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仔细想想,她们舞三火家不也才三人吗?那么,要是把她扣掉,能在会谈期间担任护卫的,不就只有那傢伙了吗?
以那傢伙的个性,真的能安分,一直到会谈结束吗?
水祈说不上烦,但就是她那莫名的个性,容易让人嫌恶。
雪千樱想了想,还是找不上什么好话能讚叹这个人。不过,就她来说,要说会不会讨厌这样的人……雪千樱可以确切地表示不能去讨厌。
不过,反正「妈妈」也在场,应该早就有一套可以制止、圈住那个笨蛋的办法吧。那傢伙在家也只愿意听妈妈的话。
——这些都是雪千樱的猜想。她不曾参与过会谈,而且在那之后她在家还有看见水祈的影子。
顺带一提,她会称呼她们养母「妈妈」也是受水祈的影响。反正不叫,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那么,你又在想什么呢?」
雪千樱瞪了墨丘利一眼,这个一天到晚老是偷窥女孩子的跟踪狂。
自监狱破坏事件后,他们就不曾见面了。
会在这里碰头,无疑是雪千樱发现了这傢伙竟然尾随自己进厕所。演讲过后,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时间,结果遇上这种事,果然不在自家的领地,就无法让人全然放心。
老天有眼,幸好这个墨丘利不会控制魔法,所到之处就会出现不自然的溼地,不过当事人八成不会觉得自己有罪吧。
就算到了现在,墨丘利还是一副散漫,唯有报恩的事情摆在第一,以至于雪千樱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
「如果公主有这个需要,我当然能一五一十地陈述我对舞三火家种种情形的心得。」
「你还真的要说啊!给我闭嘴!」
「……」
说了还得了,虽然雪千樱不认为自己私下的德性,脏到见不得光,不过要从他人口中得知,还是免了吧。
算了,至少比前一刻好多了,还会先问清楚,而不是没事乱说话,有事还故意找事做。
「算了……我问你:你是基于个人的需要,或是听谁的命令才来这里监视我?」
雪千樱不想退让,摆出了女王的架式也要让这个偷窥未遂的变态臣服。最好是老实说……否则我一定会当场让你的脑浆冻结。
墨丘利没有多想:
「只要公主有危险,我一定挺身到底。我的这条命已经是公主的了。」
「说得真好听,要是我叫你去杀高层呢?」
反应敏捷的墨丘利,很快就察觉了雪千樱的用意:
「我相信公主是不会为难我的,以状况来说你会需要我的存在和能力,所以这方面你可以自行斟酌、考虑看看,再选择要不要对我提问。」
「你想证明什么吗?像是从头到尾你都是清白,既对背后的阴谋不清楚,也不是因为谁的命令,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听命行事的道具,在非道具之身时,我是人类。」
「……真会说啊。」
「说到这个,公主,这次的任务还没结束,虽然你成功代替了里头的npc成了主持人,也稍微对现场过滤了一番,嫌疑人的名单还是有四十人左右。」
「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对舞三火雪千樱来说,或许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不过对吹雪王女而言,这款游戏的任何一个人事物,都是组成她的重要要素,因此不得遗忘。
现在,因为这些记忆都被封存于雪千樱的脑海,所以此时此刻的雪千樱,既是舞三火雪千樱,亦是吹雪王女。
「话说回来,你平时玩游戏吗?」
这个问题似乎考倒墨丘利了,一向认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这时结巴了。
雪千樱有不好的预感。
为求谨慎,在听到不该听到的回应之前,她率先用这样的方式,堵住了墨丘利其它的选项:
「要是你敢说是偷窥我得来的资讯,下场会怎样你应该清楚吧?」
雪千樱的脚边结冰了。
冻气扩散,成了不长眼的冷面杀手,然而这时雪千樱该面对的敌人不是高层,也非游戏上的困难,而是一个偷窥狂。
所以——她反而觉得自己不需要手下留情。
可以尽情地挥舞以往的所学,并且证明自己的确够格成为居神的第2名。
没有什么事情比从头到尾被人偷看更丢脸的啦!这件事、那件事,还有这那件事,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因应偷窥制定的法律,雪千樱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加以排除。
雪千樱抱持着如此莫名的情感断送了墨丘利最想走的道路。
「其实……我也是这游戏的忠实粉丝。」
雪千樱体内蓄积的冰雪一口气爆发,连带空气在内,任何只要是与她的力量接触的东西,都是她的敌人。
舞台的幕后顿时陷入雪白的统治深渊,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让人呼吸困难,本来就一副爱斯基摩人打扮的墨丘利,这下得到了足够的应对能力,不过这种一般防具也撑不了多久。
这些冰雪是由雪千樱体内的魔力形成的物质现象,也就是说能随着她的喜好,自由控制其变化与攻速,当然要塑造出轻易杀掉一个人的环境也是没问题的!
「少胡说八道,你和那个笨蛋一样,都喜欢专挑自己不擅长的话题来敷衍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雪千樱带着几乎失控的心情,奋力洩恨,只为图自己的耳根一个清净。
已经不见乾净的地面,就连周边都陷入冰雪的支配,简直就是冰雪王国一般。
混乱的风雪充斥全场,场面雪白得已经不见墨丘利,但雪千樱压根就不相信这点程度的攻击,能击溃那傢伙。那傢伙好歹是阿波罗的一员,隶属理事会的道具组织,实力与本事当然都深获高层的认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打倒。
因此,可以不必放水吧?
打着这样的决心,雪千樱尽情地释放出更多的力量,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胡闹。
于是,雪千樱便在如此壮烈场面之后,得出这样的结果——
掐住对方的脖子,将其按在雪崩的墙面,虽然不见墨丘利难受的一面,至少对方已经肯乖乖听话,不再彆扭地以为自己能说什么就说什么。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样说的?我已经说了吧,敢敷衍我就是这样的下场,还想再来一次吗?」
一身的防寒装,到处都是结冰的痕跡,证明了雪千樱不是在开玩笑。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被人看光,还得被当成发烧话题更羞耻的事情了。
游戏可以不玩,自尊不能不要啊。这是雪千樱刚刚想到的人生座右铭。
「或者说,你要老实招供了?」
是怎么透析ob这款游戏,窥看他人的生活,以及……这么做得到了什么好处,一五一十说出来,至少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宛若从雪千樱的眼神中获得共鸣,墨丘利遵守命令般,安分地道了出来:
「……我是偷窥狂。」
「还真的啊?」
「自三年前的伊夫列特火山事件后,守护公主就是我唯一的使命,那天起我一直形影不离地跟随公主。」
雪千樱已经不想吐槽、也不知道怎么生气了。总之,再听听这傢伙还有什么遗言吧。
墨丘利企图伸向自己裤子的口袋,原先雪千樱有些防范,想着莫非这傢伙还藏着什么招,但想想他没那么小人而放行了。
那是一本记事本。像是墨丘利为了方便记忆准备的道具。
于是,雪千樱便听到了如同朗读一般的可怕诗句:
星期一:观察雪千樱的生理状态。
星期二:观察雪千樱的心理与情绪反应。
星期三:观察雪千樱的娱乐兴趣方面。
星期四:观察雪千樱的金钱观与消费方面。
星期五:观察雪千樱的交际状况与动向。
星期六:观察雪千樱在校与在家的差异。
星期日:整理成册这星期雪千樱的各个行为表现。
附註:也包含了雪千樱的这种事情与那种事情,这些都在墨丘利的监视保护范围内。
下一秒——墨丘利被迫化成水分。