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小院。
本就不大的观景园里,被一众媒体记者们围得更加紧促了几分。
寒风萧瑟,凉意袭卷,冷得人浑身打颤,可众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全部将镜头对准乔嘉许。
面对这样的场合,乔嘉许不惊不慌,镇定自若的看向一众媒体记者。
扫了眼柿子树下的于浩,一身衣服早已变得肮脏不堪,下颌和鼻梁的位置也因为方才那一摔,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方才还在叫嚣的人,此时安静了不少,正打扫着身上的灰尘。
收回视线时,乔嘉许清冷的声音已然传来:“承蒙各位关心,接下来,我会如实回答各位的问题,同时,我也保证会对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负起法律责任。”
听闻可以提问,众位媒体记者们仍旧不忘抓紧一切时间:“乔小姐,请问针对于浩先生说你侵占于家财产的事,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乔小姐,对于当年您与于家的渊源以及关于的遗产纠纷,您能和我们说说吗?”
“乔小姐,请问这家餐厅真的是你用于家的钱开的吗?”
“乔小姐,于家的遗产于浩先生才是第一继承人,为什么你要私吞这笔财产,还要报警抓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提的问题都很有针对性,有人眼中透出好奇,有人眼中尽是鄙夷,还有人含沙射影说乔嘉许忘恩负义。
对此,乔嘉许倒是不介意,只是向店里的员工点了点头,缓声道:“其实在来之前,我已经看到了于浩的自述与指证,所以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先请大家看一段视频。”
乔嘉许所站的位置,身后便是一块电子屏。
平时用于播放一些养生小知识,吃素食对身体的益处,以及新品菜系的介绍。
最初买这块电子屏时,乔嘉许还心疼了好久,竟想不到,终有一日也派上了其它的用途。
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段画面。
正是昨晚于浩带人过来闹事,赶走客人,要砸她店的画面。
视频中,于浩的肮脏不堪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众人耳中,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与今早那个想要声讨乔嘉许,哭着说要讨回公道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连场中记者都有人看不过去,小心议论着:“这于浩也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他带人来闹事,还要恶人先告状,这分明是在拿我们当枪使啊!”
“就是啊,你看看和他称兄道弟的那些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鸟,这说得话又有什么可信度?”
“可不是,要不是有顾客看不过去才报了警,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来。”
。。。
看到视频里的画面,于浩也有些蒙。
他很清楚,乔嘉许对他的牵就都是因为父亲对乔嘉许的恩情,可根本没想到,一向柔弱好欺负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强硬了起来?
眼看着所有支持他的人,全部改口,众位记者们议论纷纷,于浩也是急了,当即出声:“乔嘉许你可真是好样的,我爸对你有再造之恩,你居然敢算计我?”
“行!”于浩点了点头:“就算我要钱的方法不对,但我要回我于家的家产有什么不对的吗?你凭什么不给我?要不是你侵占我家的财产,我至于这么做吗?”
“你以为,要不是因为于叔叔对我有恩,我会容忍你到现在?”
乔嘉许并不想与于浩闹得难堪,播出这段视频,也是被逼无奈。
就算于浩再无赖,但于父对她有恩,她始终记得于父临死之前的嘱托,所以也一直在给于浩机会,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
所以,尽管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也一直在犹豫。
倒是于浩根本不知道她的用心,反而抓住了重点,当即反击:“行,乔嘉许,那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前以你的宝贝弟弟发誓,说我爸一分钱也没留下?”
提到弟弟,乔嘉许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一句震惊全场的回答:“我承认,于叔叔确实留下了一笔钱!”
闻言,于浩眼中闪现精光,昂着脖子,嗓门尖锐的据理力争:“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可是她亲口承认的!那你为什么当初说我爸根本没留下钱?”
“我爸供你读了四年大学,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私吞我家的财产,乔嘉许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依我看,真正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是你吧?”
凛冽的声音落下,便见小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之走进小院的高大男子,穿着一袭黑衣。
寒风中,男子素然挺立,风骨卓然,令不少媒体记者们看直了眼,就连乔嘉许也对唐炳森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意外。
见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转机,于浩正暗中激动,本以为今天这事结局已定,结果却在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
方才那个傻大个往那一站,已经吓得他不敢上前。
现在又冒出了个气宇不凡的家伙,于浩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冷声质问:“你特么又是谁啊,我们在说于家的家事,关你屁事?”
对于于浩的出言不逊,跟在唐炳森身侧的唐家人脸色骤变,刚要上前,便被唐炳森抬手制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家中独子,遗产没有交到你的手里,却落在了外人手中,作为父亲是对你有多失望?难道你不应该自我反省一下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吗?”
以往温润骄矜的人此时看上去竟透着股料峭冷冽的气势,强大的压迫感,令于浩无处可逃。
于浩轻咳了一声,眼神微闪了闪:“于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说得是乔嘉许她侵占我们于家的家产不还,你这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正巧,我说的也是这件事!”唐炳森面色如旧冷峻,风骨清傲,凉薄如霜。
“要不是这么多年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你父亲也不会因为和你操碎了心而身患严重的心脏病。”
“我没有!” 于浩竭力叫嚣。
“你没有?”唐炳森气质温润柔和,却又眉眼带厉的微挑了挑眉:“那你就说说,你父亲去世那天,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唐炳森本就长得身高腿长,再加上咄咄逼人的气势,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于浩狼狈的后退着。
直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唐炳森才勾了勾唇,居高临下,冷笑出声:“不敢说?还是不敢被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