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两人终于进入了古玩协会,首先是一个大厅,大厅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算得上宽敞命令,大厅靠近墙的地方,放着两个足有一米六高的大花瓶,这些花瓶上,印着非常好看的图案。
陈三顺一眼就看出来,这都是一些大件货的古董,虽然价值不是很高,但都是百万以上的。
在大厅里就放了两三百万的东西,足以看得出来,这个古玩协会并非玩玩而已的,而是实力雄厚。
此时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人,大家都在聊着什么,突然看到两人进来,一个个纷纷抬头望着他们,随即窃窃私语,因为隔太远,陈三顺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这些人都是协会的成员,看到你来了,应该大概猜到了,因为会长在早会的时候提起过你,说你在鉴宝上的能力不弱,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力,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希望你加入之后,大家能多多支持和帮助。”
叶婉晴说道。
“真是受宠若惊啊,没想到能混进古玩协会就不错了,冯会长还这么推崇我,有点不敢当了,看来我得努力了,要不然,以后给冯会长丢脸了,那就尴尬了。”
陈三顺道。
“三顺,你就别谦虚了,听我大舅说,那副唐伯虎的画还是被你发现的,连他都没发现你能发现,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的,肯定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大家都是年轻人,我懂,你只是低调。”
叶婉晴说罢,挑了挑眉头,显然在暗示,我们都是年轻人,这些就别骗我了。
陈三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叶婉晴一个大美女,聊起天来倒是十分轻松,让她完全没有跟校花聊天那种紧张感,倒是很特别。
因为冯秋生交代过,直接带去他的办公室即可,他正在里面见一个客人,所以叶婉晴直接带了过去。
舅舅说能带进去,就说明那个客人是不会介意的,她也不纠结,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马上就听到舅舅的声音:“是谁?”
“婉晴,带三顺过来了。”
叶婉晴道。
“进来!”
里面传来了冯秋生的声音。
叶婉晴推门而进,里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舅舅冯秋生,另外一个也是一位中年男子。
不过,中年男子打扮得有些洋气,胸前别着一个怀表,头上带着一顶帽子。
“婉晴、三顺,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我在海外的好朋友周泉,住在米字国唐人街,平时也喜欢收藏古董,这次回来探亲顺便带了一个宝贝回来,说是在唐人街一场拍卖会上拍下的,因为是华夏的东西,他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打眼,便带给我长眼。”
冯秋生道。
陈三顺和叶婉晴也不客气,毕竟跟冯秋生都是熟人,也没太拘束,直接坐下。
“很高兴见到你们。”
周泉因为从小住在国外,多少受到那边的影响,尽管中文讲得很好,但依然带着西方的口音。
“我也是。”
陈三顺笑着回道。
他其实对外国人没有偏见的,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只是当时西方列强太可恶而已。
列强是列强,老外是老外,不可一概而论。
“很高兴认识你。”
叶婉晴倒是十分热情地伸出了手,周泉也跟她握了握,这样的女人,在国外是十分受欢迎的。
“叶小姐性格不错,很开朗。”
周泉夸道。
“呵呵,谢谢!”叶婉晴笑了笑,话锋一转,看向了冯秋生:“大舅,那古董你看了有啥问题吗?”
“看不出问题,但我和周叔都觉得,这花瓶好像哪里不对劲,这是我们对古玩的敏感,看不出,但能感觉得出来。”
冯秋生如实道:“这也是为何周泉把他带回来的原因,他也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东西在哪里,我也想看看。”
陈三顺见两人说得这么神奇,倒是想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连这么资深的古玩爱好者都查不出问题所在,应该是在很隐秘的地方。
周泉站了起来,指了指办公室门口左侧的一张方桌上。
陈三顺立刻反应了过来,也跟着站起,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秀美的梅瓶。
梅瓶是传统名瓷,它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的瓶式,以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因瓶体修长,宋时称为“经瓶”,作盛酒用器,造型挺秀、俏丽,明朝以后被称为梅瓶。
最早出现于唐代,宋辽时期较为流行,并且出现了许多新品种。
梅瓶既是酒器,又是一件令人爱不释手的观赏品。因此,这类器多制作精美,不但考虑到贮酒容量,还要注意造型优美。
“这梅瓶的拍卖者,虽然是个米字国老外,但他说,以前是在华夏国内入手的,应该是华夏宝物,从梅瓶的各种特征来看,应该是正品没错了。”
周泉解释道:“我跟秋生是同学,两人的鉴赏水平基本不相上下,能鉴定的都鉴定了,这着实是元代景德镇青花梅瓶,一切特征都相符,无懈可击。”
“是啊,因此,我还特意让协会的朋友帮忙找了一个类似的梅瓶,仔细对比了一下,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冯秋生苦笑道。
听到这里,叶婉晴忍不住说道:“既然如此,那两位怎么就觉得它可能是赝品呢?是不是多虑了。”
“实不相瞒,其实也不只是我觉得,而是拍卖会上,拍卖之人低价卖出了,我查过国内的拍卖纪录,这个瓶子,至少要八百多万,但拥有者给的起拍价,竟然只有两百万,经过一番的竞拍之后,最后五百万定价。”
周泉苦笑道:“这不得不让我起了怀疑。”
冯秋生接上:“的确,我听到这价格也立刻起了疑心,老外都不是笨蛋,他们对古董这些研究也非常仔细,不可能不知道在此前,有人拍出八百多万的高价,而他这个只拍了五百万,其他收藏家也不都眼瞎,要不然,有几百万的利润,谁会放过。”
听到两人的解释,陈三顺也觉得有蹊跷,下意识地再次看见梅瓶。
这个梅瓶从外表上看,几乎没有破绽,典型的元代景德镇青花梅瓶,这是梅瓶中的极品,毕竟景德镇的烧制水平在当时可是一流的,烧制出的瓷器,自然也是最精湛的。
突然,陈三顺的目光落在梅瓶的瓶身上,这梅瓶上印着一副图案,是一副梅花图,旁边有两句诗,用的是繁体字。
陈三顺下意识地念了起来:“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话扑鼻香!”
“梅话,梅花?”
看到这里,陈三顺显然全明白了,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两位行家之所以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想到,突破口就在这两句诗中,对方印这些字的时候,竟然出了一个低级错误。
估计是用拼音输入法的原因,将花字写成了“话”字。
“这应该是一个极其高仿梅瓶,工艺非常精湛,可以说以假乱真,错误就在这里。”
陈三顺也不绕弯子,直接指了指上面那句诗。
两位前辈研究了半天没发现问题,主要是他们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放在这句诗的内容上,而是放在梅瓶的本身,就好像一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样。
侧重点不在诗句上,所以,两人没有发现问题。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话扑鼻香!”
冯秋生也念了一遍,马上发现了异常,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说道:“我俩真的是糊涂啊,这么低级的错误,都没有发现。”
周泉更是欲哭无泪,他显然也看出来了,连字都能写错,肯定不是真品了。
真品讲究的是严格、严谨,而这严格落实到整个产品的方方面面,包括上面的图案、文字等细节,都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不怪你,其实除了这里出了破绽之外,还真找不到其他破绽,这高仿得实在是太真实了,连表面都做了一番功夫,故意做旧掩人耳目。”
冯秋生安慰道。
不过,冯秋生这话刚落,就听到陈三顺道:“其实破绽不止一个。”
“哦?”
听到陈三顺这话,三人再次提起精神来。
这个梅瓶是赝品没跑了,周泉亏了五百万也成了事实,但亏归亏,他还是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
连他和冯秋生都看不出的错误,这家伙竟然能看出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