃门。
没人回应——也对,晚上1点半,有人回应才怪了。
马莹也不着急,一直按着门铃,直到屋里传来一个气极败坏的声音:“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钱老师,我是马莹。关于这次公演,有些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现在都几点了?明天不行吗?”钱老师不耐烦地隔门问。
“有些话,还是在房间里说才好。”马莹微微一笑。
只听得屋里一阵响动,似乎是打翻了什么,又似乎是有动物在里面搞破坏。正当马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胖高,有一点秃头的男人打开门,赤裸着上身,下身仅以毛巾包裹,用一副很贼的眼神盯着马莹说:“进屋说?”
马莹心知刚才自己说的话只怕是给“钱老师”造成了一些误会。马莹皱着眉头,本能地想调头离开,但心中对颜然的痛恨终究大过了一切,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我们先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